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攻打武汉,端木将挺着大肚子的萧红抛弃在逃难的人群中,自己逃往了重庆。
萧红就这样,一个孕妇,每天在一个协会的住地打着地铺,担惊受怕地度日。
后来,历尽磨难后,萧红终于逃到重庆,但端木也没陪她分娩,孩子出生没几天,就夭折了。
有人问萧红,为什么可以和端木一起生活三四年?
萧红答:筋骨若是痛得厉害了,皮肤流点血,也就麻木不觉了。
端木懦弱胆小,注定不能和萧红共患难,即便在生命尽头,也没能陪在她身边。
萧红的一生,遭遇了汪恩甲的抛弃,萧军的极端,端木的懦弱,有过两次婚姻,两次怀孕的经历,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也未能留住。
这是何其戏剧又苦痛的一生。
有人说萧红“作”,不守本分,对感情不负责任,却似乎没有意识到,在那个年代,她一生都在裹挟中前进,就像她说的,女性的天空是很低的,在洪水猛兽般的社会,她感慨个体的渺小无力,害怕孤独,是怯懦的。
但在遮天蔽日的黑暗里,她又努力挣扎,不放弃希望,无论何种境地,都尽一切可能活出自己!哪怕最后伤痕累累。
她又是那么的勇敢!
萧红的勇敢不单表现在她面对生活的态度上,还有她的笔力和文章!
”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
在小说《生死场》中,她简洁有力的文字描写了东北农民的悲惨生活和抗日斗争。
有人说,读《生死场》时,没有读其他小说的畅快淋漓,反而觉得痛苦、恐怖、沉重。
而当叙述结束之时,那些痛苦,沉重和恐怖的空气又会很神奇的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东北大地一声声呐喊,一阵阵震颤带来的力量。
萧红对生和死都投以同样的赤诚与热情,对民族和国家有着深切爱恋和期望。
当苦痛、动荡、生死,从这样一个亲历者平实到质朴的笔触中勾勒而出的时候,那支笔就如同一把利刀,在那黑暗的时代划出一道白光。
萧红的笔下除了有战乱和满目疮痍的土地,还有在土地上开出的花朵,平平凡凡生活着的人。
《呼兰河传》里她更多的是记述风土人情:“严寒把大地冻裂了。年老的人,一进屋用扫帚扫着胡子上的冰溜.”
作家贾行家说:“我是一个从哈尔滨来的写字儿的人,你要是问我萧红写我们那儿准不准?那我得告诉你,太准了,简直可以说是一部极简版的东北民族志.”
他评价萧红的文字就像一面纯净的玻璃窗,读她时,总以为眼前并没有任何介质。感慨她笔力的高纯度和直接,“简简单单,却无可替代。”
萧红的一生很杂乱,但她的精神却很纯粹,在纷扰动荡的乱世,她只管把手中的笔放在贫穷与女性身上。
也许是童年如影随形的寂寞感,也许是独自漂泊的本能恐惧,萧红的一生都在寻求爱和温暖。
每一段感情,她都是飞蛾扑火地投入,却都遍体鳞伤。
五分之一的生命都被用来和萧军恋爱,却忽略了自己是个文学天才!
萧红身后,《呼兰河传》被香港“亚洲文坛”评选为20世纪100部最重要中文小说第九。
她被称为“文学洛神”,与张爱玲齐名“民国四大才女”之一。
许鞍华还为她导演了一部《黄金时代》。
真想借聂绀弩的话对她说:“你是《生死场》、《商市街》的作者!你应该想到自己文学上的地位!你应该往上飞,飞得越高、越远、越好!”
萧红一生都在寻求依靠,却忽略了最好的依靠其实是她自己!
听见她们
靠男人,真的不如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