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美拉尼西亚的人被射伤后,他的朋友会帮他把那支伤人的箭保存在一个潮湿的地方,也有说是放在凉爽的树叶中,总之这样可以促进伤口消炎,尽快痊愈。培根曾说,只要在致伤的武器上涂油膏,伤口就会自动痊愈。此时,伤害你的人——射出此箭的敌人,必定在某个地方继续施法,来加剧伤害。比如把弓放在火旁,箭头置于火里等,这样伤口就会灼热;据说喝滚烫的汤,咀嚼辛辣的树叶,都可以显著刺激伤口,使之发炎;还有如果想让伤者神经紧张,甚至感染破伤风,可以让致伤别人的弓弦一直紧绷着,并不时拨弹它。
虽然培根怀疑权威人士所叙述的这些实验,但我还是向读者们提一下:首先,神奇功效的油膏是由不同成分合成的,最特别也最难弄到的成分是青苔和动物脂肪,青苔要求是未埋葬的尸体头盖骨旁长出来的,脂肪来自产崽时被杀的熊和野猪。他还解释说,千里之外的伤者对此是不知情的;而且这种珍贵的油膏是涂在武器上的,而非伤口上;擦掉抹在武器上的油膏,那人便会感到强烈的痛苦,要想停止只能重新把油膏涂抹在武器上,这是被实验所证明的。更有意思的是人们认为,即使没有最初致伤的武器,用一只铁制或木制的仿制品也可以停止伤痛——先刺入伤口,再涂抹上油膏即可。
培根曾十分关注这种治疗方法,据说至今在英国东部各郡还广为流传。在萨福克郡,人被钩镰或大镰刀所伤,便会细心保存刀具,涂油不让其生锈,以防伤口溃烂;手上扎了刺,要先拔出这根刺,涂上油或脂肪。据说曾有一个男人修篱笆时,手不慎被刺扎,伤口化了脓,他去看医生,还特别强调自己已经在拔出的刺上涂了脂肪,对为何还会化脓表示不解。马要是被钉子扎到脚,马夫为防止马脚化脓,会长期保留那颗钉子,每天擦亮它并给它涂油;剑桥郡也与萨福克郡相似,会把那颗钉子涂好油,放在安全的地方。几年前,剑桥郡的一匹马的肋部被农场大门柱上的绞链撕裂开,于是请一位外科兽医去医治,他到农场时看到只有一个男人在忙碌着——卸下门柱上的绞链,涂上油脂,其他人没有任何行动;因为在他们看来,马要想迅速痊愈,必须做这些事情。埃塞克斯的乡下人也认为被刀刺伤的人,只要在那把刀上涂脂肪,并横放在伤者的床上,伤口即可愈合;巴伐利亚人则是在伤人的刀斧刃部栓一根涂了脂肪的亚麻布条,朝上放置刀刃,据说脂肪变干时伤口就痊愈了。
在德国,哈尔茨山区的人们在不小心自己伤到自己后,要把脂肪涂在那把利器上;因为人们相信脂肪变干燥,伤口才会好;所以会庄重地将利器置于干燥的地方。但另外一些德国人却认为,刀子是要被插进潮湿的地里的,因为“伤口康复的条件是刀要生锈”;此时,巴伐利亚人则坚持把涂抹了血的利器放在屋檐下。
这种观念不仅流传在英国和德国的原始人中,同时也在美洲和大洋洲的原始部落盛行,且得到澳大利亚中部土著居民的发展。为了使伤口痊愈,他们认为伤者的亲友应该将油脂涂在自己身上,并改变饮食和行为。如果母亲想要刚刚割完包皮、伤口待愈合的儿子赶紧康复,除了每天给自己全身涂油外,还不能吃袋鼠肉或某种蜥蜴、蝎子或懒蛇的肉,以及任何的脂肪;此外,她还要随身带着掘地的棍子,哪怕睡觉也要放在身边,任何人不得触碰,时时在棍子上涂油。
这一方法被聪明的德国农民加以改进。在莱茵河流域的巴伐利亚或黑森,倘若猪或绵羊腿断了,农民则会像包扎这些动物的伤腿一样,用绷带和细木条包扎一条椅子腿;在之后的若干天内,谁都不能坐这把椅子,也不能搬动或敲打它,不然动物会感到伤口疼痛,有碍复原。这一事例已不属于接触巫术,而是一种顺势巫术;在这里,椅子腿显然代表的是动物的伤腿,但二者并未发生任何接触,椅子腿的包扎只是模拟应施加于伤者的过程。
留在武器上的血液和伤者体内的血液发生共同联系,保持交感,可能才是伤者与致伤武器有交感联系的思想基础。据此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何图利欧海岛上的巴布亚人要将包扎过伤口的带血绷带扔进大海,因为他们担心这些带血的布会落入敌人之手,而被施加巫术。出于同样的原因,我们就可以理解,当传教士治疗嘴受伤的男子时,旁边的妻子忠诚地收集伤口不断流出的血,并将其倒入海中。
除了血液,和人接触的其他东西也可以发生交感联系,比如在维多利亚的瓦特约巴勒克部落,有这样一种害人生病的巫术,男巫在火旁,慢慢烤一条袋鼠毛毯,毯子的主人就会生病;解除法术的办法是,把毯子交给病人的朋友,嘱咐其在水中浸泡毛毯,这样可以“洗掉毯子上的火”,这样先前还被病痛折磨的人就会立刻体验到一种复活的清爽,仿佛沐浴了露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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