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他把卡拉瓦乔当偶像，创造了新的用光风格｜拉图尔《油灯前的抹大拉》

乔治·德·拉图尔（法），布面油画，113cm×93cm,法国巴黎卢浮宫

        提到用光的西方绘画大师，你会想到谁？卡拉瓦乔？ 伦勃朗？

       确实，这两位画家在用光方面十分精妙，前者是舞台剧式的光线，后者是讲究的肖像用光。他们都影响了后来的摄影和电影布光。还有一位画家，在用光方面别具一格。他的光不像卡拉瓦乔的光那样充满戏剧性，也不向伦勃朗的肖像三角光那样，能完美的勾勒出人物的样貌，他的光更多传达出来的是一种宁静和沉思。

        这位画家叫乔治·德·拉图尔。他善于呈现夜晚的光线-烛光。

        可以肯定的是，拉图尔受到了卡拉瓦乔很大的影响。当时卡拉瓦乔式的绘画风格在欧洲掀起热潮，众多画家争相模仿，有的甚至能以假乱真。拉图尔也曾经钻研过，但是他没有跟在卡拉瓦乔的后面亦步亦趋，他在对生活的细致观察中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油灯前的抹大拉的玛利亚》是他的代表作，抹大拉的玛利亚这个人物，还是取材自圣经，就是她发现了耶稣复活。但是如果我盖住标题，你可能不会往圣经故事去联想。这一幅画和我们印象里常见的宗教画似乎不太一样。

        抹大拉的马利亚在是圣经中除了圣母以外，与耶稣关系最紧密的女子，也是耶稣的女门徒，她在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中被塑造成耶稣的妻子。

         在这幅画中，她若有所思的坐在一盏油灯前，长发披在肩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覆在一个颅骨上。她似乎在思考关于生与死的问题，无比专注。或许，这正是耶稣复活前的那一夜。一片夜色融汇在抹大拉的忧思之中。

        拉图尔的烛光画隐隐透着一种神秘。这种气氛来自于光照亮的部分十分有限，大部分画面隐藏于黑暗中，人物的轮廓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中若隐若现，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神秘感。由于光线对形体和颜色归纳，他的画面看上去简介概括，但意境绵长。

        卡拉瓦乔的光是有意营造出来的完美的光，是一束穿过一处封闭空间的光，这束光有它的使命，它要让主角完美的凸显，要聚焦在情节的中心，要能增加画面的戏剧性。拉图尔的光没有那么完美也没有那么沉重。卡拉瓦乔就像是一个现代灯光大师，在舞台前费尽心思的制造一丝不苟的光影。而拉图尔就像是一个偶然闯入剧场的孩子，在漆黑之中划了一根火柴。忽然就得到了一抹微弱的光亮。这抹光不仅勾画出他的轮廓，还有夜晚的静谧。

        我看拉图尔的画，发现他的心思太敏感也太温柔，他捕捉到了那种只属于夜晚的独特气氛。白日里的繁杂和吵闹都消失不见……一支蜡烛，照亮了平和的夜晚。

        你怕黑吗？我怕，我从小就怕黑。但是看拉图尔的画我不会觉得恐惧，即使他的抹大拉腿上放着骷髅头骨，我更多感受到的是美，宁静和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