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嘻嘻地笑着。
叫我绿禾,我喜欢人家叫我名字。
好,我说。
二
我和绿禾从此住在二十平方米的阁楼上,上海的里弄,窄而风情,听得到隔壁的*声,也闻得到楼上传来的肉炒青椒味道,绿禾说,好像烟火的夫妻生活。
我们买来菜,对照着炒,比如盐几克,糖几克,我喜欢吃糖醋里脊,绿禾喜欢吃红烧排骨,我们渐渐迷恋上炒两个小菜,开几听啤酒,然后听着恩雅或塞完提斯,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屋里摆着我的画,我远离了学生公寓的吵闹与沸腾,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偶尔我会伸手去拿抽屉里的钱,因为我的画极少能卖出去,绿禾说有一天我会大红大紫,对这一点我曾怀疑过,但她说,颜索,我就是因为看你的画想认识你,你的画里有一种恐怖感,你知道什么最难画吗?就是恐怖感!
那段时间她大把大把地挣钱,我懒散地睡到天亮,然后下楼去买青团子吃,有时会买些花生或者小甜品。
我喜欢这种日子。
虽然外面风传我们是拉拉,可我们知道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只是相互喜欢,偶尔也争吵、反目,有一次我几天没有看到她,她跑到一个文艺团体走穴,走之前亦没有告诉我一声。
我跑到音乐学院找她。
结果发现她走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几天之后她回来,我在门上贴了字条:你是个自私的人。她走这几天,我一直吃泡面,脸色蜡黄,根本不是人的颜色了。
她开了门,进来给我当地很多小吃,因为是海滨城市,她带回很多鱼丝,还有,她拍给我很多钱:去吧,去西藏吧,你不是说去西藏没钱吗?
我哭了——你去哪了呀你?
她过来,拍拍我的肩,挣钱去了呀。没钱怎么交房租啊?
我发现我越来越依赖她,依赖倒像一个寄居蟹。所以,她过来,收拾起我的泡面袋子,把冰箱里的东西全拿出来扔了,然后跑到楼下超市买了很多菜。一个小时以后,六个菜端了上来,看到鱼香肉丝和糖醋里脊时,我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我对绿禾说,绿禾,我想变成男生。
去你的,她拍拍我的脑袋。我一阵眩晕,我希望可以这样看着她,一直到看不动为止,除了我妈,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这种好超乎正常的好,因为两个漂亮女子本应是相克相生,本应是嫉妒的,或者为一个男人争宠才对。
一切恰恰相反。
我们亦有没有钱的时候,挥霍空了的时候,两个人怀揣着五块钱吃一碗牛肉面,她对我说:没事,我明天继续到酒吧唱歌去。
我喜欢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喜欢她抽烟看天的样子。
所以,我的画越画越好了,到大四的时候,我的画得了一个全国的奖,奖金是五千,我用这五千买了两个翡翠的项链。
我觉得像绿禾这么珠圆玉润与形销骨立相结合的人,没有比翡翠更适合她了。
当我们戴上项链去照相时,摄影师说我们:两生花。
三
童亦是到宿舍找了我几次都没有找到才寻到茂名路78号的。
茂名路78号就是我和绿禾租的房子。
我以为是绿禾回来了,扑过去,便看到了童亦,他那天穿了一件粉色衬衣,之前我一直不喜欢男人穿得太艳丽,可是,他穿粉穿得真是好看,分外*。
收水费?我问。连我自己都觉得,声音如此暧昧,我一向好色,画画让我对男女之间的长相瞬间就了如指掌,比如哪里最性感,哪里可以稍作修葺。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