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
作者:刘新丽
朗读:小 雅
初春,和即将到来的仲春,在北方,仍处于萧瑟中。它没有花儿的鲜妍和绿植衬托,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它的另一种风致——枯寒之美。
我喜欢北方最常见的又极具代表性的两种树:
杨与柳。
那一棵棵挺拔的白杨,没有一条枝干是旁逸斜出的,皆昂扬向上,直入云端,虽没了绿叶的遮盖,却有着刚性的美。
柳树,一直向下生长,纤细的枝条在风中、在黄昏里摇曳生姿,它有很强的韧性,弯而不折,卷曲的叶子像极了静止的音符。如果太阳继续沉下去,沉入山那边,这些蕴藏生机的枯枝与寥廓的天空融为一体,就是一幅完美精致的水墨图。
我曾迷恋这样的暮色,悠然,舒缓,天地心神俱静。
在每一个熹微之晨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致,只是平添了一些朦胧。这两种树,在冬日的苍穹下,刚柔相济,以迥异的姿态对抗严
寒,它们是北方的树种里最有风骨的。
当我裹着羽绒服行走在路上时,朋友发来她在南方海边穿泳衣的照片,南北之差,天壤之别,却也并无艳羡。也许我也会在某一天,某个时刻,走进南方混沌的季节里,感叹它温润的气候和持续的葱茏。但呆久了,那蔓延无尽的潮气,一定会使我滋生出许多琐碎的、从心理到身体的诸多不适、和对北方势不可挡的思念。因为我所有的根系和脉络在北方,心亦属于北方,还有我固执的味蕾。
南方于我,终究只是过客,纵使它花开四季,绿阴如盖。
我习惯了北方的粗犷,习惯了它的草木枯荣,四季更迭;习惯了春天冰雪消融、杏花初放、燕子回巢,以及夏风之清凉和秋日田野里的一派金黄。人生,本就是风一程雨一程,要过得了和煦的暖,更要耐得住凛冽的寒。无论奔波多久,无论海角天涯,总有一处是心之所向,心之归途。
北方,才是家园。
此刻,我开始想念它的大雪纷飞,天地苍茫。
【作者简介】刘新丽,笔名北方,女,朔城区人,七十年代出生,山西省作协会员。有作品发表《延河》《海燕》《都市》《小说月刊》《朔风》《山西日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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