在许久以前,北方大部分的人家是没有暖气的。
1)
农村人主要就靠一个炉子。每当天气转冷的时候,男主人就会提前把许久不用的烟筒里面的灰渣清理好,然后重新砌好炉子的边缘。
砌炉子用的材料就是普通的泥和着水 ,考验的是男主人的手艺,而给炉子生火就要看女主人的“手艺”了。
准备好湿度不同的炭火,玉米穰,和几张纸。炉子里先塞上满满的玉米穰,上面铺薄薄的一层煤炭,在炉子下方进风口先用打火机(更早的追溯到火柴)把纸点着,然后塞进炉子里。适当的在炉子外面扇扇风,不一会儿,整个房子便伴随着炉火燃烧的声音跟着暖和起来。
一家人围坐在小小的厨房里,不管外面狂风大作还是冬雨连绵,一个炉子便能轻易隔离出不一样的世界来。约上几个好友熬夜打牌或者麻将是农闲日子里最好的消遣。
合格的女主人还有一个绝活就是“压炉子”,只要方法得当,炉子能够保证在最少消耗燃料的基础上燃烧整夜。第二天松松进风口,零星的火花就会迅速汇集燃烧起来。
当然,在重启这个制热机器之前一定要先在炉子底捅一捅,说不定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小花猫就会慵懒跳出来,惹得人又怒又笑。
2)
城市中的人虽比农村少了点“过日子”的味道,却也轻松了不少。在地暖之前,这里普遍使用的是暖气片。
虽然,几张暖气片只能保证一定范围的热度,但是每个房间都有一两片,整个屋子就会暖的让人不舍得离开,也更没有勇气离开。
南方的人对于暖气这种东西是很陌生的,当然就会产生很多不一样的联想。
“你们北方人都是怎么过冬天的?”
我们北方人啊,冬天都在冬眠的。
一句自嘲,北方人乐观的生活态度体现的淋漓尽致。
暖气片到底比“炉子”更显得“工业化”,一家人定是不会围着坐在一起。提到暖气片,首先印在我脑子里的是,在大冬天的晚上,热乎乎的水舒舒服服的泡个脚,顺便洗个袜子。脚洗完了就搬个板凳做好,把脚放在暖气片上进行二次加热。同时,一双双袜子整整齐齐的马列在暖气片上。
等到第二天起床,袜子已经被烘烤的干干的,穿在脚上,那股子从脚心感受到的温暖别提多让人怀念。
3)
很多年过去了,老家的炉子已成为记忆中童年的物件,而暖气片也被更加完备的地暖代替。所以,对于冬日中的温暖的感受就变成了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用钥匙打开门以后一下子涌到全身的热气。
这种大面积的热少了些许奢侈感的感受,虽然没有那种在低温的室内猛地扎进被窝里的电热毯时感动到想哭的冲动,可是你却可以更加宽容、从容的对待这个冬天了。
你知道回家就是春天,所以,你不再惧怕外面无论是寒霜还是冰雪。
4)
时代在变,取暖的方式在变,前进的是生活,留下的是记忆。
当骑着电动车在这个小城冷冽的街头,大风呼呼的刮,俩手僵硬的不知怎么放才好,缩着脖子看着那些光秃秃的树。也没几片叶子了,没了绿色,孤零零的挂在树上,一不留神就飘了下来。
太阳倒是毫不吝啬,投过稀疏的梧桐枝干映出宁静的斑驳。突然,街边一股热气冒出来,那是熟悉的那个阿姨和大爷又开始卖起了烤红薯。
回到家后,打开电视,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这个城市就会飘雪。把洗手池的水开到最热然后放满满的一盆,冻的冰凉的手舒舒服服的泡在里面。
寒冷不美好,可是冬天,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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