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抒情散文

邓荣坤的《秋雨》

　　一直认为“小楼一夜听春雨”是一种绝佳的意境，一种美妙的人生享受。

　　同在夜里到来，从飘渺的空中来亲吻大地，夏雨不免过于壮怀激烈，心浮气躁，让人听了心不能静；秋雨又不免过于缠绵悱恻，让人平添几分愁绪，唯有春雨淅淅沥沥，让人感觉到的是清新、静谧，无限祥和。夜里刚刚躺下或是一觉醒来，你听，窗外传来滴滴答答的几声轻响，下雨了！复起身披衣，半倚在床头，在静谧里的夜里，透过窗户去聆听春雨的呢喃。

　　不开灯，灯光会破坏了房间里黑暗的柔和色调。这春雨之夜，即使你身在都市，白天的喧闹与浮躁，也早已在雨声里，荡然无存。语言和任何的声音，在这种静谧的氛围里，都显得多余。你什么也不用做，只是半躺半坐在那里静静谛听。

　　听着那柔柔的雨声，你的思绪会随着雨声节奏的变换，如脱缰的野马，在空旷的原野上飞奔，跑到哪里算哪里，而你根本不用刻意地去管它。也许，许多关于描写春夜喜雨的绝美诗词，会浮现在你的脑海里，而你此时也会切身体味到作者描述的那种意境，甚至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平静或是激情，但是你不能读出来，读出来就破坏了你的感觉，任何神来之笔都无法描述出此时你全部的感受。在这种氛围里，白天让你疲于奔命的那些事情，在这一刻对你来说，想都懒得想。

　　雨夜静坐，不抽烟。烟会破坏了你感受到的清新的滋味。虽然是黑夜，你闭着眼睛也似乎能看到，细细的`雨丝由近及远，轻抚过你的楼顶，轻抚过四周的高楼大厦，一直飘洒到从冰冻中刚刚苏醒的原野，甚至你能听到草儿贪婪的吮吸声。这时，你自己都会不由地舔一舔那并不干燥的嘴唇。

　　你也许会想起一些人，想起你们曾经度过的那些春雨之夜，你们曾经在春雨之夜，“草草杯盘供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或者你们曾经什么都不做，如同今夜你自己一个人一样，只是静静地听雨。你会想他或是她此时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在倚窗听雨，还是匆忙走在远方湿漉漉的街上。

　　不要说话，你听，那窗外夜色里奏出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现在都秋天了，还写春雨干什么？写文要针砭时弊，写身边事。

　　夏天的雨很吵，像夺眶而出的眼泪，伴着略带嘶哑的哭泣。淋湿的绿色，时光幽禁的记忆，似乎又如此安详，颔首缄默。如若水中摇曳着的，谁倚窗而立的孤零零，清瘦的长影？或者，这景致，更像几句清秀隽丽的小诗编织的轻轻细细，亦动亦静，亦幻亦真的梦境。独自把玩一帘沥沥的雨，像许多故事，些许年华，流失于指缝，像品尝一杯被时光冷却了的微微苦涩的咖啡。

　　谈到雨，我总会不禁念叨起蒋捷的那首《虞美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船中，江阔云低，雁断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阅尽沧桑而趋平淡，漫卷红尘终不过一场梦境，花非花，雾非雾。小时候，特别喜欢夏雨滂沱，喜欢泥泞把所有的绿色包裹和点缀，那像是油彩画的抹底，像装裱水墨的画片，那时候虽然懵懂，却总有一种细致入微的诗意，娓娓而来。喜欢雨后的澄净天色里的彩虹，喜欢那些青翠，那些嫣红，那些昂首的生命姿态。那时候读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总会让我觉得，看风景，最妙曼不过两种情致，能将细腻的情感与浮动的画面契合地极致完美，一是明月皎皎，二是冷雨戚戚。那时，大概是爱上了雨的朦胧，雨的细致，雨赋予生灵的热烈和绚烂，如今回望，那里的每一场雨，都是对似水如梦的年少虔诚的叩问。

　　后来喜欢听雨，却逐渐怠倦于余光中笔下，一片瓦吟，亿万片瓦吟，淅沥如愁的春雨。那更像岁月靡靡的哀悼，像看不穿悲欢离合，妄念地疼痛。

　　仿佛一位女子，轻纱素颜，善感多愁，让人纠结于缠绵的爱恨。渐渐在凄凄秋雨中感受孤独和流离，那更像对生命本身无情的拷问，让人悲从中来。春秋听雨，总会觉得，岁月，缺少一种呐喊的力量，如夏花一般灿烂，夏雨一般酣畅，欢乐和悲伤，都可以肆无忌惮。爱情，梦想，人生，在青春里，被反复捉摸，曾经无比灿烂却又无比暗淡，如此辉煌却又如此清冷，跌跌撞撞，前路迷惘。现实，瘦削而单薄，未来，又似乎太过风雨飘摇。我们太需要一场滂沱大雨，洗尽铅华，哪怕只是沉溺在那种歇斯底里的释放与淋漓中。然后，有关青春的色彩会随着时光一起枯萎凋零，很久以后，令人叹息着，一脸神往地怀念。听听夏雨，看着浓墨重彩的绿，善感而不多愁，那时候，感觉在安慰着自己。

　　王禹偁在《黄州新建小竹楼记》中，急雨密雪，风帆沙鸟，烟云竹树，夕阳素月，鼓琴咏诗，都是情致。如今听雨，更多地只是在聆听，默默想念隐逸于时光的故事，夏天的雨，是恰到好处的，不让回忆太深，也不太浅，不让思念的时间过长，也不太短。春雨是连绵的哀愁，秋雨是道不尽的悲凉。人生之中，际遇起伏，心情明媚时，沐浴阳光。低落时，寂寞听雨，让躁动的心得以安静，水的柔，可以触动时间和情感最细敏的触角，让心微微颤悸，在些许苦痛，些许惆怅，在大大的世界，小小的感动里聆听生命最真实的声音。我喜欢夏天的雨，热烈处寂静，寂静处磅礴，略显悲壮，潇洒从容。既如人生历经甘苦之后的醇厚，又似青春单纯的激越和骄傲。

我的家乡，在风景秀丽的沂蒙山腹地深处。那里不光有挺拔的群山；有茂密的松林；有清澈的山间溪流；有鬼斧神工的“神仙洞”；有散落田间的阡陌；有花香，有鸟鸣；有万亩果园，有数不清的故事和传说。然而，最让我无法忘怀的，却是儿时的夏夜的欢乐景象。

童年，故乡的夜晚是有层次的。童年故乡的夏夜溢满了欢笑，夜空中飘荡着睦邻友好的欢笑，那时的夏夜因了那份欢乐，因而生趣盎然！那时风扇还是奢侈品，一般人家是用不上的，更别说空调，一般人还没见过。夏天白天人们靠的就是手中的一把蒲扇，或者蹲在树荫下。而到了夜里都是到村里的`打麦场上去乘凉，那里因临着山谷和溪流，到了夜里凉风习习，是个天然的乘凉好去处。

随着各家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故乡的夏夜拉开了序幕的。这时候，田间地头劳作一天的大人们，纷纷扛锄荷担的回来了，一路上互相聊着地里庄稼的长势，或说着不相干的闲话，开着不伤大雅的玩笑。放牛的娃儿、老人也牵着吃饱喝足的牛往村里赶，还割了一捆捆青草放在牛背上，那是牛晚上的宵夜。娃儿们，互相炫耀着自家的牛，牛们也不甘示弱，想挣脱缰绳一比高下，个别调皮的，冷不丁就从后面顶了别的牛一角，引起不小的骚动。夕阳在山顶上混混欲坠，彤红的霞光染红了山际，也为村子披上了一件闪着金光的外衣。

太阳落下西山，夜幕逐渐掩了上来，各家呼唤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在村子的上空彼此起伏地的响起，故乡的夏夜晚就真的开始了。墨染似的夜空，星星闪烁，月亮挂在树梢上。微风送来阵阵花香，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瓜果的芳香……

儿时在故乡，夏日的晚饭通常都是在院子里吃的，因为院子里有风，比屋子里要凉快许多。男人先把院子撒上一些水，然后把饭桌抬到院子里，摆好好板凳。女人和老人们就开始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原本静静的院落，顿时喧闹起来，孩子们端着碗，东看看，西转转，边吃边玩。大人们吆喝孩子回桌上吃饭。狗儿们也来凑热闹，钻来钻去，为吃到一点掉在地上的饭菜。

吃过晚饭，夏夜才进入高潮。男人拿上席子、板凳和蒲扇旺村西的打麦场赶去，女人抓过正要往外跑的孩子，打一盆水给孩子洗澡，自己也顺便擦一把身子，井水清凉立即身上感觉清凉不少。拾掇完了，换上衣服，也拉着孩子往麦场赶去。

打麦场人越来越多，人们一家一伙，或找谈得来的聚在一起说闲话，孩子们撒了欢了，有的做游戏，有的来回的跑，最好玩的就是着呼朋引伴抓萤火虫。儿时一到夏天晚上萤火虫就飞出来，麦场上到处是亮着尾巴的虫儿飞过。我们会把它们装在透明的瓶子里玩。孩子们玩着自己的游戏，乐此不疲，远处有流星划过天际，夜空如洗！

场边上，村里的说书艺人，我本家爷爷看看人聚得差不多了，敲着鱼鼓接着昨天的故事，开始了今天的说唱，接着上回说那赵子龙如何单枪匹马闯敌营，战场上人吼马嘶，如何大战五十百回合不分胜负。据说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看过许多书，有一肚子的故事，小时候我就喜欢听故事，就是那时候我知道了《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等脍炙人口的故事，至今回味无穷……

孩子们玩累了，疯够了，或倚在母亲怀里，或挨着父亲睡着了，喧闹的夜慢慢安静下来，说书的也说的口干舌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结束了故事。男人、女人们纷纷抱着熟睡的孩子们回家睡去了。麦场上人越来越少，有几个不怕夜凉的大人、孩子进入了梦乡，夏夜渐入梦中……

作者：张照准，青年作家。笔名：紫荆藤、紫金藤等，已发表作品20万字，供职于临商银行。

遇上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相遇

望月楼的飘灯

《郁达夫散文集》

要下的还是写的？

《故都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