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二十）——魏军全线撤军，曹仁病逝

        上集，我们说到魏黄初四年、蜀章武三年、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二月，曹仁率军直扑濡须口，彼时濡须口朱桓的守军仅有五千人，部下将领都惶惶而有畏惧之心。朱桓却淡定下令偃旗息鼓，伪装示弱，引诱曹仁来攻。

        曹仁从城外看着朱桓的守卫十分薄弱，果然中计，派遣其子曹泰突袭濡须城，又派遣将军常雕督领诸葛虔、王双等人，清晨便乘坐油船另行袭击中洲，当时的朱桓及部众的妻子儿女都在中洲。而曹仁自己则率领一万人留在橐皋，作为曹泰等人的后援。时任散骑常侍的蒋济对曹仁的部署提出了反对意见，说：“吴军占据西岸，将战船列于上游，如果分兵进攻位于下游的中州，无异于自取败亡危险”。但是，曹仁没有采纳，自恃兵多，坚持分兵进攻中洲。

        朱桓见状，统率兵将攻取油船，又另派兵攻击常雕等将，自己则率军亲自抵御曹泰，朱桓采取火烧曹泰营寨的方式，将之击退。曹泰败退后，深入吴军身后的常雕等人进退两难，朱桓率军回返，与别将严圭、骆统共击常雕等人，将常雕、诸葛虔斩杀，生擒王双，送至武昌。常雕所率的五千人马全军覆没，临阵斩杀或溺死的多达一千余人，剩下的三千余人则被俘获。曹仁因为没有听从蒋济的正确建议而招致惨败。孙权则因此战对朱桓予以嘉奖，封他为嘉兴侯，任命为奋武将军，领彭城相。

        同月，孙权下令在江夏修筑山城，并停用四分历，而使用乾象历。四分历是从东汉章帝元和二年（公元85年）开始实施的历法，由编欣、李梵等创制而成。乾象历则是东汉末刘洪所撰。

        前面我们说到曹真在江陵城将朱然包围，堆土山，挖地道，建楼橹，箭如雨下，都没能让朱然有丝毫恐惧，反而耐心的寻出敌军薄弱之处，率军攻破魏军两座营垒。这朱然为何指挥如此厉害呢，可能有的听众对朱然这个人还有些映像，当初吕蒙病重，孙权曾问他谁可接替吕蒙职务，吕蒙便推荐朱然，说他胆略过人。当时的朱然任职昭武将军，吕蒙去世后，吴王授予朱然符节，命他镇守江陵。朱然不负众望，在被魏军重重包围下，坚持到这年三月。不过他手下负责防守北门的江陵令姚泰见魏军一直没有退军，且军力强盛，估摸着城中守军力量薄弱，谷物粮草将尽，担心守不住，于是与魏军秘密联络，企图作内应。不过就在准备实行计划时，被朱然发现而处死。

        夏侯尚得知姚泰被处死，寻思着久攻不下也不是个事，他见此时长江水浅，江面狭窄，便企图乘船率步、骑兵进入江陵中洲驻扎，在江面上架设浮桥，以便和北岸来往，魏军参与计议的人都认为如此一定能够攻克江陵。董昭听说后，却书给文帝说：“武皇帝智勇过人，用兵却很谨慎，从不敢像今天这样轻视敌人。打仗时，进兵容易，退兵难，这是最平常的道理。平原地带，没有险阻，退兵都困难，即使要深入进军，还要考虑撤退的便利。军队前进与后退，不能只按自己的意图行事。如今在中洲驻扎军队，是最深入的进军；在江上架设浮桥往来，是最危险的事；只有一条道路可以通行，是狭隘的道路。这三者，都是军事行动的大忌，而我们却正在做。如果敌人集中力量攻击浮桥，我军稍有疏漏，中洲的精税部队将不再属于魏，而为吴所有。臣对这件事非常忧虑，寝食不安，而谋划此事的人却很坦然，毫不担忧，真令人困惑不解！加之长江水位正在上升，一旦暴涨，我军将如何防御！如果无法击败敌人，就应该保全自己，为什么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不感到恐惧呢？希望陛下认真考虑”。

        文帝觉得董昭所言有理，立即下诏，命令夏侯尚等人迅速退出中洲。吴军见魏军撤退，两面并进，魏军大队人马只能从一条通道退却，挤在一起，一时难以退出，最后勉强才撤回北岸。彼时吴将潘璋已制好芦苇筏子，准备烧毁魏军浮桥，恰巧夏侯尚率兵退回，未得实施。十天过后，江水暴涨，文帝对董昭说；“你的预料，竟如此准确！”而此时又恰好赶上闹瘟疫，文帝遂命令各军全线撤退。朱然因此战威名震撼曹魏，被改封为当阳侯。

        三月八日（丙申日），曹丕车驾回到洛阳。此时他想起当初询问过贾诩，说：“朕计划攻打不服从命令的人，以统一天下，吴、蜀两国，应先讨伐哪一个？”贾诩当时回答说：“进攻他国，应首先在军事上权衡；完成统一的根本大计，则当崇尚道德教化。陛下顺应形势，接受汉朝禅让，统治全国，如果广施文教，以道德安抚人心，静候形势变化，平定天下并不难。吴、蜀虽然都是小国，但是地势险要，有长江天险。刘备有雄诸大略，诸葛亮善于治国；孙权长于辨别虚实，陆逊精通军事；蜀汉固守险要，吴国泛舟江湖，我们很难在短期内将他们击败。用兵的原则是先了解夺取胜利的途径，然后再作战；根据敌人的力量，任命将领，这样才能做到攻战无误。我料想即使陛下亲自对付他们，也未必一定有取胜的把握。我认为陛下目前应首先修明文治，然后再用武力征讨”。然而魏文帝不听，执意出动大军，结果无功而回。

       同月十九日，在濡须城损兵折将的大司马曹仁逝世，年五十六岁，被魏文帝追谥为忠侯，曹仁所率领的军队由东中郎将蒋济代领。

        同月，举兵拒守的黄元听说刘备病重，诸葛亮东下看望刘备，成都守备单薄虚弱，于是无所忌惮。加之黄元知道诸葛亮非常嫌弃自己，担心日后被诸葛亮加害，干脆率领汉嘉全郡反叛，火烧临邛城。

        那么蜀汉的局势到底会如何发展呢，我们下集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