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尴尬的旅途
史蒂芬接到了去巴特尔纪念研究所在美国西雅图举办的夏季学校的机会。这让我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我、史蒂芬以及我们的小宝宝都可以在太平洋南海岸享受7个星期的度假了。我觉得,小宝宝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带着他应该不会为我们添加麻烦。
可是,我错误地估算了刚生育了小孩的产妇需要多少时间的休息量。我以为产后的一周就可以恢复产前的工作量,所以我在产后一周就开始了大量的家务工作,完全没有意识到怀孕的过程已耗尽了我的大部分精力。我对喂养小宝宝需要花费的精力缺乏正确估计,再加之小宝宝与成年人完全不同的作息时间,以致我几乎每天都无法得到充足的睡眠。精疲力尽的我每天只能在罗伯特睡着后才能小憩一会儿。
随着7月的临近,我对能否去西雅图越来越感到疑惑,因为行程的安排变得非常复杂。我们在凯厄斯教堂为罗伯特举行了洗礼仪式,我们指定了当时到访的美国学者查理·米斯纳作为他的教父。查理·米斯纳希望史蒂芬在西雅图的夏季学校结束后去马里兰大学拜访他,他想在那儿和他进一步探讨自己对奇点的研究。他和他的丹麦妻子苏珊妮邀请我们前往华盛顿特区和他们以及他们的四个小孩一起居住。这个提议并非不好,只是当时的我都不确定我们能否顺利地抵达西雅图,更别提之后的打算了。这趟跨国之旅的准备工作几乎都要我来操办。史蒂芬的行李、我的行李、六周大的小宝宝的行李,都只能靠我一个人收拾,整个准备过程让人筋疲力尽。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为今天的样子,就像我之前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可以承受眼前的各种困难一样。
1967年7月17日早晨,在我父母的帮助下,我们还是顺利地抵达了伦敦机场。我们匆匆地给两位老人道别,机场工作人员找来轮椅带着史蒂芬挨个穿过了海关和护照登记处,并将他领到了候机室。我拖着大包小包,抱着罗伯特紧随其后。那天,三号航站楼的排气系统坏了,整个航站楼像一个大蒸笼。更可悲的是,我们刚到候机口,广播里传来了我们的航班晚点的通知。我们只好在炙热中焦急地等待。罗伯特在一旁大口地把整瓶玫瑰糖浆喝得一干二净,我本还指望着这瓶糖浆能撑过整个飞行旅程。
第一条广播之后没多久,第二条广播接踵而至,通知所有泛美航空的乘客去吧台领取补给。我把罗伯特放在史蒂芬的腿上,起身加入到领取免费三明治的队伍中。当我回来的时候,我惊呆了。罗伯特安然无恙地坐在他父亲的腿上,靠在他父亲的怀里露出开心的笑容。而史蒂芬的脸上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的表情。低头一看,他新买的裤子下方流淌着一大片黄色的液体。他坐在那儿,无助地看着罗伯特的尿浸满了自己的鞋子。那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尖叫,我手中的三明治也被我扔在地上,我站在那里,只顾着放声尖叫。
或许在那种情况下尖叫并不是理智的表现,但我的尖叫声的确为我带来了急需的帮助。一名身穿绿衣的魁梧的护士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只是充满责备地望了我一眼,就明白了我对眼前的景象束手无策。她推着轮椅前行,快速穿过海关和护照登记处。最终,她找到一处护理室,在那儿她开始为罗伯特清洗,并将清理史蒂芬的工作交给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在护理室待了多久,但我听到了广播里我们的航班起飞的通知。这位陌生而好心的护士跑去中央控制室,通知他们,必须待我们处理好后飞机才能起飞。于是在仅仅7周大的时候,罗伯特就拥有了致使国际航班延迟起飞的经历。
接下来,在飞机上的9个小时,史蒂芬不得不一直穿着那条裤子。飞机越过了冰岛,越过了漂浮在北大西洋上的一座座冰山,越过了格陵兰岛被积雪覆盖的高山和在阳光下耀眼的冰川,越过了哈德逊湾的浮冰,越过了北加拿大贫瘠的荒地。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飞机接近塔科马机场,瑞尼尔山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这才标志着史蒂芬噩梦般的飞行接近尾声。之后,我将那条裤子送去干洗店清洗,但史蒂芬表示绝不会再穿那条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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