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维摩诘所说经》

【文殊师利。彼有疾菩萨应如是观诸法。又复观身无常苦空非我。是名为慧。虽身有疾常在生死。饶益一切而不厌倦。是名方便。】
观身因缘假现，无常、苦、空、非我，同于幻化，是名为慧。不断烦恼，诸疾菩萨，常于生死世间，饶益一切众生，与无所得慧相应，故而不生厌倦，是名方便。


【又复观身。身不离病。病不离身。是病是身。非新非故。是名为慧。设身有疾而不永灭。是名方便。】
又复观身与病，非互离各有，身不离病，病不离身。然而此病此身，随缘无性故无生，无性随缘故非灭，无生非灭，则非新生，亦非故已灭。如实知此身病无生无灭，是名为慧。
纵然此身有疾有苦，而亦不舍众生，不取永灭而入涅槃，是名方便。


【文殊师利。有疾菩萨。应如是调伏其心。不住其中。亦复不住不调伏心。所以者何。若住不调伏心。是愚人法。若住调伏心。是声闻法。】
不断烦恼诸有疾菩萨，应如是调伏其心：虽调伏心，不于其中住。若住其中，即是取定相，而有所得。亦不住放逸而不调伏心。所以者何？若住放逸而不调伏心，便是凡夫愚人法，堕生死轮回。若于调伏心，取定相而有所得，是声闻法，堕二乘地。


【是故菩萨不当住于调伏不调伏心。离此二法是菩萨行。】
菩萨不住凡夫法，亦不住声闻法。善调伏心，而不住调伏心，非不调伏心，非有所住，是菩萨行。


【在于生死不为污行。住于涅槃不永灭度。是菩萨行。】
虽在生死界中，但不属于颠倒染污行。虽时时住于涅槃，而不永舍众生取灭度，是菩萨行。


【非凡夫行非贤圣行。是菩萨行。非垢行非净行。是菩萨行。】
凡夫行则住生死，圣人行则住涅槃。不住生死，不住涅槃，是菩萨行。
垢行为生死凡夫，净行为二乘解脱。垢自性空，净自性空，故非垢行非净行，非生死行，非涅槃行，是菩萨行。


【虽过魔行。而现降众魔。是菩萨行。求一切智无非时求。是菩萨行。】
菩萨已过魔境，其行不感魔扰。为度众生故，示现有魔而降伏之。
一切智者，即佛智，二乘人求佛智，于中途取证，是非时求。菩萨行者，志求无上菩提，无中途取证作非时求者。


【虽观诸法不生而不入正位。是菩萨行。虽观十二缘起而入诸邪见。是菩萨行。】
不入正位者，为度众生，不永取灭度。虽观诸法无生，证无生法忍，而不永取灭度，是菩萨行。
菩萨虽观十二缘起，破除一切邪见，然于诸众生起大悲心，入邪见中，为度众生。


【虽摄一切众生而不爱著。是菩萨行。虽乐远离而不依身心尽。是菩萨行。】
虽以四摄法，摄一切众生归向佛道，然于诸众生，无爱著心。所谓，如是灭度无量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是菩萨行。
虽乐远离行，不贪著世间，而不依身心尽，但不取相，随缘而无住，是菩萨行。


【虽行三界而不坏法性。是菩萨行。虽行于空而植众德本。是菩萨行。】
虽示现于三界度众生，而不失坏无生法性，是菩萨行。
虽行空三昧而不住空，不坏因缘相而植众德本，是菩萨行。


【虽行无相而度众生。是菩萨行。虽行无作而现受身。是菩萨行。】
虽行无相而不取无相，起诸事业而度众生，是菩萨行。
虽依实相行于无作而非无作，为度众生而现受身，是菩萨行。


【虽行无起而起一切善行。是菩萨行。虽行六波罗蜜而遍知众生心心数法。是菩萨行。】
虽依实相行于无起，而非不起利众生之行，为报四恩而起一切善行，是菩萨行。
行六波罗蜜，超出世出世间，亦不著究竟，而以般若波罗蜜，如实知一切众生心、及心所法。


【虽行六通而不尽漏。是菩萨行。虽行四无量心。而不贪著生于梵世。是菩萨行。】
六通中有漏尽通，漏尽通不漏三界。菩萨行者，虽行六神通，而不尽漏，不取灭尽，还生三界，是菩萨行。
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又名四梵行，报在色界天与无色界天。菩萨行四无量心，而不贪著功德，不为报生梵天，是菩萨行。


【虽行禅定解脱三昧而不随禅生。是菩萨行。】
禅者四禅，定者四空定，解脱者八解脱，三昧者空、无相、无作。
菩萨虽行禅定，而不随禅定生色无色界。虽行八解脱，而不取涅槃。虽行空无相无作，而不舍度众生，是菩萨行。


【虽行四念处而不永离身受心法。是菩萨行。虽行四正勤而不舍身心精进。是菩萨行。】
声闻人于四念处，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于是求离三界。菩萨不尔，虽观四念处，然为度众生故，不永离身、受、心、法。
声闻乘为取涅槃，而行四正勤，一旦成就，便舍四正勤入于无为。菩萨不尔，为度众生故，不舍身心精进。


【虽行四如意足而得自在神通。是菩萨行。虽行五根而分别众生诸根利钝。是菩萨行。】
菩萨已得自在神通，为示现修三十七道品，仍修行四如意足。此言菩萨虽已证深，为度众生故，仍示现行浅。
五根者，信、进、念、定、慧。菩萨虽已具五根，然不舍度众生，而分别众生诸根利钝。


【虽行五力而乐求佛十力。是菩萨行。虽行七觉分而分别佛之智慧。是菩萨行。】
菩萨虽行五力，不为得声闻果，而是志在求无上佛乘。
菩萨虽行七觉分，不为有量智慧，志在无上佛慧。


【虽行八圣道而乐行无量佛道。是菩萨行。虽行止观助道之法而不毕竟堕于寂灭。是菩萨行。】
虽行八圣道，不为小善根，而乐行无量佛道。
观诸法如幻，乃能止于寂。止是其体，观是其用，由体方能起用，故止于寂方能观于幻。菩萨虽证法性寂灭，虽观众生如幻，然兴大悲心度如幻众生，而不毕竟堕于寂灭。


【虽行诸法不生不灭而以相好庄严其身。是菩萨行。虽现声闻辟支佛威仪而不舍佛法。是菩萨行。】
菩萨虽证无生法忍，然犹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修因致果，而以相好庄严其身。
菩萨虽护持小乘戒，现声闻辟支佛威仪，而不舍大乘佛法。


【虽随诸法究竟净相而随所应为现其身。是菩萨行。虽观诸佛国土永寂如空而现种种清净佛土。是菩萨行。】
菩萨随顺诸法究竟净相，成就法身，而不住法身境界。随所应度众生之因缘，当以何身得度而现何身，为其说法。
菩萨虽观诸佛常寂光土，而亦随众生缘，现清净报身佛土，以接引众生。


【虽得佛道转于fa轮入于涅槃。而不舍于菩萨之道。是菩萨行。】
得佛道者，即是成正觉。fa轮者，即是说法度众生。入涅槃者，即是化缘既毕，而取灭度。不舍菩萨道，即是不舍众生。
此说虽得成佛道，转fa轮已，示现涅槃，而实不舍众生，依然如菩萨，于世间行菩萨道。


【说是语时。文殊师利所将大众。其中八千天子。皆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