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下午,中国科学院上海分院副院长、量子卫星总指挥王建宇做客文汇讲堂“人文解读‘四大未知疆域’(太空深海极地网络)系列讲座”,主讲《“墨子号”的成功与中国式的科技创新》。中山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研究院院长、著名科普作家李淼任对话嘉宾。两位嘉宾从“墨子号”的发射为何在国际上引起巨大反响、中国的量子信息学研究如何从跟踪到引领、拥有了量子技术的人类生活方式会有怎样的改变等,为讲堂听友带来了人文解读科技前沿的学术大餐,除了知晓最难懂的量子信息学外,中国科研决策机制的优越、工程师与科学家的默契配合、中国科技人勇于挑战攻克难关的爱国心,也一次又一次地赢得了听众们掌声。
嘉宾对话
王建宇与李淼在对话环节中,从量子力学、量子通信、量子计算等进行深入交流
李淼:感谢文汇报文汇讲堂的邀请,尽管我懂量子力学,但是从量子力学到量子通信再到量子计算、“墨子号”中间还是有鸿沟的,所以,我今天也是作为一个外行来向王院长学习的。
美国、欧共体某些项目的居前与丧失优势与科学决策机制有关
刚才王院长演讲中,多次提到了中国目前的科研决策中“国家行为”,它的优势非常有利于做像墨子号这样先锋式的探索和实验,这一点我感同身受。确实,不光是墨子号,第一颗先导卫星“悟空号”,也得益于这种机制。美国人也在做这种探索,华裔科学家80岁的丁肇中先生主导AMS02实验,主要也是探测暗物质,当然还会做其他实验,但在美国要专门发这样一颗卫星确实很难。昨天的新闻里,还报道了特朗普总统为了力推美国全民就业,要削减了卫生、健康、科学和技术领域的经费。
在美国,通常由科学家提出计划,然后层层上递,一直到国会和总统,或许还会遭遇国会和总统政见不合的拉锯战,欧洲也同样需要整个欧共体来集体决策,执行力就会大大下降。就我研究领域的引力波实验探测,一年多前全球人都知道是美国人探测到了引力波,这是在地面的实验,美国也想到太空去做,以便看到更遥远的天体、更微弱的信号。这个计划已经申报了20年,在欧共体也是两年前才刚刚通过,非常困难。潘建伟院士的导师要通过欧共体计划的难度,我完全可以理解,这说明中国在决策方面的优越性,通过正常的专家通道递上去,可以一直通到最高决策层,不会遭遇“拉锯战”。这其实不光对大科学哪怕普通科学和小型科学的发展都是有利的,又比如中国高铁的发展,现在走向全世界了,美国人也想做这件事情,但是他们的体制制约了速度。
李淼指出,中国的科研体制有利于“墨子号”的探索和实验
国家支持、开放政策、多元平台确保了我们决策的先进
王建宇:国家刚刚加大科研力度时,也有不少人抱怨我们的科技比较浮躁,西方国家如何鼓励原创。通过墨子号工程,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改变了这种认识。这几年,中国的科技发展确实特别快。2000年,我当所长后参加的每年科学院院工作会上,以往达到一般国际先进水平的项目就可以上会讨论了,这两年要看是否国际领先,说明这两年科技改革后成效非常显著。
除了国家支持外,还得益于我们的开放政策,像李淼老师这样的海归都回来了,中国人很聪明,但你在国外单独做和在国内大家一起做还是不一样的,很多新的东西层出不穷,这时我们科技的合作优越性又体现出来了。
另外,美国的审批制度中有时未必完全是科学性在起作用,夹杂着政治和利益斗争,但在中国,至少从科学家到领导人,都是视该科研是否真正在国际前沿,能否真出结果为标准。
我很幸运,2007年经科学院院领导介绍认识了潘院士,说你这个团队原来做过嫦娥一号的激光高度计,虽然有强激光和弱激光之分,但原理上很相似,你们看有没有合作可能?半年不到,科学院就启动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项目,拨款7500万来验证此事的可行性。而科学院什么人才都有,平台找到小卫星;地面望远镜,成都光电所做得最好;激光器找上海光机所;最后和天文台联系,一下子就组织一个队伍,这种速度和方法在国外是不太可能的。
但国家现在毕竟还是资源少,因此,项目都是好中选优。我最早做成像光谱技术的,在国家支持下,做出国内第一台成像光谱议,但后续再申请改进费用就会难得多,而美国是做完之后发现不足,马上改进,因此虽然同等起步,但美国很快就大踏步朝前了。所以,现在我们重大专项在启动中,目标不是只有一层,比如量子通信和量子计算机是重大专项,先做科学实验卫星,下一步一定要从实用角度去努力,珍惜好国家对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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