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尼科特|婴儿与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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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温柔的男人


施琪嘉


温尼科特让我想起精神分析中的一个解释:为什么世界顶级大厨鲜有女性?因为厨房和食物是乳房的象征,而早期的男女都是需要母亲的乳房的,后来女性自己有了乳房,而没有乳房的男性怅然若失,特别是那些早年缺乏母爱的孩子,更是心神往之,一个解决之道就是立志到米其林星级餐馆当大厨去去,为各路饕餮提供鲜美食物,厨房本身就是个硕大的乳房的意象。

温尼科特对母婴关系的观察细致入微,有如上面男性大厨与乳房的关系,在我看来也是有着类似象征意义的。他本人先是当了多年的儿科医生,然后开始了精神分析的训练,接受弗洛伊德的弟子斯特拉奇及里维埃的分析。所有这些训练并没有让他停留在经典的弗洛伊德理论中,也没有使他陷在当时自我心理学的包围之中,他根据自己的临床实践提出很多有实际意义的见解,发展出客体关系理论中极富特点的理论。比如,被视为病理性的“
退行”在他看来却是治疗的契机,他打破传统精神分析的“节制”,对儿童治疗时可以根据治疗的需要接触儿童(拥抱)或者延长治疗时间。他还制造出许多我们现在经常挂在口头上的名词,比如“刚刚好的母亲”(good enough mother;曾奇峰的翻译,我极同意)、“过渡性客体等。

温尼科特跟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正如他自己说的:“
他绝大部分时间把我扔给了我的妈妈们。温尼科特与母亲和两个姐姐的感情甚好。除了母亲和姐姐。他还有一位保姆、一位女教师和一位经常住在她家的姑姑。他也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多位母亲的独生子”。可以说,温尼科特是精神分析界的“贾宝玉”,他9岁照镜子看见自己的脸说:“它太友善了!

温尼科特著述甚丰,有人曾描述温尼科特是在出版和未出版之间完成著作的。

本次出版的四本书-
婴儿与母亲》《游戏与现实》《家庭与个体发展》《人类本性,对于大众而言,既可以是专业书籍,也可作为“育儿圣经”。里边的文字平实无华,但阅读时常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感觉。

婴儿与母亲一书中,温尼科特描述了对一个4岁的精神分裂症男孩的观察:“在我的治疗室里,他玩着再次出生的游戏,他坐在母亲的膝部,将母亲的腿向外拉直,并沿着她的腿一直往下滑到地上。这个游戏,他做了一遍又一遍,这是源于与母亲特殊关系的一种很特别的游戏。。。。。。这个游戏涉及象征手法,它将所有普通正常人喜欢做的事情结合了起来,它还结合了梦里出现的出生方式。这是这个男孩对出生的直接记忆吗?实际上不是,因为他是剖宫产出生的。。。。。。”在此,我们看到,温尼科特的治疗是游戏和观察式的,他将孩子的所有表现(即便是诊断为精神分裂症)都视为有意义、有联系的行为,并尝试去理解它。

游戏与现实一书中,温尼科特描述了一个“无定形区域的概念,那是来自对一个中年妇女的梦进行分析的内容。温尼科特指出,以未定型布料在成型、被裁减和塑造以及组合之前的形态出现在梦中,使这位妇女回忆起童年的经历,在她童年时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这使她不得不从无定型的状态开始。

家庭与个体发展中,温尼科特描述道:“读者可能会说,很多母亲自己就很糟糕,她们通过易激惹或其他更直接的方式将自己的性挫折传递给婴儿。。。。。。我要说当照料婴儿或儿童的人是神经质或近精神病的(很多人是这样的),他们就不可能被教导,我们的希望在那些或多或少仍正常的人身上”温尼科特在此对母亲的神经质是包容和理解的,他指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医护人员和保姆等照料者往往成为母婴创伤的一个重要来源。在网络时代,我们有机会看到那些不称职的照料者-保姆-甚至是残酷的对幼小的婴儿进行虐待。

人类本性一书中,温尼科特描述道,婴儿在子宫内意识到母亲的呼吸,然后在子宫外意识到母亲的呼吸,最后是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温尼科特关注心身的观点,认为出生时的躯体感受会持续终身。

虽然,温尼科特作为精神分析师写出了大量理论性的书稿,但从他的字里行间中可以看出他对婴儿、儿童与他们母亲之间互动的仔细观察以及对其中现象的理解。这是基于温尼科特对人性的兴趣和一种回到母婴关系的动力所促成的,也是一种对理想母婴状态期待的结果。

如果弗洛伊德是母亲的儿子,他一辈子都在向父亲致敬,难以逾越;温尼科特则作为象征性父亲,理解了母亲,看到了孩子,代言了婴儿,呈现出父亲角色的核心-温和有力、宽厚包容,他可以说是最温柔的男人。
 

目录

1.平凡而奉献的母亲
2.了解与学习
3.作为交流的母乳喂养
4.新生儿和他的母亲
5.个体的开始
6.婴儿期的环境健康
7.精神分析对助产术的贡献
8.儿童照料中的依赖
9.比较与对照“婴母交流”和“母婴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