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年半后,申聪:想赚钱给养奶奶 父亲的坚持很美好

2021-09-15 18:59:09 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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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刷爆网络的“梅姨”画像吗?一张画像背后,是几十个破碎的家庭。

申军良,寻子十三年,是中国寻子群体里坚守时间最长的人之一,他的儿子申聪就是被梅姨拐走。正观新闻记者曾经跟随了他一周,才真正感受到了这个群体麻木坚守背后的另一层含义:那份骨肉亲情受创乃至彻底失去后的自我疗伤。

大家好,我是宜谦,今天给大家带来寻子父亲申军良以及其儿子申聪的故事。

2005年1月4号之前,申军良的人生幸福且顺遂。从小担任班干部,成绩优良,高中毕业南下打工后,也迅速在一众打工仔里脱颖而出,出任厂里管理职。

在他最后一个务工的企业里,他手下管理了一万多人,月薪六、七千,“当时村里出来打工的人,都会先来找我”。

收入不菲,出手也大方,给上大一的弟弟买手机,是香港带回来的五千多块的诺基亚;老家亲戚建议买个收麦子的车,二话不说,十万块花出去,买车,修车棚。

家族的顶梁柱,村里最风光的人,是那个时候申军良的身份标签。2015年1月4号,这两张标签被命运断然撕下。

那天是周二,他去公司上班,妻子于晓莉在家照顾孩子。上午十点,申聪在卧室睡觉的时候,被人闯进房间抢走。

于晓莉先被人抱着,在眼睛和嘴上涂了“药”,然后被反绑,头上套上塑料袋,锁在了厨房。几分钟后,她挣脱出来,发现申聪不见了,冲到屋外也找不着,于是报警。

申军良从那天开始,就好像一步踏上了没有终点的长征。他彻底辞掉了工作,变卖了家里的房产和刚买来一年的收麦子的车,专心寻找申聪。

他找孩子的办法很笨拙很原始,白天去发放传单,晚上就在疑似地点附近的单元楼到处走动,听听有没有孩子哭声。

任何线索他都不愿意放过,听人说孩子被卖到珠海,就千里迢迢奔到珠海;听到东莞有消息,又跑去东莞发传单;陌生人告诉他给两千元就提供孩子线索,不问真假就打钱过去。

十三年来,他已经花费了上百万,欠债四十余万,“光寻人启事就印了近100万张”。一百万张启事发出去,一张也舍不得浪费,如果看到别人丢掉,就捡回来,擦干净继续发。

丢子之初,申军良妻子受刺激过大,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这几年才慢慢好转。在内外交困中,申军良的主要精神支柱是他的父亲。

有一年,申军良找孩子无果,回家看到了墙上挂的申聪照片,哭倒在地。父亲赶紧把照片收了起来,把申军良拉到屋里劝慰。

十三年来,整个家庭的重量都不如找申聪这件事情重要。因为找申聪,姐姐把所有存款给了他;父母年逾古稀,还在守着家里几亩地;2008年他带着妻子儿子来到济南之后,与弟弟弟媳、姐姐一家挤在同一间出租屋里,已经十年了。

申军良觉得,似乎是他把家人带到了这样的局面,整个家庭都被拖累了。

他跟我们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被同一个人贩子抢走孩子的家庭,父亲在寻子无果后,跳火车寻了短见;一个是丢失孩子后的母亲,与丈夫离婚,独自找孩子,贫病交迫,死在了路上。

我们问他:“如果申聪一直找不到,会继续找下去吗?”

他回答得很笃定,“到死都要找下去。”

时隔十五年,2020年3月,警方联系申军良,告诉他找到了申聪。

对于申聪来说,申军良是有血亲关系的父亲,而15年的分离,使父子两人之间的陌生感陡然增加。

2020年至2021年,相逢一年半以来,父子二人不断消解着陌生感,学习彼此适应和一个家庭的团圆。

9月9日上午,申军良起了个大早,和妻子、弟弟送儿子申聪上学,申聪即将入读的职业学校离家有200公里,一辆小车载着四个人在路上跑得努力。

申军良想起,一年半以前载着他们三个人去接儿子回家的也是这辆车,广州离山东1000多公里,驾车需要20多个小时。那时的他们心情澎湃,而这次显得有些低落,内心满是不舍,“学校是在我的建议下,儿子经过反复考虑之后选择的”。

申军良记得,刚回来的时候申聪学习并不好,在班级里排名倒数,“孩子很努力”,在申军良的记忆里,申聪回家之后发生了一些变化,学习格外努力,成绩也达到了班级中游。

申聪的养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老家和他一起生活的只有奶奶。和朋友一起玩耍、中午到点回家吃饭、该上学就去上学,在养父母家中的申聪对未来没有过多的考虑和规划。

回到亲生父母家后,申聪对以后有了更多的感悟,“他明白了人要努力,要拼搏,要坚持”。

至于改变的原因,申聪的话更是让申军良感动,“他说您看您坚持15年,找到您儿子了”。

2005年至2020年,申军良一直奔波在寻找儿子的路上,少得可怜的线索、陌生的街头,身处异地的申军良在茫茫大海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根针,15年里他印发了100多万份寻人启事,这一切在儿子申聪看来是一份美好的坚持。

父亲的坚持让申聪开始转变,他想要考大学,想要找一份好的工作,还想在有收入之后每个月给养奶奶一些钱,“老太太一个人在山村里特别不容易”。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抚养了十几年,对于儿子复杂的感情,申军良虽然有些酸溜溜的,但也选择支持,他觉得儿子知道感恩。

所以在儿子与养奶奶进行视频通话时,他也会悄悄离开屋子,“没有我,他可能会更放得开”。

与儿子之间的陌生感,他也希望更快溶解。2020年,申军良得到消息去广东接儿子回家,临别时申聪对警方恋恋不舍,这个画面他至今没忘记。回家之后申军良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不敢引领孩子”,害怕做错些什么事情。

时间终会化解,一年半的相处使一家四口的相处愈加融洽,陪孩子读书,努力给孩子创造好的环境,申聪回家之后,申军良一直在努力。

9月9日是申聪开学的日子,送完孩子后,当天晚上申军良一夜无眠,放心不下,“尽管只是送申聪去读书,但跨越15年的分开,团圆后又离开,心就像被揪出来一样疼”,而他明白,他不能自私地将儿子“绑”在身边,为了儿子更好地成长,他需要放手。

在入学的第一天,申军良得知申聪被选为了代理班长,在采访中,这是申军良多次提到的事情。他始终觉得儿子会长成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而作为父亲,申军良只希望申聪能快乐、健康。



正观记者:张怡 韩玉 

正观主播:王宜谦

音频制作:王宜谦

运营编辑:王宜谦

用户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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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淇淇淇淇淇

仔细听了一下,因为文稿出错,主播也念错了时间,应该是2005年1月4号

萌淇淇淇淇淇

文稿中间那里的时间出了错,写成“2015年1月4号”了,怎么算都不是十三年,没想到我这算数学渣竟然也有对数字敏感的一天

正观新闻 回复 @萌淇淇淇淇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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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冯

为人父母不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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