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吉岭到克什米尔

主播:JUMEIRAH 播放:1736最近更新: 2020-03-24
闻中老师曾经对我们说过:“我最爱泰戈尔在《吉檀迦利》中的一段话:世界的旅者,唯有叩遍每一个陌生人的门,才会找到他自己的家;人也只有在外面四处漂泊,天涯踏遍,最后,才能抵达内心最深处的殿堂。”

于是,在闻中的新书《从大吉岭到克什米尔——漫游在喜马拉雅山的灵魂深处》中好几处地方都体现了“天涯踏遍”的思想与行动:

无疑,我是沿着恒河往上走的,从海的那一边的低地起程,那个名叫加尔各答的老旧的城池,走上了这么一趟上升之旅。我走这个夜路,赶这趟夜车,无非是为了觅见世间最洁净的光,看看存在界的某种真实高度。所以,我珍惜这个方向,它由南至北,迤逦而上。在山的南坡,更是洒满了阳光,我从内心里面深爱着它。若是穷尽此一路途,即是传说的源头,亦是神仙的家园。一路北上,远瞻北冥,沿途尽是化成草木芬芳的往事,尽是诸神的记忆,目击大地的花开花落,尘世里有多少的虚空,这里就有多少的真实。谁谓非然?人的存在,他的神圣性,何曾会是属世的单一材质所建构?按印度人的理解,我们载浮载沉,几番身坏命终,又复受身,无明所系的尘烟深处,便承载无数心灵之故事。高昂的上方,直指北方的天庭,彼处有仙家的脚踪,沿着它,就这样,一步一步,洄流上溯,耗费半生,甚或毕生之精力,沿着恒河的水上去,从海到山,从低谷到高峰,必会溯清此生的源头,那神圣者恒定不变的家邦。它的名字,俗世有一个大大的投影,名曰喜马拉雅,神话里有个呼应,叫做须弥山。

我的身体里必是长满了青草,它们伸出了各自的手臂,似在呼唤远方的天空;我的身体里还一定是集满了众多的飞鸟,它们鸣啭歌唱,在我心的天宇里边盘旋而飞翔,告诉我,时侯到了,应该是快要说出分别的话语的时候了。

在精神的道路上,切勿结队同行。集体的行走充满物质性的身体遮挡;唯个体的行走,才有可能行走在灵性十足的光与闪电之中。这是我自家的经验体验,实不足为他人细言也。


“我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态度出行的,没想到此行却是如此美妙。”闻中语。

但路径越来越是模糊,很快地,只剩下了高过人顶的草丛与巨型树木。这时候,大雨滂沱而至,最糟糕的是:我发现我迷路了!

我开始时还只是一个劲地往上爬。然森林的深处一无遮盖,身上只有衬衫,冷暗之中,想要回到那个人类的屋子里去躲雨,亦是辨不出那方向了。雨水中,全身已是湿透,森林中更是暗淡如黑夜。

我问了问自己,看样子,见到泰戈尔的诗句生成的残旧的屋子,已经不大有希望了!我心想,我走到了这里,应该离那个残损毁弃的屋子半径不到一公里,但是,我愿意认输,守住这个距离,尊重它在我生命中的存在。第二个问题是:我能够活着走出这个森林吗?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不知道来时的路在哪里;还有,快三个小时过去了,那位素昧平生的司机会不会还在等我?我无法联系上他,因为没有任何的信号。中午早就过去了,他其实可以抛下我,带上我的行李;而我,很可能会永久地消失在森林里面。

现在,深山中的我,大概颇类似于野地的百合(the lilies of the field)或空中的飞鸟(the birds of the air),如前者一般,既不劳作,也不纺织,却穿戴不尽;又如后者一般,既不撒种收割,也不收粮食入仓,却饮食无穷。而且,晨间于鸟鸣中苏醒,晚上则于夜月下安眠,就这样,住在草舍(Kutir),吃在林中(Ashram),日复一日,渐次与共。此谓之林栖期。


一位哲人边走边思,为我们留下了众多值得反复咀嚼的文字中所蕴藏的人生大道理。

时间是一条大大的河流,供我们细心地去垂钓。结果如何,端看我们垂钓的意向而定。生命岂可铁定泥执,大都如断水以刀,非所成愿,但泰翁有言:"只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自会继续沿途开放的。"

只有懦夫与时近暮年的老人才会相信宿命,相信与求助于星占术,或易理来测定。后者因时日无多而來的自弃,暂不谈他,而前者却只是业力的奴才,只是追求现成的人生,这种人生很可能是漆黑的,维韦卡南达曾说:"只是追求个人的舒服与享受,寻找现成的人生,这种懒惰无为的人,连地狱里都不会为他准备房间。"


精华文字太多,#瑜社掌柜#就不在这里叨叨,读书才是正经事,更何况本书更收集了许多闻中老师边行边摄的高清图片,很多地方都是中国人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喜马拉雅山深处的区域,所以本书即可以做思想集更可以看成是游记,如果你乐意更可以看作是字字珠矶的散文集。

窗外虽是盛夏,而此书则带来了喜马拉雅山的清凉与洁净,感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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