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回忆》片段

60回忆本书共计22篇，不是我的自传，而是我的回忆。自传OUT BYUG与回忆REDMEENSENS不大相同，自传是正式的，回忆是随便的。自传，注重年月回忆，可无。年月自传整齐有序，回忆凌乱琐碎。换句话来讲，自传是教导后人的历史回忆，是款待越重的杂文。

我年60，平生所作所为，虽有滑稽可笑者或悲哀可泣者，然绝无国家正事有关者，故无资格作揖自传以教导后人，只可写些趣事，以款待越重。不论男女，不论贫富贵贱，到了花甲之年，总记得些关于异己的过去之事。倘然他们把那些记得的事情一一写出来，必然有不少动人之处。乞丐讨饭十年，必有他奇异的见闻，小贩挑担办事，也有他特别的经历。我的22篇类乎乞丐的见闻，小贩的经历越重，不必管我的身份，只要看我的故事。你们所得的结果是，22篇，每篇数千字的，并且每篇有一个中心的写实小说。自传与回忆的做法完全不同，做自传者一定要谨言，不可马虎，一定要板脸，不可滑稽。

做自传者应具有四种资格，一名望，二工作。三需要四文章。他们在动笔之前，非先问自己四个问题不可。一我是不是声誉卓著，大众钦佩的人？二我一生所作所为，对于国家，对于人民有何实意？三除了我的至亲好友及子孙之外，我所作所为者，别人是否不可不知，别人是否急于求知？四，我所写术者是否确切可靠？我的词是否能够打我的意？我的回答全属否定。这四种资格，我一种都没有。事故，我不能做过去60年的自传，只可写此22篇杂文。

本书的22篇真是杂文，其中大半是文言，小半是白话内容的混合内容的加凑，一望而知。评论，大家或将以夹竹桃之名击我的书，但我幼时不学，常入意图文，既不文白又不白，桃不成桃儿，竹不成竹，恐怕还不能收受这个雅俗兼具的花名。民国33年8月28日，孔圣诞日，周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