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不是问题，低智商的民粹才是美国最大的问题

今天我想和大家谈谈西方的民粹主义。民粹主义英文的表述是populism，可以翻译大众主义，一般指长于哗众取宠，打“民意牌”，甚至招摇撞骗，不在乎国家的整体和长远利益，只在意情绪的一时的宣泄、一时的喝彩与选票，政策随大众情绪摇摆。一般认为民粹主义最大的问题是理性的缺位，最终给人民利益带来巨大的损害。

我记得十年前我和“历史终结论”作者福山辩论的时候，我当时对他说了一个观点，我看衰西方民主模式，一个重要原因是它无法解决“低智商民粹主义”问题，英文叫做“simple-minded populism”，美国的政治制度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而且看来只会变得越来越严重。福山先生当时自信地回应：“美国最伟大的总统林肯有一句名言：‘你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欺骗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时间欺骗一些人，但不可能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对于一个非常成熟的像美国这样的民主制度，他们有自由的言论权、评论权。从长期角度来说，人们最终还是会做出正确的抉择。我当时是这样回应的：“您很乐观，认为美国会吸取经验教训，不被民粹主义左右。但我自己觉得随着新社交媒体的出现，民粹主义在美国会越来越严重，这是一个大趋势。一个国家也好，一个社会也好，垮起来是很快的事情，不是简单的一个体制问题”。

回头看，我的判断和预测比他靠谱很多。特朗普总统的疫情防控如此荒腔走板，他居然还是能够得到美国近一半选民的支持，这本身就说明，美国这种“低智商民粹主义”最终将毁掉美国的未来。至于林肯的表述：“你可以在一段时间欺骗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时间欺骗一些人，但不可能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在哲学层面是对的，语言也很有魅力，但现实非常骨感，政治是一个多维度的东西，如时间维度、空间维度和成本维度的，我多次讲过这个例子，如果今天你丢了手机，你会感到多么的不方便，但如果有人以富有哲理的方式宽慰你说：“没关系呀，你的手机还在这个地球上”，这能解决问题吗？

在西方现在的现行的民主模式下，民粹主义几乎是必然的，选举政治决定了这一切。政客为了拉选票就要讨好选民，做出各种各样的承诺，开出各种各样的直接间接的“福利支票”。这种民粹主义政治的直接后果就是西方国家今天几乎都是债务沉重的国家，都是寅吃卯粮的国家。然而，这只是一般意义上的西方民粹主义政治。今天美国出现的民粹主义更为极端，这种极端的民粹主义一般都在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出现深刻危机的时候兴起。

2016年特朗普大选获胜的背景是美国多数百姓数十年，坦率讲四十年左右的时间，他的实际收入，扣除物价，几乎没有增长，中产阶级规模不是增大，而是缩小，再加上新媒体的卷入，金钱的卷入、人工智能的卷入等，这一切为反智、谣言、民粹主义人物走上政治舞台提供了温床。特朗普反移民，主张美国利益优先，从不回避白人至上的立场。他不断抛出各种招摇撞骗的极端言论：什么中国对美国贸易顺差每年超4500亿美元是掠夺美国；什么中国偷走了本该属于美国的工作机会；什么新冠疫情是“中国病毒”造成的；什么墨西哥移民都是强奸犯；什么穆斯林就是恐怖主义，等等。

民粹主义的核心问题是理性的缺位，政客通过哗众取宠，甩锅他人，赢得部分民众的喝彩，赢的他们的选票，但无法理性地研究问题和解决问题，更不要说谋划自己国家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这次美国疫情防控全面失控，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极端民粹主义惹的祸，因为这波极端民粹主义带来了几个问题：一是把一个没有道德底线，毫无执政经验，只是说会道会表演型商人选上了国家最高领导人，结果自然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祸害百姓；二是民粹主义使社会充满了对抗和争议，贫富矛盾，种族矛盾，身份矛盾集中爆发，无法形成关于团结起来抗疫的政治共识和社会共识，结果只能各自为政，各管各的，连个全国统一的抗疫计划都没有；三是在民粹主义思潮下，政府和权威机构的公信力完全丧失了，民众不相信政客，不相信政府，不相信科学权威机构，不相信主流媒体，同样总统和他的高级官员也不相信科学权威机构，不相信主流媒体，结果全社会连戴口罩都的共识至今都形不成，现在要形成接种疫苗的共识恐怕将更加困难，美国正在为自己低智商民粹主义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美帝国走向崩溃的进程也许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