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育辉供述,在汕头报社担任“记者”期间,他在普宁某寺庙结识了一位名为“一指禅徒弟”的高人,对方精通周易、卜卦,他便拜此人为师学得不少本领,离职后也借此赚到不少外快成了有名的“江湖术士”。
1995年,自己与家人前往香港看望表妹姚素娟,得知很多香港妇女都非常迷信,便决定时不时来此“捞钱”,几年下来,他也的确赚到不少外快。他将情况告知师父“一指禅徒弟”,约他一起赴港赚钱。1998年上半年,李育辉第一次在姚素娟住所见到蔡秀珍女儿,在得知李育辉会周易卜卦后,小女孩主动提出让他替自己“算命”。巧的是李育辉“算”得还真挺准,回去后小女孩便将此事告诉母亲,而蔡秀珍听完女儿的讲述,也觉得李育辉是真“大师”,不久就约他替自己“算命”。1998年6月初,确认了李育辉“本领”后的蔡秀珍兴奋地将他介绍给同样迷信的好闺蜜林春丽和徐顺琴,三人便结伴前往深圳找李育辉算命。一番交流下来,林、徐两人也非常认可李育辉的“超能力”,徐顺琴当即决定邀请他前往香港替自己住所看风水,因为近期她的财运不佳,男友毕某又对“风水学”不太熟悉,双方约定当月月底上门“作法”。也就是这一次,林、蔡、徐三人首度提出“添寿”的要求,不过此时李育辉也不清楚她们的底细,所以敷衍了几句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6月29日,徐顺琴弟弟前往通关口接李育辉并带他前往案发单元间(将人送到屋内后徐顺琴弟弟就先离开),观察一番后,李育辉发现徐顺琴竟然是个“富婆”,瞬间就变得更加热情。正巧徐顺琴又提出“添寿”的要求,称自己听人说过“一指禅师”会这门“秘术”,询问李育辉是否也习得该“绝技”。 李育辉正愁不知如何继续赚这位富婆的钱,便拍着胸脯表示曾听师父“一指禅师徒弟”说他已掌握此法,不过每添一岁就需要支付港币10000元。徐顺琴听闻大喜过望,立即打电话给林、蔡两人告知此事,后又与李育辉约定,在下个月的“黄道吉日”20、21号,自己会与林、蔡两人商议具体需要添多少岁寿命,到时只要他准时上门即可。
回到汕头,李育辉第一时间找到师父“一指禅师徒弟”商议此事,谁知这位“高人”声称自己也不会此等“高深法术”,不过他觊觎林、蔡、徐的钱财,当即决定干脆杀人劫财算了。
因为李育辉交代过徐顺琴,这门“法术”泄露了天机,只能“添岁”之人自己知道,绝不可向外人提起,想必事发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师徒二人所为。李育辉听闻师父的计划惊恐不已,但他一向不敢忤逆对方,犹豫再三后终于答应可以帮忙引荐三人,但不参与杀人行动。7月上旬,李育辉联系到徐顺琴,得知三人共需“添寿”120岁,欣喜若狂地向“一指禅师徒弟”禀告此事,接着师徒二人就开始商议去香港的方式,最终决定19号李育辉先行前往香港与三人联络,21号“一指禅师徒弟”再带上工具与之汇合,以免他在香港逗留时间太长,引起怀疑。7月19日,李育辉持通行证前往香港并住在表妹姚素娟家。7月20日下午,他与徐顺琴、蔡秀珍在维港附近的餐厅见面,商议具体的“添寿”行程,还告诉两人要准备现金不能使用支票,随后便各自离去。7月21日中午11时许,李育辉在九龙城与“一指禅师徒弟”碰面,沿路拨打了两通电话询问三人准备情况,并告知徐顺琴自己马上就带着师父过来,接着他便与“一指禅师徒弟”前往德福花园C座501室。抵达目的地后,“一指禅师徒弟”与李育辉开始设坛、祭祀,后又要求三人将自己的烦心事都写在纸上,包括丈夫出轨、疾病、财运不佳等等,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伪造“遗书”,营造出三人厌世的假象以迷惑警方。做完上述事宜后,两人将林、蔡、徐以及李迎曦、李迎晖分别带入五个不同房间,告诉她们先各自“祷告”一番,实则趁此机会偷偷在调配好的“添寿水”中下氰化钠。五人对此毫不知情,满心欢喜地喝下了剧毒混合水,几分钟后就开始心跳骤停、流涎、呼吸困难,十分钟后彻底没了呼吸。 确认五人已经死亡后,师徒二人立刻开始在屋内清理现场,又将120万港币的现金装入包包后分头离开。“一指禅师徒弟”打车前往通关口岸返回广东,李育辉则带着现金前往侯王道的表妹住所分赃。他将打捆的现金分成两份,其中60万藏在姚素娟寓所,另外60万则在晚些时候带回了汕头。谁知由于“一指禅师徒弟”并没有直接回去,因此两人始终未能碰面,这笔钱也被李育辉兑换成66.6万人民币存放在家中,准备择机将钱分给师父。可不到两天时间,案件就被曝光,预感情况不妙的李育辉只能带着女友殷丽以及66万现金开始潜逃。
以上就是李育辉在侦讯期间交代案发经过,至于毒药哪里来的、“一指禅师徒弟”人又去了哪里等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甚至他连对方的真实姓名、籍贯、住址等都毫不知情。毫无疑问,李育辉是在撒谎、推卸责任!
眼看李育辉不愿意透露实情,专案组决定从其他方向寻找突破口,因为根据调查,他的女友殷丽也在7月19日去过香港,很有可能此女就是命案的同谋,至少能从她口中问出是否真存在所谓的“一指禅师徒弟”,以及其他重要线索。果不其然,面对审讯,殷丽很快就承认了自己和李育辉于7月19日一同前往香港的事实,并且也表示不知道所谓的“一指禅师徒弟”、没看见李育辉和陌生人接触过。不过,她声称不知道具体案发经过,没有陪同男友前往德福花园,李育辉只是告诉自己,那120万是从三人手上骗来的。殷丽还表示,李育辉确实将其中60万存在了表妹姚素娟家中,但剩余的60万则是驾驶车牌号为粤D55751的桑塔纳轿车,与自己一同在入境口处找人兑换成66.6万元人民币,最后两人还前往多家银行将这笔钱给存了进去。另一边,民警通过调查又了解到,1998年7月上旬,李育辉曾向在汕头某化工厂工作的朋友张文佳索要氰化物,谎称是用来对鱼池进行消毒。而最后张文佳也将数克氰化钠交给了李育辉,并告知该物品具有很强的毒性,需谨慎使用。除此之外,警方查询了21日香港的所有出入境人员信息,没有一个是符合“一指禅师徒弟”条件的人,经更加细致的分析,两段尼龙绳与橡皮筋上取得的模糊指纹也都来自于李育辉,这些线索都表明他口中的“一指禅师徒弟”并不存在,是他独自一人策划、下毒谋杀了五名死者! 取得以上证据,警方再次提审李育辉,可面对着铁证如山,他始终不愿承认是自己杀了五人,甚至狡辩自己是受到刑讯逼供才编出“一指禅师徒弟”参与杀人的故事,坚决不认罪……
1998年10月15日,汕头市警方正式逮捕李育辉,1999年3月23日广东省汕头市中级人民法审理李育辉犯故意杀人罪和抢劫罪一案,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李育辉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全部财产;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全部财产。
可李育辉不服从判决,又编出有“一指禅师徒弟”存在的谎言,甚至还提供了各种“证据”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当庭向法院提出上诉。
然而法院认为“李育辉不能举出可查线索,本案证据均未显示有他人与李育辉共同在港作案,故上诉人、辩护人提出有他人参与作案缺乏事实依据”,驳回上诉并维持原判。1999年4月20日,李育辉被执行死刑,这桩轰动离奇的五尸命案也就此告一段落。
19年前,德福花园C座的6死悲剧正被人遗忘,19年后这起五尸命案又再度唤起人们的记忆,因为这两起事件确实有太多巧合了。
两个案子同样发生在德福花园,且尽管本案只有5名受害者,但算上T座跳楼的姚女也正好是6人,且最后一名死者姚女的死亡时间应为1998年7月22日中午2点过后,而19年前事故也是发生在7月22日中午2点过后……
更关键的是有香港当地论坛的网友表示,当年新闻给出的最终调查结果称,应该是4~5层的一段建筑钢筋不慎勾住了升降机钢索,后又卡在临时搭建的升降机钢架上,导致该钢索受力过大、发生断裂才酿成惨剧,而这个位置正好就是案发的C座501室同一层……
当然,这只是“传闻”,我并未找到原新闻报道影印件,无法证实该说法的可靠性。但6男6女、时间一致、地点相近,这也足够让好事者浮想联翩了。因此命案发生后,当地物业多次找“法师”前来“驱邪”,安抚住户,还减免了多年的物业管理、水电等费用。 然而,这些举措都是徒劳的,至今德福花园C座的房价都不太理想,均价低于其他楼座13%,发生命案的501室更是成了烫手山芋。2007年,才有一人以111万价格购入(低于市场价60%)。该业主买入后没有入住而是用来出租,租金虽然远低于市场价,然而还是无人问津,不得已只能拿来拍卖。可一直到2013年7月,这间凶宅以低于市场价35%的价格拍卖都没能成交,之后的10年,虽易手6次,依旧没人敢入住。如今它已成为香港最著名的“鬼屋”,各种灵异传说层出不穷。【Wapi分析:】因为李育辉一直没有认罪,所以我们并不知道真实的案发经过。如果照他所说,三位有钱女子绝对信任他,白送他120万是想添寿 (也就是人均添40岁),那么他完全可以和过去一样假装作法、糊弄她们,谎称添寿成功。钱财立刻就能到手,而寿命添没添成功这种事要过几十年才能"验证"的。因而,我不太理解,明明可以靠老本行骗走的钱,为何要靠预谋杀人来抢?她们若活着,说不定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地照顾他的"生意”。
我以此推测,这120万并不是要请他作法添寿那么简单。这三个太太虽然迷信,但也是很精明、有生活阅历的中年人 (如果真那么傻,钱早被香港的骗子骗光了) ,她们并不会这么轻易地白白奉上巨款。这笔钱可能是借给他的,或者在添寿之外提出了一些附加条件/考验要求,譬如要他算准她们的一些情况,譬如要有立竿见影变年轻的效果之类。他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到或者一定会被识破,而又舍不得到嘴边的肥肉,才采取了最恶劣的杀人劫财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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