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王熙凤
王熙凤是个非常出彩的人物,曹雪芹写出了她性格的复杂性,人物通透饱满。一方面,她确为一个狠角色,设计贾瑞,弄权铁槛寺,逼死尤二姐,都表现了她心狠手辣,聚敛钱财的性格。另一方面,她讨好贾母、王夫人等又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她的精明能干更是出类拔萃的,协理宁国府,以及掌持偌大家业,处处体现出她办大事的魄力和本领。在红楼梦开篇中,冷子兴几句话就把她画了出来,“说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她的出现,在书中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从她这个实际的当权者的作为上反映了贾府的排场、日用,权利的斗争。上面各主子,下面各奴才的众生相。没有凤姐,我们无法将四大家族以及书中几百号人联系起来。没有凤姐,我们如何得知贾府那么确切的吃穿用度。没有凤姐,我们看不出官府勾结腐败、官官相护的社会格局。如果不是凤姐处在权利的中心,贾府的各种矛盾难以得到丰满的体现。应该说,凤姐处在持家的位置上,以及她本身的权利欲和贪财性格,使得她的触角即可到大观园内又可至官府衙门,使得红楼梦在深度和广度上都得到了极大地深化,浓缩了当时的社会形态,没有她很难达成这样的效果。
另一方面,就她个人来说,像她这样才干和强势的人,仍免不了当时的封建礼法的束缚,贾琏纳妾,她妒火中烧却不能怎么样,只能暗地里使绊子,贾琏在她生日那天跟别人鬼混,贾母最后裁决也是偏袒贾琏的,从她遭遇中体现出当时的封建礼教的腐朽。
《红楼梦》问世以来,对凤姐的各种评语非常之多,多半把她称为“胭脂虎”。有一句话说得好,就是:
“恨凤姐,骂凤姐,不见凤姐想凤姐”。
凤姐不仅才识不凡,并且具有明确的价值观。当她用一些出格儿的作法向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示威时,我们觉得很痛快,扬眉吐气;当其为所欲为,算尽机关,为无限膨胀的私欲践踏他人,特别是同为女性者的人格、尊严以至生存权利时,又不能不使人心寒、深恶痛绝。这二者交织、纠结、迭合而形成了一个所谓的“凤辣子”,展现出一个中国女性性格的奇观。
凤姐性格的某些典型特点,在今天的“女强人”身上复现,不是偶然的,我们应该是有所分析,知所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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