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期请到的是湖南长沙中南大学湘雅二院的言语治疗师刘慧凤。在访谈中，我们聊到了以下话题：
言语治疗行业大观
线上线下治疗的差异
儿童与成人口吃治疗建议
以下为文稿摘要
1、能不能给听众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口吃说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的言语治疗师，刘慧凤；很开心能在《口吃说》的平台和大家一起见面分享，参加一些线下的讨论。
2、你从事言语治疗行业有多长时间了？
我从事言语治疗师的工作现在三年多。
3、可以介绍一下你接受言语治疗的教育和导师吗？
我是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我在湘雅二医院实习，实习期结束就在这里工作。在工作的过程中和实习的过程中遇到了我的亚专业导师 - 曾凤菊老师。当时还没有疫情，我们就会一起在线下定期开一些培训班，请台湾的言语治疗师、师资团队过来授课，有理论课和实操课。然后就认识到了曾凤菊老师。曾老师我们现在也是非常好的关系，算是忘年交和师生之间的关系。 在后续的一些训练过程中，遇到的个案有不懂的话也会请她远程会诊。然后定期跟她分享我的进展，每年也会有一些个案的总结等等。有时候我遇到生活上的问题，她也能给我一些建议，或者情感上的支持等等。
4、你当时怎么选择要从事这个职业的呢？
这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的职业道路的选择上有两个导师，一个导师是带领我走向了言语治疗职业，也是我现在的领导，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康复医学科副主任言语治疗师-王如蜜老师。另一个导师曾凤菊老师带领我选择了口吃这个方向。最开始我在这里实习的时候，因为我的学校和湘雅二医院之间有实习的合作。各大医学院校都会有这样的实习点。比如说每个医学院校的学生从学校到临床的过渡阶段，每个学校会有五到十个实习点单位。湘雅二医院是我学校的一个实习点单位。因为我是湖南人，所以我也选择了在这里实习。实习的过程中慢慢觉得我可能会喜欢言语治疗师这个行业，然后也遇到了王如蜜老师。她在湘雅二医院开办了言语治疗室。我就加入了，也很荣幸成为了她的同事，成为她的一个小妹妹。然后也是得益于她庞大的人际资源：她认识国内外很多的行业内的大咖，整个业界称她为蜜姐。她也会充分地认识到，国内的言语治疗师行业，特别是内陆的行业现状，需要我们不断地去学习，不断去进步。然后她每年都会请各个国家及地区的，比如说加拿大、美国、英国、台湾、香港、澳门的老师来开展一些培训班。有系统化的培训班，也有单独某个分支上，比如说儿童语言，自闭症儿童的社交或者口吃这种细的分支上的培训班。 然后就这样，我在还没有正式入职的时候就认识到了我的亚专业方向，口吃上的导师。当时是还没有正式入职，我负责了这个会议的接待，就认识了曾凤菊老师。曾老师也鼓励我、欣赏我，可以说是一个伯乐。然后我慢慢在蜜姐和曾老师的引导下，就从事起口吃方向的一些训练。最开始有很多不懂的要去请教她们，要经常跟她们约时间，说这个个案有点棘手啊，可不可以我们一起做一个三方的商讨。然后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就做起来。
5、我了解到口吃只是言语治疗的一个分支，还有很多其他的言语障碍，比如说构音障碍啊、吞咽障碍啊。所以说你的方向主要是关于口吃的治疗？
嗯，主要是口吃方向和儿童语言方向。
6、你觉得大陆跟台湾那边或者说国外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
中国的台湾、香港、澳门和西方发达国家，他们的言语治疗行业在教学上、临床上和科研上比中国内地是要进步很多的。因为他们发展的时间已经那么久了。那台湾和香港地区这些地区言语治疗师的兴起和发展呢，这些老师也讲过，他们之前为什么从零到有，也是通过去外派学习的。比如说去国外学习进修，然后回来建设这个行业，当然也有当地政府的一些支持。最艰难的是一个从无到有的状态，去学习别人的经验，然后把它引进来，然后再慢慢自己成熟。所以现在台湾和香港地区这两个地区的言语治疗行业会比内陆发展要快一点。因为他们是直接接收了海外的一些优秀知识，然后回来培养一批又一批的治疗师。所以现在像曾凤菊老师这一辈已经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治疗师、临床工作者、和科研学者。然后在中国内地，可能是由李胜利老师这边早期研究会比较多一点，他做临床这一块多一点。在北京地区、广东地区、上海各个地区所做的方向都有点不一样。目前还没有一个系统化培养和学习的过程，所以我们目前依然是在向外学习的一个阶段。然后我的导师蜜姐，为什么每年办这么多的培训班去邀请别人过来讲课？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因为目前国内的现状是，基本上没有说停薪留职，然后去国外进修学习的。所以需要请别人过来上课。一边学习充电，一边临床工作这样的一个现状。
7、我能了解到的国内做言语治疗的机构，可能是屈指可数的。北京的话有一些，比如说康复中心、中日友好医院啊，还有啊上海那边可能我听说华东师大他们也会做。
做言语治疗师这一行确实很少。但是在我们行业内，我们各个群里面可以看的到，目前中国不管是内陆还是港澳台地区，那种公立医院或私立医院，有言语治疗师的医院的数量还是比较可观的。但是要满足中国这么多人口的需求，肯定还是不够的。只是说从0到0.1了。
8、可能言语治疗师的分布会比较集中于发达的地区，比如说北京、上海、广州这样的城市。但是二线城市、三线城市有言语障碍的人，他们受到言语治疗的机会比较少。
对，大部分会集中在比较发达的地区，然后在一个省份里面也会集中在省会城市。在数量上也是这样，像长沙的各大三甲医院里面也会有言语治疗师。比如我们单位有十个。再到二级城市，那些单位里面可能会有一两个。
9、国内的吃友或者其他的一些言语障碍的人，他们怎么样去找治疗师资源呢？
10、很多言语治疗师他们自己有一个组织，有一个微信群。可能你刚才也说到了，你们自己内部有这么一个群。吃友或者其他有言语障碍的人在这些群里会有交流。我觉得这样一种方式也可以做一些科普，另外对言语治疗师可能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
各个地区之间，可能北京的主导方向是科研和教学，比如研究儿童的会多一些。可能上海这边研究和教学的方向又不一样。各大区域上都有一个领头羊。很有意思，比如说像我们医院在言语治疗这一块有发起一个“全国言语语言听力健康发展合作联盟”，大约这个群里面也会有四百到五百人，正式加入这个联盟目前有一百多家的单位。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地方，他们肯定也是会有很多这种言语联盟的群。所以在同行之间互相找到对方现在是会变得容易一些。
11、我们在做《口吃说》有快一年时间了。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收集这样的资料、消息，比如说国内言语治疗师的联系方式。我的感觉呢，可能单独对于口吃来说，吃友和言语治疗师的联系并不是很紧密。比如很多吃友他们很想找治疗师帮助，但是可能了解到的信息很少。比如经常会有人说上海的陈老师啊，很多人都知道这么一个老师，但是不知道其他的治疗师。
因为目前做口吃这个方向的非常非常少。
12、另外很有意思，就是很多国外，比如说美国治疗师，他们已经开始做线上的治疗了。他们本人在美国，不能回国，但是他们也会找一些机会，组织国内的活动。国内的言语治疗有没有利用这样的机会。比如说开展一些线上治疗。
有的，正好也是疫情的原因嘛，在2020年到2021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我们也有开展线上的训练。包括我也开展线上的对口吃的训练。我的个案有外省的，比如吉林的、北京的、广州的，甚至在国外留学的。他们没有办法做面对面的训练，我们都是做线上的。去年我也有开展过一次线上的口吃训练营。今年还没有做。
13、你觉得做线上治疗跟面对面治疗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
面对面的治疗会传达到更多的沟通信息。因为你除了能看到他的表情之外，还能看到他的身体姿势，更多的手部动作。这些是不能通过声音表现出来的。所以沟通上的信息会更直观一些，当下的反应也会最真实。但是这两个方式都各有长短吧。线上训练在时间和空间上更便利一些。线上训练方式对言语治疗师来说，能够服务到更多的有需要的人群；对于患者个体来说，也能减少很多的时间和金钱上的成本。
14、就是我刚才说到对于儿童的训练，可能做线上的治疗会有一些困难。如果太小的孩子，可能不能集中注意力啊。或者说你想把他们放在屏幕前，集中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是的，但是我的线上训练对象成人和孩子各占一半。对于孩子的话会需要更多的技巧。就像你说到由于年龄很小，他们的安坐能力没那么强，他们专注力的持续时间不能控制的那么好。所以会需要旁边至少需要有一位家长来帮助监督和辅导。我们也会有一些训练上的技巧，如何去提高他的专注力和学习能力。比如会使用到一些辅助替代沟通的技术，用一些代币啊、儿童自律打卡日历表啊。有点类似于像视觉提示吧，就是告诉他们目前在这三十分钟里面你已经进展到了百分之八十了：告诉他已经贴了八个贴纸了，还有两个你就贴满了，马上就可以休息了。那么孩子就会坚持的时间长一点。有时候会有代币或者小零食的奖励。有一些每一次持续时间没有办法到十分钟，可能就五分钟。在一个小的间歇，我们要进行一些有趣的游戏，然后再进入下一个环节的学习。这样不断的去调整他们的注意力。
15、你在做这个儿童的干预方面，都是做口吃呢，还是会有一些其他的言语的障碍？
口吃为主，也会有一些其他语音障碍，比如说话说不清楚的那一类。
16、对于儿童，有说法在学龄前的尽量不要做过多地干预。因为大部分的儿童，有统计，百分之八十都会自然恢复。
不管是何种言语障碍类型，都是尽早干预更好一些。不过按照孩子的年龄段又分为不同的干预方法，有一些是直接干预，有些是间接干预。像我们刚刚所说到的，大约有75%~80%的儿童，他的口吃都是发展性，会自愈性的口吃。这是一个可以经过科研循证，是一个很有效的数据。但这个数据是基于大量的样本及长期时间的调查、回访和追踪得出来的。对于孩子个体来说呢，这个数值与他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对于个体来说，是否会发展为慢性口吃，概率是百分之零或百分之百；75%~80%的自发性恢复对于这个群体来说是有意义的。所以说如果发现孩子言语障碍的话，尽早送到言语治疗师做干预是有好处的。
17、能不能给一些家长一些建议，比如说我的孩子在两、三岁的时候有口吃的现象。在进行治疗的前提下，有没有什么建议说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呢？
18、我们刚才聊到关于儿童的口吃。那么关于成人的话，我这方面也会组织一些交流活动。因为我也经常见到你来参加我们的交流。我们知道成人的口吃是很难被完全治愈的。他们想恢复到跟不口吃的人相同的流畅度是很难的事情。现在我们发现对于成人的口吃基本上有两个观点。第一种是尽量掩饰口吃，用一些方法来让自己说话流利，避免发生一些口吃现象。第二种是接受口吃，不回避口吃，在此基础上可能会使用一些方法来改善自己的流畅度。
确实有两种观点。你在这个群内看到了这两种观点，我们群内也经常会有一些激烈的争吵、讨论和意见的分歧。这种意见的分歧大部分会支持第一种观点，就是掩藏你的口吃。因为很少有人能做到做一个“快乐的口吃者”。像宾佳，像你，我们能很好的去接受自己，欣赏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全盘上，不单单放在口吃这个点上，和自己能很好相处，对自己有客观的评价和认识，有稳定的情绪调节能力和自身的行为控制能力。我们觉得口吃不足以严重到影响我们的正常生活、工作和社交。我们能成为一个快乐的大结巴。但是这部分人很少，另外一部分人呢他们也很想去接受自己的口吃，可是没有办法接受，所以去隐藏。但是由于恐惧啊，慢慢就变得有点弄巧成拙，就不承认自己口吃、或者是去替换某些字。每一次的口吃事件，都会产生一些负面的情绪。我非常欣赏做一个快乐的大结巴，因为整个人生和自己相处就是一个很大的学问。口吃不应该成为你的一个绊脚石，不能说因为口吃就觉得很失败。而应该更客观、更多面地去发现自己、评价自己、接受自己。那对于绝大部分的第一类呢，我会觉得他们需要去做语言上的训练和心理的疏导。吃友的口吃严重程度确实会不一样。做个快乐的大结巴，有那种轻微的口吃，也有严重的口吃。但能够和自身自洽的人、口吃不影响到他作为正常的社交工作沟通能力的人，是没有很大必要去做语言的训练和心理的咨询的。因为他能很客观地看待了这一个白纸上的这个黑点了。对于第一类人里面也会有口吃很轻或者很重的人。但是这一类吃友掩藏自身的口吃，不接受自身的口吃。因为想要去隐藏，所以有更多的附加行为，比如点头、眨眼睛、用力的表情、非常明显的吸气，甚至跺脚，夸大的肢体动作等。然后行为上的表现不想社交或者社交恐惧，然后减少说话。自我评价是“我不值得被人当做朋友对待，我不是个很好的说话者”这一类的人，他们就非常需要去做语言的治疗和心理的咨询，从而帮助他们更客观的去认识口吃对自身的影响，去建立良好的情绪和行为之间的关系，调整自己的认知状态。这是我对这两大类吃友的一些看法和建议。
19、讲的很好，但是可能快乐的大结巴也不应该排斥对于流畅度的提高，即使自己已经不在乎口吃，或者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了，但是如果能说话更轻松一些，会对沟通有帮助。在沟通的效率上是这样的。
20、有些人会说口吃者可能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回避沟通的场合，他们组织语言的能力没有得到锻炼。所以说他们并不是只有流畅度这一种障碍，可能在沟通的时候也不能很好地表达自己。所以在做言语治疗和干预的时候，除了对于流畅度的干预，会不会也会去提高他们的沟通能力呢？
会的，因为整体来说，不管是针对何种类型的沟通障碍，最终的目标都是去改善他们的沟通。比如说对于语音不清晰的人，我们希望他改善的点是提高他的语音清晰度。对语言不流畅的人呢，我们希望提高他们语言的流畅度。基于口吃这种，特别是成人口吃相对来说比较复杂的沟通障碍，我刚刚也有说到，会从情绪、行为和认知三个方面去干预。比如说话不流畅、换词，所以导致沟通效率很低。又比如思路不清晰、认知混乱，所以需要说一大串的话才能说到点上，导致工作效率低。又比如因为情绪上的不稳定，导致时而想说，时而不想说、时而说地快，说地大声，时而说地慢，说地轻柔。这一种沟通状态的不稳定，需要去做沟通上的改善等等。整个的行为、情绪和认知，这三大方向都需要去整体取得一个三方的平衡，才能更好地去全面的干预和稳定语言和沟通的状态。
21、我觉得讲的非常好，这个对我自己来说也有很大的帮助。有的时候我可能发生了一些口吃行为之后，情绪上会有一个很大的波动。另外一点，你在对于儿童治疗的时候会用到一些工具，比如卡片。对成人的话，你会用一些辅助工具比如APP吗？
儿童的话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一些，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大情绪上的负面反应。所以我们尽量会在游戏中或者在各方面的语言的表达上去训练他们。在成人这边，如果他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心理状态起伏很大，我经常建议去去看心理科门诊，去找咨询师。然后第二类呢对于本身的说话不流畅，我们用到一些呼吸训练或者感知发声震动的工具。当然可能还会用到录音笔，或者一些自我反馈的表格等等。有些是我自制的，有些我会推荐他们去网上买。第三点，关于认知的调整，思维从混乱无章、没有头绪到有序的状态。我会去建议他们学习一些认知和思维的课程。在调节情绪上方面，我会建议他去做冥想。我们也有一些冥想的APP。
22、非常感谢你的这些分享，我觉得每个点讲的都很好。我自己还有一个经验，组织思路的一种很好的练习方法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
对于成人的口吃个案，我很赞成你刚刚说的，就是自己写下来，或者自己念给自己听。我也会用类似的方式鼓励他们去思考。因为会有成人的口吃的个案，因为情绪和认知上的不稳定，会反复的问一些问题。但有些问题是没有明确答案的。比如说，我需要练习多久才能更流畅一些？这个方法对我来说有效吗？当我发生口吃的时候，我当下应该怎么办？这些问题我每个都回答了很多次。我鼓励我的个案去提问，我也鼓励他们附上自己的一个答案。然后我们开始讨论，比如我目前遇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造成了这个问题？那我有什么样的解决措施呢？我的实施方案是什么？下一步我要如何改善呢？谁能帮我更好的梳理这些框架呢？从这几个点把框架和问题列给他们，让他们去思考，去整理，然后再向我反馈。
23、我觉得这个也非常好，就是把感性的或者情绪上的问题转化成理性的思考，并且寻找解决方法。这不仅是帮他们提高言语上的流畅程度，可能也帮助他们训练一些解决问题的能力。
是的，我对每一个成人口吃个案都说，第一堂课我们不做训练，第一堂课是治疗师的身份和个案的身份之间的洽谈协商。我们需要达成一个共识。我们要达成的共识是，口吃是不能被消灭到无影无踪的。我们的目的是去管理你的口吃，包括管理你的情绪、语言、行为及你对自我的认知评价。我希望最终目标不是我帮助你在训练的这段时间内可以通过一个面试什么的。而是希望通过系统性的训练，你能成为你自己的治疗师。所以我的训练除了实操上的练习，也会有一些理论的课程。我会告诉他们什么是口吃，口吃的原因有哪些？什么因素使我们的口吃变得复杂？整个口吃评估训练的框架是什么？我们进展到哪一段了？我会把这些都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怎么做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24、如果刘医生愿意的话，可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还有在网上线上课程的参与方式留给我们。
我的工作号码就是我的工作微信。所以我会把电话号码给到你。如果有需要的吃友、或者SLP同行，想要交流学习或者咨询等等，可以通过这个电话找到我的微信，或者直接跟我打电话。
电话号码：18593234677，微信同号。
25、好的，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谢谢刘医生，也谢谢我们听众的聆听，我们下期再见。
谢谢龚嵘，希望在国内言语治疗行业和国内的言语障碍人群都会有一个更好更长远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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