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我的天呐！唐朝人吃茶竟如此重口味

茉莉花茶煮的鸡蛋可能更好吃

茶鸡蛋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国民美食。大到北京、上海这样好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小到山沟子里边的一个小县城，只要人多热闹的地方，肯定能闻见茶鸡蛋的香味儿。

尤其是冬天，马路边放个小煤球儿炉子，炉子上放个大锅，锅里边茶鸡蛋堆得冒尖，热气腾腾，直冒白气。煮茶鸡蛋的大锅边上，再守着个满脑袋白头发一脸褶子的老太太。

我小时候吃茶鸡蛋，也就是每年学校组织春游秋游，再不就是家大人带着逛公园出远门，平常能吃的机会不多。因为家里的茶叶本身就不富裕，鸡蛋更不富裕。

年龄稍微大点的朋友可能还有印象，七八十年代那会去茶叶店买茶叶虽说没限制，可是普通人家一年最多也就买个二三两茶叶。

自己平时喝的都是白开水，非得家里来客的时候才给人家沏碗茶水喝，这是咱们中国人待客的规矩。

中国人喝茶分南北两派，北方人爱喝花茶，觉得茶叶里边要是没点茉莉花的香味那就喝不下去。南方人喜欢喝红茶、绿茶，觉得本来挺好的茶叶非得往里边加茉莉花，那叫糟践东西。

南北方喝茶的习惯不一样，煮茶鸡蛋的习惯也不一样。南方人煮茶鸡蛋多数放的都是红茶。北方人呢，过去家里一般就只有花茶，煮茶鸡蛋的时候多数都是随手抓把花茶，放在锅里。

煮出来的茶鸡蛋，除了鸡蛋的香味，多少还带点茉莉花的香味。我觉得应该比南方的茶鸡蛋好吃。

过去人吃茶，直接撸鲜茶叶塞嘴里嚼

中国人吃茶的历史跟吃鸡蛋的历史长短差不多，大概是在3000年以前。武王伐纣那会，连重庆都算上，整个四川盆地分成两个小国家，一个是蜀国，一个是巴国。

东晋有个叫常璩的人写了本《华阳国志》，讲的是古代四川那边蜀国和巴国的历史。据这本书记载，公元前1057年前后，武王伐纣把商朝给灭了，建立周朝。

原先归商纣王管的好多小国家，包括巴国和蜀国就全归周武王领导了。周武王觉得土生土长的巴国国王不牢靠，就把自己的一个小兄弟，姓姬的人空降到巴国当国王。

姓姬的这位巴国国王走马上任以后，惦记给大哥捎点当地的土特产回去，也算还个人情。那时候全中国，就只有四川的山上长着野生茶树，也就只有四川人吃茶。

现在咱们喝茶，最讲究的喝法那叫茶道。不太讲究的喝法那就是过去我住胡同大杂院的时候，老大爷下午两三点钟，睡醒了午觉起来拿个搪瓷大把缸子。

咵叉一把茶叶扔进去，炉子上坐的滚开的水，水壶举得高高的，往缸子里一浇，北京话管这叫砸一下。缸子倒满了开水，盖上盖，闷个20来分钟。您看电影《老炮儿》里边，六爷就是这个喝法。

武王伐纣那会的四川人比北京老大爷还糙，水都不用，就是鲜茶叶从树上撸下来，整把揉到嘴里嚼。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提神。

姓姬这巴国国王上任以后入乡随俗，也跟着当地人从树上撸茶叶吃，觉得效果挺不错。这么着就从四川往镐京给周武王快递了包茶叶。从那以后中国北方人才知道茶叶这么种东西，才开始学四川人的样吃茶。

茶叶从四川千里迢迢快递到西安周武王手里，它就干巴了。再要是直接放在嘴里嚼，口感不好，周朝人干脆就把干的茶叶直接扔到锅里，就跟熬菜汤一样煮。

光白水煮觉得不解气，锅里边还得加上油、盐、酱、醋、葱、姜、蒜，乱七八糟的粮食、蔬菜，鸡鸭鱼肉，再就是各种蛋，有点东北乱炖的意思。这种吃茶的套路在中国历史上有个专门的说法叫粥茶法，又叫茗菜。

唐朝人吃茶，油盐酱醋全往茶里放

茶叶的原产地在南方。唐朝以前只有南方人流行喝茶，喝的还是加了各种佐料的茶，北方人不喝茶。

现在蒙古族还有种传统食品叫奶豆腐。说白了就是把牛奶里边的干货提取出来当粮食，嚼着吃。牛奶提取完干货以后，剩下的下脚料看着跟清水差不多叫乳清。

乳清再经过发酵，做出来的说酸奶不是酸奶，说奶酒也不是奶酒，喝到嘴里酸甜，稍微还带点度数，这种饮料就叫醍醐。

唐朝以前南方人流行喝茶，北方但凡有身份的人都讲究喝醍醐，谁要是喝茶的话，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直到唐朝以后，北方才开始流行喝茶。

因为唐朝那会佛教普及了。出家人每天打坐念经的时候怕犯困，就得靠喝茶提神。唐朝人喝茶在周朝人的基础上，有继承也有发展。

就是把干茶叶先放到火上烧，烧糊了以后碾成末，然后放在大铁锅里边加水熬，光喝熬出来的汤，不吃茶叶。

口轻的人熬茶水的锅里光撒点盐就成，要是口重的话，还可以再加葱、姜、蒜、大枣、桔皮、薄荷这些东西。

现在您去湖南那边，土家族喝擂茶。蒙古族喝咸的奶茶。青藏高原的藏族喝咸的酥油茶。包括我老家陕西渭南山区的人讲究喝一种罐罐茶。这些现在非主流的喝茶套路，就是从唐朝人那传下来的。

穿越去宋朝喝一碗卡布奇诺

宋朝人跟唐朝人的口味不一样，喝茶的时候喜欢找找小清新的感觉。茶里边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佐料都不要，就是干的茶叶先放在火上稍微烤烤，烤得发脆了再用小石磨磨成面，然后放在碗里拿开水冲。

冲的时候一只手提搂着开水壶，一只手还得拿着个叫茶筅的专用工具，像打鸡蛋一样在茶碗里搅和。

搅和到最后茶水里边连茶叶末儿带气泡，整个就发起来了，黏黏糊糊，色儿给牛奶一样，白里透着黄，有点现在卡布奇诺的意思，这就是宋朝人喝的茶。现在您去日本旅游，日本茶道讲究喝抹茶，玩的就是宋朝人留下的那套东西。

过去好多喜欢喝茶，又买不起好茶叶的老北京人，就买茶叶末儿喝。眼下您去北京的茶叶店还能买着茶叶末儿。

有那喝顺了口儿的老人，价钱多贵的茶叶全不认，还就专门讲究喝这个。不过现在您要是跟岁数稍微年轻点的服务员说“我买茶叶末儿”，人家可能都不知道，必须得说“我买高碎”。

90年代初，茶叶店卖高碎是12块钱1斤，普通茶叶末儿就要10块钱。茶叶末儿不难喝，缺点是不禁泡，喝完第二霍就没色了，得重新换茶叶。

朱元璋带头玩阉茶

现在咱们流行的这种开水泡茶叶的法子，宋朝就已经有了叫“阉茶法”。阉茶法的意思就是说比闲的没事喝抹茶，精简点流程，省略几个步骤。

像什么烤茶叶，磨茶粉，拿茶筅搅和，再跟茶水上画画题诗这些环节全不要了，直接把干茶叶放在碗里，拿开水泡泡就喝。

宋朝那会用阉茶法喝茶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高档人不玩。明朝以后就不一样了，朱元璋那是大街上拉杆儿要过饭，出家当过和尚的主，苦日子过惯了。

人家觉得喝茶就是为了解渴提神，什么细乳，分茶纯属小资产阶级情调。明朝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刷了道圣旨，号召全国人民艰苦朴素，全玩儿阉茶法，自己还带头实行。

所以明朝以后，中国人主流的喝茶方式才慢慢变成了现在咱们习惯的开水泡茶，这种最简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