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特派，对不起，副站长玉泽，陈号刚才去机场接你，没想到飞机提前降落，现在的飞机都不正点了，非常时期可以理解，我现在可以向您汇报了。站长呢？去警备司令部开会了，陈长杰、陈司令亲自点名让他去的天津城迫在即，黄雀行动正在李涯的领导下紧张进行。为了获得这个潜伏计划的名单，于自成写了三封匿名举报信，分别寄给了毛局长、吴站长，还有自己举报李涯利用黄却行动大发国难财，侵害党国利益。兢兢业业、赤胆忠诚的李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领导心中落得如此形象，这就是命，活该如此不可抗争。然后特派员就来了，然后一场充满语言艺术的对话就有了，我怎么向您汇报呢？哎，不着急，玉副站长。严崇明处长，让我向你问好。老严哪，我听说是去南京，魏树做了稽查的老大了，还是听力提得快，他说，到了天津啊，要多向你请教，你是老码头，不敢不敢，三四年而已，你有什么只管问，我就是来向你汇报的。特派员谦虚，又是问好，又是请教，被调工作做得更是到位，用一个中间人拉近关系，便于工作的开展，更能深入了解天津的具体情况。余则成谦虚，汇报始终挂在嘴上，哪怕特派员并非外人，也始终能够认清自己的角色，摆正自己的位置。其实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如此，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保持一个谦虚谨慎的态度总不会错。鼻孔始终朝天的同志，要么没吃过亏，要么正在吃的路上。关系了，铺垫有了，特派员可以进入正题了。毛局长收到这样一封匿名信，你们收到过没有看？实不相瞒，收到，我和站长都收到细节啊，同志们，这封匿名信就是于则成写的，要想撇清嫌疑，就必须看看内容，假模假式的落实以后才能给出回应。俺们也收到了，你说巧不巧？假装不知道的正确回答方式并非不知道，而是先问什么事，假装不在意的正确回答方式并非没关系，而是我怎么不记得。语言艺术博大精深，稍加注意就能换来更好的结果，敢不学习？既然于则成也收到了这封匿名信，那么事情就好办了，直截了当就行，你认为属实吗？减负计划是大事啊。我相信李队长不会发这种国难财吧？余则成替李涯说话，怎么可能？如果没有最后的爸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加上最后的爸这句话，就立马变成了另外的意思。我虽然相信李队长不会发这种国难财，但潜伏计划毕竟是大事，还是要慎重啊。所以特派员才敢给出这样的结论，上面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则成同志，你和领导想一块儿去了行了，有了领导的怀疑，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那也得有证据啊，你光靠这个匿名信，我觉得靠不住。你认为怎么样才能找到证据？这匿名信上说，说李队长跟这个潜伏人员用钱做交易，侵吞党国利益？这样的证据。我一时还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结论虽是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但余则成已经给出了提示，你调查寻找人证啊，按照潜伏名单，找来潜伏人员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可特派员并没有接茬往下说，因为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这事儿先放放。还有件事，你们天津站内部就不能再提拔一个合适的人选做潜伏计划的第二领导人吗？比如说像您于副站长这样的一句话，特派员便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心理活动，暴露了三个层面的意思，首先，领导已经决定黄雀行动，需要设置第二领导人，再者，如果天津站没有合适人选，特派员就会成为这个第二领导人。最重要的是，特派员并不想留在天津，不想成为这个所谓的第二领导人。只是鉴于吴站长的坚决反对，余则成清楚自己的不可能，所以他只能将重点放在这份潜伏名单上。余则成决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慢慢将特派员引入自己设置的陷阱，我不太合适吧？吴站长，反对，为什么不知道？反正我不是候选人，这差事恐怕要落到我的头上。是吗？听到这里，余则成更加确定了特派员不愿留在天津的想法，抓住这个想法，利用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开始慢慢引导。刚才您提到老爷。我可就把你当朋友了。一声朋友，余自成算是彻底唬住了特派员，有了老严这层关系，咱俩就是朋友，咱俩都是朋友了，你还能不相信我？换成别人，我说都不说，这可是个苦差事啊，天津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共党的地下组织渗透得特别深。真要是你潜伏下来，又不熟悉情况。但说不测。本来就不愿意留在天津，再有了余则成这般吓唬，特派员脸上已经呈现生无可恋的表情，赶紧又问了一遍，就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找不着，找不着了怎么办？你拿来潜伏名单，我看看里面有没有渗透进来的间谍，帮你弄清楚情况不就行了？眼看就要说到名单，可特派员又一次转移了话题，因为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办。还有件事。我有一个亲戚，威海突围的时候殉国了，这是他的女儿，叫洛英，从小就反叛，一直流落在天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他母亲希望我这次能找到他，把她带回去。我来帮你找吧，这照片我用几天，谢谢，谢谢，拜托了，特派员，你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角度上说，这是领导安排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关系层面上看，这是朋友给出的拜托，必须完成，更重要的是心思缜密如余则成，立马想到了这个名叫洛英的姑娘，或能为己所用，需要完成。更何况帮领导办事，十件公事的成绩都不如一件私事的人情调查。李涯可以不积极，但这件事情必须义不容辞，天府计划的事儿，你再想想。李队长，要有什么违规之举的话，最好能找到一些证据。终于，特派员终于又将话题拉回了潜伏计划，余则成不能再等，必须主动挑明了是这么个情况。特派员。这个潜伏计划的这个名单我们谁都没看过，您看过吗？我也就是看了眼，我如果要能看到这些名单里边的人，我对天津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真有什么地痞流氓，还有共党分子什么的，我还是能看出来，但是名单我没带来，哎哟，那就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调查李涯的机会，就因为特派员没有带来名单，希望再次破灭，调查工作完不成了，倒也没什么蔫坏的于则成偏又扔出了一句话，你要是以后真来领导这支队伍啊。这个队伍里面的人，你，你还真得把把关。明知道人家害怕，明知道人家不愿意留下，刚刚还说没有办法了，现在又扔出一句恐吓的话，余则成就是要逼着特派员想办法弄来名单，然后再来请自己甄别名单里的潜伏人员。只是目前为止，谁也无法证明这份名单里的潜伏人员真就有问题。特派员就算想向南京要来名单核实，都没有正当理由。不怕余则成来安排，突破口就在那个鬼混于天津的洛英身上，龙二出手，洛英很快就被找到，按照于子成的交代，龙二对其进行了一番洗脑以后，才将其送到了特派员的面前。最近保密局的人联络过他，让他参加一个秘密组织，战后留在天津。那一定就是黄雀行动了。不对吧，什么人跟他联络的，他跟我描述过，不是李队长，那就不对了。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人都应该是李队长单独发展的。难道李队长还有下限应该？难道余则成就差念着李涯的身份证号，直接挑明李涯以权谋私，侵害党国利益了？洛英是特派员，主动让找的，当然不可能怀疑于自成会提前安排，那么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不清楚了。不过，像落英这样的女孩子都发展进来，既没有考察，也没有履历，这不是凑人头吗？太过分了，没有什么，难道李涯就是在凑人头，就是在胡闹？确实太过分了，想要的效果终于出现了，余则成决定最后再来一次恐吓，让特派员的担心突破临界点，这事怎么弄得这么乱？特派员。如果您真的要是想回来领导这支队伍。女儿，真的不能掉以轻心，第一次我让你把把关，你不听，这一次有了落英的证明，你还能再掉以轻心？特派员无奈了，只能赶紧求助余则成，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让南京把他提交的名单发过来一份，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滥竽充数的像落英这样的人。特派员客气了，你这是帮了余则成的大忙才对。可于则成还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勉强给出了回答，那好吧，不过你千万不能跟李队长说，要不然打击他积极性，那当然我会小心的。对嘛，不能打击李涯同志的积极性，直接坑死拉倒，拉到南京枪毙也行。可怜李涯唯一一次有机会成功的任务马上又要泡汤，可怜特派员竟然被轻松摆弄于鼓掌。这时眼见他们可怜为何，心中偏就窃喜，皆因余则成是同治，皆因余则成的新机，都是为了新世界、新时代、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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