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穿越者”王莽新政：条条好政策，为何都失灵？

前言

说大家事儿讲小故事，欢迎收听由北京出版社出品的大家小书系列丛书解读，我是开浩。回想下上节，我们说到了西汉的最后几位皇帝，那是真的心大，为了能玩个痛快，直接就把权力交到了自己的实在亲戚王莽的家族手中里，到最后结果收不回来了，所以说从古时候就可以看出来，老王不得不防啊。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十年过去了，王家权利虽然一直都在，但是掌权的人却不断变更，直到这份权力落到了一个叫做王莽的人的手中。王莽是谁呢？还记不记得我们上节提到过刘邦斩蛇起义的传说，其中就提到王莽篡权灭了西汉，甚至被网上调侃为穿越者，对，就是这个王莽，至于为什么王莽会被评为穿越者？他又到底做了哪些事情，这些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为大家解决的问题。

王莽的政策

为什么会把王莽称为穿越者呢？你到网上一搜，就会发现，什么王莽是穿越者的十大物证啦，什么王莽穿越的几大依据啦等等，终归到底就是一个原因，王莽的改革，或者说王莽干的事，不太像当时那个时期的人能做出来的，而王莽当时做的事儿，颇有一些我们现代人的行事作风。我们举三个例子来说一下。

第一条，是民生上的改变，就是土地改革。王莽上位后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土地改革，怎做的呢，把土地收为国有。

以前土地的所有权都是在地主手里，土地兼并很严重，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5%的人掌握着当时95%的田地，很多人只能靠租地为生，给人打工，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们后期在讲，但王莽的土改呢，却是想要直接把农田全部收归国有，然后平均分配给每个人，让所有人都有地可种，不再是给别人打工。

这种土改方式，几乎和我们现在解决土地兼并问题的方法大同小异，可是我们这套方法在1982年才正式施行，王莽却在1900年前就想到了这个方法，不得不说王莽这脑袋，不简单啊。

第二条呢，是人权方面，就是废除奴隶制，严禁奴隶买卖。以前家族之间都有很多的奴隶，并没有人权，生死全凭借主人心情，毕竟打死个奴隶又费不了多少钱，打死这个出去再买一个就好了啊。

而且有钱的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奴隶那还不是要多少来多少。而王莽这条政令一发布，奴隶的生活就好了很多，起码说一些家族的人不能再随意打杀奴隶了，否则一些奴隶做的事就没人去做了，可以说王莽这条政令，极大的提高奴隶的人权。

但是在那个年代讲奴隶的人权？有人听吗？不要说王莽那个年代，甚至在王莽之后，到雍正年间，这1600多年，奴隶一直都是作为可以随意打杀没人权的存在，直到雍正发布条令后，奴隶才稍微有些人权，变成了奴婢，而真正意义上奴隶从法律上消失，还是在我们新中国成立之后。

话说回来王莽，你真的不是现代人吗？

第三条呢， 是经济方面的改革，王莽先发布政令，把百姓的生活必需品的买卖权收归国有，国家进行统一的买卖，然后又设立了类似我们现在物价局一样的机构，进行市场物价的管理。防止出现以前那些豪门大族拿着这些物资，出现哄抬物价，欺压百姓的情况。

而在他之后，中国是什么时候才开始进行这样的类似宏观调控的呢？1992年，中共14大以后。得，这个王莽，又比我们早了1900多年。

好了，三个改革的例子讲完了，我们回过头再看看这三条，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古代的背景，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做了皇帝，然后进行土改，提升人权，调控经济，造福百姓，而且再加上政令中那些熟悉的现代感，妥妥的YY小说中的主角路线啊，带着先进的思想，造福古人，不就是这样子吗？

那下一步是不是也要像寻常的穿越小说那样，百姓在王莽改革之后，在先进的理念之下一步步就要走向小康社会了呢？然而并没有。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按道理来说，好东西早点出现，不是好事儿嘛？王莽之后直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中国的发展比YY小说还要好看，那为什么王莽没搞下去呢？想明白这些答案我们就要先弄清楚一件事，王莽的好主意，为啥不能在当时顺利的执行下去。

对于王莽

总的来说，王莽要做的事儿用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都是好事儿，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个好的初衷。对于王莽来说他可能只是想干点实事，像汉武大帝那样流芳百世，毕竟从小生活在王家的他衣食无忧，虽然父亲早逝，但是后面还有一个当着皇后，后来又成为太后的姑姑，一直在抚养着他，生活是衣食无忧的。

人一旦解决了低级的生存需求，会在实现自我价值的层面更加用心，吃饱了饭嘛，总要琢磨点别的事儿，琢磨事儿无非两个极端，要么极好，要么极坏，极好自然是为社会为他人做点贡献，极坏那就是放大个人欲望。而他呢也没有在这种富贵的家族中和同辈一样堕落，沉迷酒色，如此自强，那么有点机会就容易把握，在家族的刻意提携之下，王莽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官场的步步高升。

对于这时候的王莽来说，这个世界都是善良的，和自己在儒家课本上学到的大同世界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他也把这份善良到给了周围的其他人，把自己的俸禄除了生活用度之外全部接济给一些穷苦人，而也正是这一举动，让王莽在民间名声大作，甚至朝堂上都尽是夸赞之词，王莽也沉迷于这种夸赞中，觉得自己应该利用手中的权力给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然而好景不长，原先的皇帝驾崩了，新皇帝上位了，王家的权力开始逐渐要被新皇帝的亲戚所取代了，王莽也顺理成章的跟着王家下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嘛，顿时王莽蒙了，我可是当红名臣王莽啊，你说给我下岗就下岗，你也不考虑考虑我施舍过的人允不允许我下岗，我干我粉丝也不干啊！

所幸，这种憋屈没持续太久，这个皇帝上位时间并不长，仅仅一年就追随先帝去了，王家又掌控了权势，王莽又回到了朝政这个舞台，走出半生的王莽，归来大小是个网红，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网红最怕什么？最怕粉丝取关，所以想要让更多人继续粉他，那他就要在为民众做更多的事情，王莽的命运和大多数网红一样，为了涨粉，变得无比贪婪，也无不用其极，甚至他开始琢磨，如果天下的权力都归我所有，岂不是天朝盛世再次回到人间？

直到一日，王莽终于等到了时机，在周围大臣的呼声中，在百姓的拥戴中，他终于登上了那个能够真正实现梦想的皇位。然后后面的故事，我们也就知道了，登上皇位的他，不仅仅没有获得粉丝们的拥护，还被朝堂之上的地主阶级围攻，在这种粉转黑，又有黑粉孜孜不倦的攻击下，一代网红王莽，却一夜之间成了所有人征讨的对象。

其实可能王莽到死之前都不明白，自己就是想给百姓做点事情，怎么反倒被干掉了呢？还有那些地主们，以前我做慈善接济百姓的时候你们也夸我来着，怎么我当上皇帝为百姓做点事情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同意呢？甚至还要联合百姓把我整死呢？王莽是真的不明白。

对于地主阶级和农民来说（土地兼并）

王莽不懂，我们看历史的不能不懂，有了上帝视角还看不懂历史，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看的姿势不对，之前对王莽歌功颂德，之后又挟持百姓将王莽干掉的地主阶级，为啥前后反差这么大呢？想搞清楚这个问题，很简单，我们只要解决一个问题就好，那就是地主阶级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其实地主这个东西，在刘邦刚刚建立国家的时候就有了，只是不叫地主，而叫诸侯王，也就是我们上节所说的韩信、以及后来的刘氏诸侯王那一批人，但是我们也说了，七王之乱后，皇帝那对这些王爷是一顿打压，顺便把他们的土地收回，分给了百姓去耕种。

百姓都安安心心的有地种了，也能够吃饱饭，甚至还有些余粮了，再加上国家当时在休养生息，税率也不高，可以说当时民间是一片祥和，于是就出现了文景之治，但是这种情况随着一件事情的到来而打破了，那就是汉武帝决定征讨匈奴。

关于汉武帝征讨匈奴，我们在各类历史教材上其实已经看得不少了，但是很多其实都是再说汉武帝的雄才大略，都在夸赞他的功绩，但实际上并非如此。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汉武帝也不例外，战争带来的副作用远比汉武帝丰功伟绩还要严酷，只是我们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

开浩其实在这档节目中多次提起过，对于那个时代来说，受生产力的限制，百姓其实求的很简单，就是吃饱饭，皇帝要干嘛他们其实并不关心，所以汉文帝，汉景帝这两个任由他们自己发展的皇帝，在他们看来真的是最好的皇帝了。

可惜终究好日子会有头的时候，汉武帝执政了，他准备打匈奴了，要求征兵的命令，和为储备粮草而增加税收的命令，从皇宫散发向各个地方。

而各地的青年，也开始放下手中的农具，拿上兵器准备前去打仗，而古时候打仗我们都知道，交通就是个大问题，来来回回三年五载的很正常，特别还是这种大型征讨匈奴的战役，据史料记载，汉武帝反击匈奴前前后后共打了四十四年之久。

而在这四十四年中，有多少年轻的劳动力面对朝廷的征兵不得不离开家庭，放弃田地而去打仗，再加上四十四年中，打仗所消耗的粮草，除了前两任皇帝的积攒之外，剩余的全部作为税收均分到了百姓身上。

那百姓能承担的起这些赋税吗？还真承担不起，这些赋税可能搁以前还好点，一年种地辛苦点勉勉强强把税能交齐，但现在家里劳动力都当兵去了呀，本身家里收成就变少了，再加上赋税还在增加，这么里外里一算，就是双重暴击，吃饱饭都够呛了，哪儿来的钱交税啊。

但是古时候关于税法这快朝廷可是有硬性标准的，按人头交税，你可以没有钱，但是你不能不交税，这其实也是古时候和尚，道士，还有土匪那么多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三者不用交税啊，出家纯属为了避税。

只是可惜，道士，和尚这俩职业在这时候还没有呢，再加上男人都打仗去了，剩下的就是些孤儿寡母的，所以要交税的这批人注定无法聚起一股反抗的力量。反抗没法反抗，税还必须得交。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人们就只能含泪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卖了，换钱交税，穷的叮当响了，还有啥珍贵的东西呢？仔细琢磨一下，老刘家以前不是把土地分给我们了吗？

而谁会收这些土地呢？那就是各地的官员们。其实这一点也很好理解，虽然说年轻的劳动力都去服兵役了，但是朝廷官员可不在此列啊，否则这么大的天下，汉武帝自己也管不过来啊，所以官员不但逃开了繁重徭役，还不用上税，工资照发，所以财富开始囤积，正巧农民廉价出售土地，他们就收购回来，心安理得的当起房东来。当时的官员就成了汉武帝以来的第一批地主阶级。

当然当时也有聪明人看到了这一点，并且报告给了汉武帝，但是汉武帝能管吗？不能。他有很多种方法去制止官员们兼并百姓土地，比如他可以停止增加税收，可是仗都打了那么久了，要是停止了前线的物资供应，那前期的战争投入都白扔了，要么说沉没成本害死人呢，于是只能错上加错。

再比如他也可以禁止官员购买土地，可是那样百姓就会没有钱去交税，而且还会得罪一众大臣，导致没人帮他管天下，院外匈奴没解决，院内再起火，里外焦灼也是汉武帝不能接受的，于是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就这样任由这些由官员为核心的地主阶级一步一步的做大，每逢灾年，他们就开始低价收购土地，再在正常年月把土地租给百姓，收取高额租金。而没有武力和权力在手的百姓呢，也只能任由这些地主阶级压迫，为了一口饱饭而拼搏一生。

所以即使是汉武帝他有赫赫功绩又能如何呢？他的荣誉会被历史铭记，他的功德会被后世文人歌颂，可是这些和他底下的的百姓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百姓和地主之间的矛盾一步步的增大，直到王莽时期到达顶峰。

王莽

终于回到王莽了啊，我们前面说过，王莽在上位的时候可以说是百姓拥戴，代表地主阶级的官员也是积极支持的，为啥呢？

因为他的身份和行动，在身份上他可以说是王家，也是地主阶级的代表，所以地主阶级觉得自己人上位，一定能给自己带来更好利益。在行动上他却是典型的打土豪分田地，乐善好施，善待接济百姓，所以百姓也觉得，这种人一定会是个好皇帝，一定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那王莽呢，他心是站在百姓那边的，所以上位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发布一系列，自己心中早就谋划已久的利民政策，但可惜他忘了他底下的官员会让他把政策执行下去吗？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而王莽的政策已经不仅仅是断人财路那么简单了，而是要这些官员把以前吃进去的还要吐出来，那当然没有官员去执行了。所以在这种官员无声的对抗中，王莽做了他最蠢的一个决定，那就是把政令撤回。

本来王莽的政策就已经让官员们所代表的的地主阶级抛弃了他，但是他要是坚持下去，也能得到百姓的认可，久而久之官员也许会松口，毕竟他们也不可能跟广大百姓对着干不是？而百姓呢，本来等着王莽过来打土豪分田地呢，没想到挠了挠土豪的胳肢窝，土地也没分出来，王莽却先跳反了，于是支持王莽的最后一股力量——百姓，也开始对王莽彻底失望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莽开始慌了，开始寻找另一种笼络回民心的方式，那就是寻找对外战争的胜利，于是他决定征讨匈奴，我们说打仗本质就是打国力的，王莽所创造的新朝，那真叫嘎嘎新，还没有任何积累，就在这次征讨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

正所谓当初抱有多大的希望，最后就会获得多大的失望，在一次饥荒过后，吃不上饭的百姓们，终于对这个他们当初充满希望的皇帝失望透顶，于是揭竿而起，将这个成立了短短几十年的王朝，彻底推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总结

在北京出版集团出品的大家小书系列丛书《秦汉史略》一书中，作者何兹全先生对王莽的失败做出了一个总结，他说王莽的失败是在大土地所有者和农民大众两方面的夹击下失败的。

就像在推翻王莽的农民起义军中，有个细节很值得让人深思，那就是最初的农民起义只是百姓游行式的起义，他们只是单纯的向朝廷抗议，直到一股神秘力量的加入之后，这些起义军才开始抢夺城池，正式与朝廷对抗宣战，你猜猜这股神秘力量来自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