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亭
望江亭在何处?这不单是一般游人不知道,恐怕连常住在九华山的僧人也难以回答。我认识此亭还是借助于康熙年间出版的《九华山志》,山志中的望江亭简单而含糊,仅六字:“在碧霄亭之上”。碧霄亭在何处?听当地老人讲,碧霄亭在二天门上面的山峰上,只是早已废弃,好在《九华山志》中有幅古图,在古图中,顺着二天门寻去,还真有个碧霄亭,而望江亭就在碧霄亭的上面。看来古人的话虽不多,但比较可信。
望江亭废于何时,没人说得清,但在荒草丛中还能找到一些残砖破瓦。据说登临此亭可以直视百里以外的长江,而且还能听到惊涛拍岸的江水声,不信?古人可以作证:“澎湃江声壮,登临试此亭。浪浮千里白,光逼万山青。”这是清代诗人许承家登望江亭时的所见所闻。
我在不同的季节里登临此亭,眺望远处的长江,不知是我目光短浅,看到的不及古人那么远?还是当今工业的污染太严重而使自然失去了本性?远处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到澎湃的江涛声……
九华街
九华山被称为幽冥世界,整日里被雾气笼罩着,显得忧郁而神秘。如果你是初上九华,你一定会惶惑地问:脚下曲折迂回的盘山公路到底是通向天堂,还是地狱?
九华山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是人间,是游人心里的净土。
我上九华山是在1990年的初春,那是个大雪封山的季节,山上冷冷的、净净的,雪花轻轻的、莹莹的,在古韵犹存的九华街上偶尔能见几位世外高人飘然而去的身影,那超然的神采正如踏雪无痕般轻盈。那时,我没想到在云雾飘渺的空中,真会有如此美丽的街市。
这几年,由于旅游业的兴旺,九华街上的人增多了,街道却变窄了,街道沿着寺院延伸,寺院被街道绳儿一般串起,游人常会问某某寺院在何处?当地人手一指,像是在说,在“绳儿”的那端。街上的人花花绿绿的,国内的、国外的,说什么语言的都有,可见面一声“阿弥陀佛”却发一样的音。街道两边的房子僧俗难分,民房仿古像寺院,寺院朴实似民房;可在颜色上寺院与民房却黄白分明。僧人在街上匆匆地走;游人在摊前悠悠地逛。一群信士在街上将僧人前呼后拥;领导来山上视察时僧人又陪在左右。山上的僧尼有点儿老死不相往来,外来的和尚他们都去亲近,应了那句话:远来的和尚会念经。云游的尼众到九华山最难挂单,九华山的尼众一辈子走不出师父留下的那个庙门,她们认准了铁打的常住,铁打的心。山下有灾情总会找僧人献爱心,捐款最多的不一定是富僧;当地百姓总是叫山里苦,立街乞讨的不一定是穷人。街上的居民整日里听着寺院的钟声,他们却无动于钟(衷);外地人为听钟声从千里以外赶来,外地人总是说钟声清净,钟与心应。远来的香客为了几毛钱,她们在大街上跟生意人争红了脸,骂生意人只认钱不认人;在寺院里做功德她们将全部的积蓄都拿出,却怨自己力不足,心不诚。街头的磁卡电话僧人打得最多,谁也说不清电话那头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
如今的街道留不住雪,如今的街上不能没有人,雪被人踩化,人怨佛不灵。山颠上的雪还是跟以往一样洁,眼前的人却没有从前那么纯,大家嘴上都在说吃的是地藏菩萨的饭,心里却嘀咕:菩萨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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