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说大牢里押着的那几个人,可以说受老了罪了,大牢可不是宾馆、招待所,那里头又阴冷又潮湿,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每天哪儿有一日三餐呀,有点馊粥烂饭就不错了。再有,他们几个都是死刑犯,押在重监的号里面,经常挨牢头、犯人的打,在那里面折磨人的招儿多了,这三个人简直跟扒了几层皮一样,就别提了!单说许氏,这天晚上了,中午就没给饭,饿得呀都睁不开眼,真想早点死了得了,就在这时候,门一开,牢头从外面进来了。就这牢头长得跟鬼也差不了多少,水蛇腰、骨瘦如柴,鼻子尖尖的,眼睛挺大,脸煞白。您看,人眼睛大分怎么长,一般情况下,小姑娘、小伙子眼睛大都挺好看的,牢头在监狱里这打扮眼睛大能吓死人。就见牢头进来,冲着许氏说:“许呀!你的好事要来了,晚上大老爷安排你吃顿好的。”许氏还一下没听明白,“您说什么?”“哈哈哈!处决你的批文下来了,明天就要出大差了,不能饿着走呀,吃顿好的!”这一下子,许氏听明白了,明天就要没命了。人到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样?什么事也就都释然了。许氏点了点头,勉强站起来跟牢头走出号房。牢头带着许氏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个房间应该是专门给行刑前犯人准备的,里面摆着一张桌子,有一桌好酒好菜。许氏一看呀,陆大也坐在里面,低着个头。牢头让许氏坐下,然后看了看这二位,说:“这是标准内容四菜一汤,两壶好酒,米饭管够。”说完,牢头就走了。许氏看了看陆大,陆大看了看许氏,说实话都饿坏了,两人没说话,直接就开吃,四菜一汤,红烧肉、白斩鸡、清蒸鱼、炒土豆,还有白菜豆腐汤,做得好吃!两人打开套里间,这顿吃,咱这么话吧,筷子都没顾得上用,酒也没少喝,两人还抢呢。
可是吃着吃着,陆大嘴里含着鸡腿是失声恸哭!等陆大哭了一会儿,许氏看了看陆大,很轻蔑地说:“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哎。。。。。。”陆大长叹一声,“你这个淫妇!真是害得我好苦呀!”继续哭。许氏不说话继续吃。陆大接着说:“你说说,我连你是哪天杀的倪根都不知道,只是杜成回来那天,我本来想偷看一下你们俩人亲热,没想到听你们说杀倪根的事,明明是杜成杀的倪根,你为什么含血喷人非说是我杀的,真是太歹毒了。”许氏喝了口酒说,“你心不毒,你心不毒为什么到县衙告发我们,你要不是非置我们夫妻于死地,非要害我们,我也不会咬你,都是你自找的!事到今日,你终究是害了你自己。脑袋搬家也是一件很爽的事呢!”陆大一拍桌子,“好好好,许氏呀许氏,就算明天我死了,闽清县大堂上你可以胡说八道,到了阎王爷那儿,怎么着!你还能撒谎,阎王爷也不能干呀!”许氏到很镇定,不慌不忙,吃口菜、喝口酒!“虽然我跟倪根有往来,但我心里的人还是杜成,我嫁给杜成他一直对我不错,他杀倪根说明是爱我才出的手,不然也不会这么绝。是我对不起他,我就该护着他!”许氏说完,陆大不说话了,许氏也不说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号房的门一开,林则徐从外面进来了,嘴里说了句:“好一个护着亲夫。”许氏和陆大一看,认识呀,这是师爷呀,当时两个人就都跪下了,陆大人到这时候了,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见着林则徐,马上是以头处地,“师爷大老爷,您刚才肯定都听见了,都是许氏说的谎,是杜成杀的倪根呀!”
林则徐说:“你们刚才说的话,不光我听到了,牢头也听到了,人命关天,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许氏你还有什么话说?”许氏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林则徐把设计,让两个人怎么绝望中酒后吐真言的情况向谢选门谢大人报告之后,谢大人重新升堂审案。这回,许氏知道很难再说谎了,就照实招认了。杜成一看也没法不承认,也说供认杀了倪根。陆大无罪,当堂释放,杜成和许氏继续收押。量刑上又成了难事,按理说杜成杀人,许氏毁尸灭迹都是死罪,但两个人又各有难言之隐,也是出于无奈。林则徐就又请示谢大人,对这两个应该适当从轻发落,谢大人也觉得应该再给俩个人一次机会。经过请示上级,最后,定二人发配南海,应该就是现在的三沙市管的某个岛屿。清代能到得了南海的岛礁上那也是九死一生呀。但就这样,杜成和许氏也算有一线生机,理论上捡了条命!老百姓也对这个案件有评论,都认为既断清楚了案情,又有一定的道义,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司法的进步,在清代这可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后来老百姓都叫谢大人谢青天。林则徐在此案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谢大人也十分认可林则徐。后来,谢大人保举林则徐,林则徐也有出息,上京赶考,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当了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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