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兔年,我的小侄女优优一直想要一只小兔子,想到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喜欢小兔子,所以我决定在周末的时候去花鸟城转转。
3月的杭州是最梦幻的时候,太阳暖烘烘的像一块刚刚烤好的面包,让人觉得安心,樱花树粉粉白白的一簇簇在街道边,楼房小路和行人都被花树掩印着,一切都看起来隐隐绰绰的。
印象中也是在这样的季节,最喜欢在孤山和吴山广场这里放风筝,小时候吴山听风的大字前的广场上会有很多像游园会一样的小摊子,最好玩的摊子是画沙画和做小手工的摊位。5块钱可以买一张,然后揭开一块贴纸就往上面倒带有颜色的沙粉,然后拍掉多余的粉,颜色就会被留在上面,现在想年少时光也很像当时玩的沙画。我们被一块块贴纸分割开了不同的年纪,在上面倒上名为时光的沙。而现在当我再一次到吴山这片的时候,才发现这块广场都被围了起来,只能从墙上的窗孔看到里面是一片拆掉的工地,只有最远的假山上,“吴山听风””的字还原样留着。
旁边的花鸟市场倒是一点没变,只是小时候觉得花鸟市场特别大,现在去才发现原来只有4层,可能对于吴山这片地方来说,变化最大的其实是我吧。
地面的一层是花市,一进门就被花香撞了满怀,分不清是什么花的香味,只是觉得像在森林里一样都是植物的味道。
之前一直以为路边的樱花开了是春天的信号,到了花市才明白这里才是春天最热闹的地方。小时候一直对郁金香没什么概念,觉得花嘛,都差不多,可是长大以后渐渐发现郁金香真的很特别,因为它特别简单。不管是花朵的造型还是枝叶的形状,都很简单,有种少即是多的感觉。这是大人才懂的好看吧,板正、简约,就像那个时候对我们的要求一样,要把头发都扎成大光明的马尾,要穿长短一致的衣服。
被一层的春天绊住脚步许久,才想起来自己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立刻观察哪里是卖宠物的摊位,靠回忆是真的记不起来。走到电梯边才发现,原来宠物区在地下一层。
应该是兔年的关系,每一个卖小宠的摊位都把兔子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不得不说,兔子真的有一种天然的可爱。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只兔子是灰色的,我带的钱不够却在市场碰巧遇到了那天同样来逛的外婆,最后那只兔子是外婆送我的,我甚至还记得价格,是50块钱。
逛了一整层的摊位,最终在一个头发卷卷的摊主那里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起来很年轻,门前贴了一些注意事项看起来也比较靠谱。
我说我想买一只兔子给我上幼儿园的小侄女,她问了优优的年纪直接推荐了白色。
“上次和幼儿园做活动,我带了十几只花兔子,一只没卖出去,全部买的白兔子。在小孩子的眼里,兔子就应该是白色的,只有大人才会觉得黄色的花色的兔子好看。”
这样想,原来我小时候就已经很有做大人的天赋了,比如我的灰兔子,比如郁金香。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了白兔子给优优,因为十几年过去,兔子也从50元的售价变成140元了,我认为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我一直是听人劝吃饱饭的类型。
优优的惊喜表情也证明,她真的很喜欢白色的小兔子。
下午的时候,她拎着兔子笼子,带小白兔去楼下散步,我留在姐姐家和姐姐聊天。说到我最近因为工作的焦虑,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睡觉了,一直在失眠。
“其实你也可以找到工作的,只是你不一定喜欢罢了。你也可以躺着,但是又没办法心安理得。”
“那难道你就能心安理得躺平吗?”我反问姐姐。
“我在家一直待的住啊,也没有什么要求。”她回答的很轻松。
我其实一直在姐姐身上能看到“松弛感”,这可能就是她从小睡觉就一直比我好的原因,不管是外面打雷还是楼上装修,都没有办法影响她的睡眠。姐姐是一个特别松弛的人,尽管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她就像樱花树,春天到了就开,冬天到了就休息,不能阻止也不需要理由。
我有时候觉得,是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是樱花树,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开花,所以才可以这样松弛和自得呢?
其实到今天我也没有办法拥有这个答案,但是那个下午我却很好地睡着了。
优优带着兔子回家,兴奋地和我说了很多,关于她一到楼下,就被小朋友们围观了这件事,她说大家都喜欢小兔子,也很听她的指挥,因为她特别强调了她的规则是只能看看不能摸。
然后她又拉着我演了很久的“假装”游戏,假装她是狗狗,她是病人,假装下雨了。
房间里都是晚饭的牛腩蔬菜汤的味道,还有她闹哄哄地跑来跑去演戏的声音,我就在这样混乱吵闹的环境里睡着了,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的睡眠。
失眠的时候,老爸总说“你早点睡就睡得着了”,可是我总是觉得“这不是早点睡就可以睡着了,我哪怕8点就躺着,也睡不着,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但是这个下午我才明白,睡着这件事,是我可以控制的,只要足够有安全感就可以睡着。
而我缺乏的安全感,就是姐姐的那种“不需要理由也不能阻止”的决心,因为我对我自己没有安全感,是我认为我不可以所以才会焦虑,是我认为我不能控制睡意,所以才会失眠。
当我在姐姐家的沙发上,我陷入了一种绝对安全的氛围,我不是一个人,而且在家人身边,我绝对安全。
现在回忆起来很多的考试其实睡眠一样,我都因为失败了几次以后,就预设了我一定不行的结局。那个状态的我,孤立无援,因为其实连我都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在这个下午,在吵吵闹闹的客厅里,我被这些让人安心的声音包围着,被食物的香气包裹着,陷入了难得的深睡眠。
我才明白,原来,我所有的焦虑和苦恼,都只是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啊。
我和我靠的太近了,以至于我忘了我们应该站在同一边。我总是习惯于模仿长辈的口吻,来和自己相处,渐渐的成长变成了我和我的隔阂。
我把所有的主动权都被迫交了出去,比如入睡的主动权,当我告诉自己“我睡不着是因为我还不想睡,我想睡的时候一定可以睡着”,这样我就有了主动权,那么失眠就不会变成不可控的事情。那么我也不会再听到我对自己说:“你再不睡就该天亮了,明天起不来晚上又要睡不着”。
我在这片闹哄哄里,找到了安静,当我终于意识到我该和我自己站在一边。
希望你也是这样,和自己温柔地相处,被自己好好保护着。
谢谢你听我的碎碎念,这里是对温暖的念念白,我们下篇日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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