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棵海棠树
□亓立强
十年前搬了一次家。新家有个院子,我便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海棠树。
海棠树刚种下时约有五年的树龄,矮矮的不足两米很不起眼,树干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树皮十分光滑,如同处子皮肤,树冠五六个枝杈上有几片干巴巴的树叶。由于工作忙碌,经常出差,我很少关注它关心它。近两年,我不再那么忙了,开始仔细浏览我身边的花花草草,我忽然发现这棵海棠树已变得伟岸、挺拔、秀美、充满活力,树高已有五米多,树干变得粗壮有力,树冠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俨然一个翩翩美少年。我开始观察它、关注它、欣赏它,甚至钦佩它、热爱它。
每年万物苏醒春风拂面的时候,海棠树总是早于其他植物吐出嫩芽,为单调的初春添上一抹新绿,不几天花瓣便悄悄地从绿叶中钻出,似一个初见世面的村姑,脸庞粉红,带七分羞涩十分清纯。花儿迅速展现出超人的生命力,很短的时间便把树冠点缀成花的家园、粉的世界。花朵并不大,花香也不浓郁,但它开得雅致、安静,不争不炫。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曾写诗赞美“只恐夜深花睡去,更烧高烛照红妆。”明代著名画家唐伯虎也曾赋诗称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心付海棠。”随着春意愈来愈浓,海棠花也由粉红变纯白,如玉似雪白无瑕,与春辞别无遗憾。白色的花瓣随风飘洒化为泥土,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不知不觉中毛茸茸的海棠果已爬满枝头。
盛夏季节,万物生长,海棠树已在烈日下织起浓密的树荫,海棠果也从豆粒大小长成花生仁大小。你在树下读书、品茗、下棋、避雨甚至午睡十分惬意。海棠树树冠越长越大、越长越密,逐渐变成了鸟的天堂,喜鹊、麻雀是常来的客人。每个早上是鸟儿的歌唱让我从睡梦中醒来,开始美丽一天的生活,这是海棠树的杰作呀。海棠树已默默地变成了我的朋友,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
秋天不期而至,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秋雨一次比一次长。海棠树的叶子告别了翠绿,开始变黄变红变紫。这叶子似乎知道自己即将完成使命,它没有无奈和悲伤,而是抖擞精神,以凋落前淡然豁达的心态展示一个新的自我。它知道大地是它的归宿,同时也是新生命的起点,这世界从来没有结束只有开始。于是,海棠树的叶子带着灿烂的颜色、悠然的心境告别树枝飘然而去。而这时呈金黄色的海棠果开始步入严冬,去演绎生命中的最壮丽的一幕。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已没有温度,凛冽的寒风赶走所有树木上的阔叶,大自然顿时显出肃穆与单调。而海棠树此时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迥然不同的风景,尽管树叶已然一片不存,但整棵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饱满而充盈。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厚厚的白雪压在果实之上,更衬托出海棠果红艳、倔强、不畏严寒的特殊气质。海棠果清新脱俗的美丽形象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更不是卖弄炫耀。当一批一批的鸟儿拖家带口到这儿觅食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海棠树最终是无私无怨地倾其所有,甚至粉身碎骨,把自己献给了其他生命。
海棠树不会说话,然而它身上体现出的高贵品质让我们沉思。它不需要我们施肥,不需要我们浇水,却给了我们美丽和奉献。我们真的应该向海棠树鞠上一躬并视为见贤思齐的榜样。
主播/后期：朱若彤（实习）
编辑：刘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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