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则：电光石火迸禅机_禅天禅地【禅机智慧丛书】_免费在线阅读收听下载

第二十三则
电光石火迸禅机
门一宗传到香林澄远的弟子智门光祚手里，门风更加险峻，势如电闪，一触即发，稍纵即逝。
“如何是佛?”智门光说：“踏破草鞋赤脚走。”
“什么是佛再向上的事？”光祚道：“禅杖头上挑日月。”
“如何是清静法身?”光祚大喝一声：“满眼尘埃!”
“如何是般若（智慧）体?”答曰：“蚌含明月。”
“如何是般若用?”光祚的回答别出心裁：“兔子怀胎。”
如此说禅，学僧差点被呛死。然而，我们却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禅的火花在熠熠闪烁。一位禅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
所谓莲花未出水，与佛未出世、古镜未磨、父母未生、牛头法融未见四祖等等诸如此类问题，都是在问未开悟时如何?智门光祚回答得颇为奇特。他说：
“莲花！”
莲花尚未出水，便是莲花?弟子一愣，马上紧接着问：“那么，出水之后呢?”光祚说：“荷叶！”
好一个莲花、荷叶，无限禅机尽在其中！
最能说明他智门光祚禅风凛冽的，是他接引雪窦重显的方式。
雪窦重显（公元980-1052年）禅师，本是遂川（今四川遂宁）的一位公子哥，出家之后，习经律，究玄理，诘问锋驰，机辩无敌。像他的师祖德山宣鉴、师爷香林澄远一样，东行出川，到下江一带参学。他登山涉水，寻师问道，曾在襄阳（今湖北襄樊）石门聪禅师会下参禅三年，一无所获。
“二十年来曾辛苦，为君几下苍龙窟。”他这肺腑之言，淋漓尽致地道出了一个禅僧为求得佛法真谛，出生入死的心路历程。
他在拜谒智门光祚时，一见面便问：“不起一念，为何也有过错?”
智门光祚示意他到近前来。他刚一走近，光祚的拂尘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在了他的嘴巴上。无端被打，他当然要辩说。谁知，他刚要开口，那无情的拂尘快逾闪电，又一次打在他的嘴上。就在这有冤无处伸、有苦没法诉，欲罢不甘、欲言不能的一刹那，重显突然开悟了!
禅不可说，电光石火示禅机。光祚打重显的嘴巴，一则提示他，心中有“不起一念”的念头，本身就已经起心动念；其二，禅在自心自悟，开口即错，所以在他欲言又尚未出声之际，拂尘再次落下，以打直示禅的心要。
重显明心见性后，又在师父身边修行了5年，然后沿江东下，遍参宗门高僧。他在池州景德寺任首座时，巧遇儿时的好友曾会。二人不但是同乡、同窗，还曾经“同床”——曾会长期借住在重显的家里，与他作伴，两人同睡在一个房间。后来，重显出家当了和尚，曾会则学而优则仕，当上了池州太守。他乡遇知故，自然十分高兴。言谈话语中，重显透露出对当时的禅宗胜地——杭州灵隐寺的向往。无巧不成书，恰恰曾会与灵隐寺住持珊禅师是好友。他说：“我给珊禅师写封信，将你推荐给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三年之后，已在朝廷任职的曾会奉命出使浙江，他到灵隐寺来找重显叙旧。然而，不但珊住持三年前根本没有接到过什么信，连其他僧人也不知道重显这个人。曾会不愧是重显的好友，心有灵感，他认定重显一定在灵隐寺，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寻找，终于将混同于普通僧众中的重显找了出来。
曾会感慨万千：“禅师若同潜藏幽潭的神龙，踪迹全无。你为何不去见住持?是不是把我写给他的信丢失了?”
重显说：“我是一个行脚僧，心无挂碍，更无所求，怎么会给你当信差呢?”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交还了哭笑不得的曾会。
高峰峻峭，白云不恋；幽谷深邃，流水不贪。禅者身无长物，惟有心胸博大，性情洒脱。重显禅师活灵活现地为我们诠释了一位禅者的风采。
在曾会的热心敦促下，重显与珊住持迟了三年的会面终于实现了。同是航海好舵手，相逢一笑自风流。珊住持对重显十分推崇，力荐他到苏州翠峰寺作住持。时间不长，曾会出任明州（今宁波）知州，请重显住持雪窦山资圣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比起人间天堂的苏州，地处奉化的雪窦山太过偏远：何况，苏州信众以种种优越坚决挽留。重显说：“出家人止若孤鹤翘松，去若片云过顶，何彼此之有!”遂于宋乾兴元年（公元1022年）迁徙雪窦山。他在此居住了31年，再也没有离开。在他的举扬下，云门宗风大振，终能与临济宗比肩禅林。天下龙蟠凤逸，衲子（僧人）争集。世称“雪窦大师”、“雪窦重显”。
开堂第一天，雪窦重显站在法座前，环顾僧众一周，说道：
“若能以本来面目相见，山僧我就没有必要升座说法!”首次开堂，就言不必升座，意在表明，禅不可说，也无法可说。随即，他用手在众人眼前一划，说道：“诸位跟随了山僧的手看去，无数的佛以及佛的净土，一时出现在你们面前。请你们仔细观看，如果有人连边际都不知道，就难免拖泥带水!”
从重显身上，我们依稀看到了六祖当年展示西方极乐世界的风姿。佛在眼前，当下即是。
有僧出，礼拜之后说：“请师父答话。”重显举起禅杖就打将下去。禅僧被打，问：“难道没有其他方法?”重显说：“罪不重科!”
旁边站立的另一位禅僧感受到了一闪即失的禅机，也出来礼拜，照方抓药：“请师父答话。”重显竖起两根指头：“两重公案。”
这僧一愣，随即灵机一动，说：“请师父不答话。”
话音未落，雪窦重显手中的禅杖“嘭”的一声打在他的头上。
“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这僧顽强，棒打不退。
“千闻不如一见。”重显终于透露出些消息。
禅的体验如同哑巴吃蜜，不可言说，请答话挨打，请不答话亦吃棒，因为“千闻不如一见”。自心自悟，自性自度，师父说的再好也是师父的体会，无法代替弟子的体悟。若想知道梨子的滋味，你要自己亲口尝一尝。
“如何是佛法大意?”一个弟子问。重显说：“祥云五色。”
“学僧不会。”弟子懵懂，重显又给他糊上一层泥：“头上漫漫。”
再问：“达摩未来时如何?”重显说：“猿啼古木。”
“来后如何?”答曰：“鹤唳青霄。”
禅法自然，自然是道。达摩来与不来，老猿照样啼于森林，白鹤依旧鸣于九霄。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所以，重显在回答弟子问“如何入不二法门”时，说：
维摩大士去何从，千古令人望莫穷。
不二法门休再问，夜来明月上孤峰。

第二十三则：电光石火迸禅机

第二十三则：电光石火迸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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