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阅读>

后备箱摆摊少数人月入过万,十次有八次遇城管,核酸点成黄金位置

每日人物浏览:3.9万

新商业懂生活。欢迎收听每日人物,今天我们一起来关注到的是后备将摆摊,少数人月入过万十次,有八次于城管核酸点呈黄金位置,门槛低,成本低的后备箱摆摊在疫情之后掀起一阵热潮。它被不同的人赋予不同的意义,是赚外快的副业,是娱乐的方式,是创业的过渡,是引流的形式。摆摊半个月,提拉米苏从两盘卖到六盘。零零后何琴尝到了甜头,他想继续干,但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对挣扎在失业中的前火锅店老板晓萌来说。

后备箱摆摊更像是一阵风,做不长久,疫情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个体经济的韧性。他又像筛子。很多人因社交网络上的月入上万的帖子和极具烟火气的后备箱照片而匆匆上路摆摊,又因为失望大于期望而匆匆收摊退场。对大部分人来说,后备箱只是暂时的过渡,而非最后的归宿。夜幕降临,西安市最具文艺感的街道体育馆东路两旁,即使不是停车位的区域也停满了车。

晚上八点左右,车主们开始忙碌起来,每辆车挂起五颜六色的蓝灯,车旁摆上历史菜单,荧光板首尾相接连成一条后备箱。集市映亮了半边天空。在这些车里,不到两平方米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音乐声夹杂着吆喝声,有人卖饮品,有人卖烧烤,还有人卖服装食品。24岁的肖萌也是其中的一员。四月初,他和一位朋友开始在体育馆东路摆摊卖柠檬茶。整个准备过程非常简单,他在网上购置了柠檬片,100个塑料杯,500张贴纸,一个28L的冰桶和两个10L的奶茶桶。还有一些装饰灯,开着车就上路了。

启动成本不到1000元。卖茶饮挺简单的,只需要提前把茶底和柠檬片准备好,冲泡一下就行了。在他看来,后备箱摆摊讲究的是氛围感。他的车缠绕了好几圈闪着黄光的串灯,车窗上还挂了一条写着把爱留在西安市的白布柠檬茶装在能发光的杯子里。定价十八至22元,吸引了许多年轻人拍照打卡摆摊。第一天,他准备的30杯柠檬茶两小时不到就卖光了,赚了五百多块。成本低,来钱快的后备箱摆摊让许多人说干就干了。除了下雨,零零后何琴每天都会开着父亲的车出去摆摊。他在成都的一所大学修读摄影专业。

因为疫情,大四下学期他一直没能从老家济南回学校。即将毕业的他面临着找工作的压力。社交平台上后备箱摆摊月入上万的新闻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就想找点事做,每天在家待着也不是办法。他和一位学过烘焙的同学一拍即合,两人计划在后备箱麦提拉米苏。刚开始,何琴只是抱着赚一天是一天的想法。第一天,他和朋友在自家小区门口摆摊,只准备了两盘提拉米苏,除了挂着一个写有提拉米苏的横幅。

车内没有多余的装饰。何琴没想到,源源不断的顾客驻足在这辆略显简陋的小车旁。一个半小时后,定价26元的提拉米苏就被抢光了。他尝到了甜头,才打算认真干了。蛋糕的订单量不断增多,他的顾客群成员数字也不断上涨至500人满员,有时候还会有人提前在线上预定,从最开始的两盘卖到六盘,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何琴的父母去年退休,平时也会帮他配送线上预定的蛋糕,他的姐姐则会和他一起摆摊售卖。原本在他看来只是完完的尝试,变成了全家人参与的试验。后备箱摆摊的地点通常是流动的,多在人流量大的商场,小区门口或者公园内。

这些地方的进出口是摊主们虎视眈眈的黄金位置。有的城市会做大规模核酸检测,做核酸的地点也是摆摊的好地方。为了找到合适的位置,何琴经常会和姐姐一起到不同的地方踩点,有时候去的晚了,连个普通的停车位都找不到。小萌就吃过这个亏。有一次,他晚上七点才出门,到了场地才发现道路两旁早就挤满了车,花了两个小时准备的材料又颠簸了45km后才成功出摊。

之后,每次摆摊前,他都会找朋友提前四个小时去体育馆东路占位子,位置一旦站好,他就开始准备制作柠檬茶的材料。城管则是黄金位置定理的破坏者,也是摊主们找位置时尽力躲避的对象。用小萌的话,每一次摆摊都是一场游击战,大多数摊主在与城管的较量中也不断总结经验,逐渐熟悉他们的上下班时间。十次摆摊,何琴有八次都能遇上城管。我们小区楼下的城管平时六点就下班了,商圈的城管会晚些,基本在七八点。有的地方城管比较严,可能时点还在那守着。遇到城管后,他有两套解决方案,要么立马关掉后备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城管离开后再重新售卖。

要么乖乖地把车掀开,走,在周边绕个几圈再回来,如果都不行,就只能再换地方,一共也就两三个小时的黄金时段,如果一直跟城管耗着,东西就卖不出去了。最倒霉的时候,何琴曾在一天之内连续换了四个地方,一打开后备箱,就有城管让他们离开,跑了20km才落脚。当天剩下十几块提拉米苏梅卖出去,他只好送给身边的朋友,随着后备箱摆摊热度不断上涨,许多摊主也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何琴被拉入了一个叫做济南打工人的群聊,经常会有人在群里通气,哪里有城管不能摆了,哪里适合摆后备箱?摆摊也不仅仅是体力活。在晓萌看来,之所以自己能卖得这么好,一方面是车辆急剧带来的客群,另一方面是社交媒体带来的流量,很多摊主会在摊位前架一个三角架。

从打开后备箱准备摆摊到收摊回家都会全程直播。期间他们会与观众们互动聊天,接着加联系方式,进入顾客群。哪些水到渠成,有些则会拍摄一些小视频,或者在社交媒体上写摆摊日记,分享摆摊经验,如摆摊准备的材料,摆摊的地点等,很多人都会在底下评论,可以线上预定吗?明天在哪里摆?我也想买。万物皆可后备箱在部分城市不能堂食的政策限制下,实体店主们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在昆明开甜品店的阿雅,在自己的摩托车后面安装了一个30cm高,拥有两层抽屉的铁提箱,卖手工生牛乳,酸奶。

还有人另辟蹊径,开起了自行车上的咖啡馆。摆摊的营生并不新鲜,只是在持久的治理下,流动摊位越来越少。在疫情中,许多人原本的生活和工作节奏被打乱,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车开到街上开始摆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加上社交媒体的发酵,后备箱摆摊这件事成了潮流,也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在精致的后备箱下,掩带着摊主们无奈的现实生活。有人是实体店老板,带着三五员工出来摆摊,想拯救不景气的生意。有人白天是坐在办公室的白领,晚上责成了搞副业赚钱的摊主。有人是刚毕业或正在上学的大学生,将摆摊档锻炼或者找不到工作的过渡。有人疫情失业,想通过摆摊白手起家。

小萌摆摊也是出于无奈。去年,他在西安小南门附近经营着一家200平方米的火锅店。由于疫情反反复复,他的店也经常关停,最长的时候关了一个星期,员工的工资和房租照花,入不敷出的状况让他焦头烂额。没开半年,他就将店面低价转让,亏了60万。接着他便尝试找工作,第一份工作是化妆品销售员,底薪1500元,提成得靠自己拉客。没干两天,小萌就觉得干不下去了。因为疫情商场人太少了,没有客源,挣的还没花得多。他又接连找了几份其他的工作,从化妆品销售员到女主播,再到医美销售,也面临类似的问题。

四月初,他辞掉足浴城前台的工作,意识到自己彻底失业了。因为疫情,很多城市取消了聚集性活动,禁止了堂食。对于餐饮业的实体店主来说,后备箱摆摊无意成为了一根救命稻草。石文在苏州市吴中区经营一家奶茶店,疫情之前每天能卖200单。二月中旬当地疫情变化,每天能否正常开业都不确定,即使开业了,顾客也无法堂食,订单量急速下降,每天最多只有五十单。她的丈夫在工地做包工头,受疫情影响,工地的施工也暂停了,有一批农民工还被困在老家,人手不够,每个月他们家需要缴纳7万4000元的工地厂房房租和两千多元的房贷。去年八月份两人生下二胎,各类支出压的这对九零后夫妻喘不过气,总得想想办法吧。石文偶然发现有人在丈夫工作的厂区门口摆地摊卖饮料,上下班的时间,总会有很多人在这里买水。

他灵机一动,把自己的奶茶店也搬进了后备箱,奶茶定价在十五至20元左右,比店里贵两三块。摆摊的第一天,生意好的出乎他的意料,准备了30杯,一个小时就卖完了。到了第三天,他准备了40杯,车前甚至出现了网红级茶饮品牌才有的拥堵,排队支付到账的声音激励着蚀文风雨无阻的出摊。生意也越来越好,一起似乎都在步入正轨。5月7日,30度的气温透出苏州的夏日气息,湿热的空气钻进人们的皮肤。下午五点,石文扎起一个高马尾,将刘海夹至脑后,将20L的冰块桶,冰水桶,红茶桶和其他物料依次摆入后备箱内。一切准备就绪。到了厂房门口,刚准备下车,就被眼前闪着红蓝光的执法车辆给下猛了。城管正在驱赶和他一样在此摆摊的车主。

等了两个小时,城管还没走,可是东西都准备好了,再等五分钟的侥幸心理下,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点,城管还在,他只好认栽,家里还有小孩需要照顾。回到家后,已是晚上十一点。将两个孩子哄睡后,丈夫给机场辘辘的她煮了一碗泡面,还没来得及吃,石文又急忙开车上路,因为有人在摆摊群里发了一个晚上人多的摆摊地点。此时出摊迎接的是和白天截然不同的客群,一大批沉浸在夜生活当中的年轻人聚集在后备箱摊外。当天石文忙到了凌晨一点半,几乎卖完了40杯,回家后倒头便睡。之后他就开始半夜出摊,政府怕他吃不消,劝他不要再继续做了。

跟不上的体力也一度让石文想过放弃,但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他没读过大学,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经济压力之下,摆摊带来的小小的收入反馈是很鼓舞人心的。通过后备箱,它每天能赚200至300元,虽然比开店少得多,但总比没有好。谈到后备箱摆摊的契机,严国强的东北口音中乐观诙谐的语调消失不见。他原本在天津的一条商业街,拥有80平米的服装店,卖潮牌服装,女朋友则在隔壁开美甲店,刚开始每天都很忙,疫情爆发后,线下客流量越来越少,大街上出门的人都没见几个。最后花了40万投资的商铺转手了,他还负债30万。迷茫了一阵子,他终于决定开车出来摆摊。刚开始会觉得没面子,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债要还,穷的只剩下一台车了。

就这样,他开始在后备箱卖泡面,在灶台前从下午四点站到凌晨一点。店面倒闭和找工作的经历给小萌留下了阴影,他不敢在充满不确定性的疫情中继续投资,但是一直待夜在家也不是办法。有一次偶然路过一个后备箱摊位,麦提拉米苏25元一块,价格比实体店都贵,但车外排了四五十个人,一个女人在包装,一个男人则负责收钱。两人忙的头都没抬起过。人散去后,晓萌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天的流水能有上万吧?对方只是笑笑,没有否认这我意味深长的微笑激发了晓萌分一杯羹的兴趣。但当小萌真正开始摆摊,才发现钱并没有那么好赚。有一次他只卖了78元,加上邮费和不能过夜的原材料,他还亏了。

灵活自由是后备箱摆摊的优势,也是劣势,这意味着每天摆摊的地点和持续时间都是不确定的。有些机构虽然会开设专门的后备箱集市,但往往依附于节假日的大型活动,并不长久,遇到综合执法后,重新收拾辛苦准备好的物料,再次寻找落脚点,消磨了大多数人的热情。社交平台上随处可见的摆摊日记,往往在一个星期内就停更了,月入上万的摊主也有,但只是少数人。天气好坏,有无城管都需要考虑,连满天飞的柳絮也让无数卖食品的摊主头疼。很多人因社交网络上的帖子而匆匆上路摆摊,又因为失望大于期望而匆匆收摊退场。体育馆东路的后备箱集是被带火后,生意的确越来越好,但是水泄不通的马路也惹来了附近居民的投诉。五月中旬开始,小萌每天只能夜里十一点出摊。他性格大大咧咧,总爱在话说完后发出几声轻笑,但是对于未来,他却看得很通通。

如果说是纯粹想玩,想赶时髦,后备箱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如果想挣钱的话,这个东西绝对不是第一选择。他只是把摆摊当作自己暂时失业的过渡,摆摊就是玩玩石文对此感触很深。换了地方之后,他仿佛闯入了另一个世界。深夜十一点,成群的帅气小伙和漂亮妹妹聚集于此,坐在车外的小板凳上喝酒聊天。各种蚀文没见过的豪车,如法拉利,保时捷,劳斯莱斯,也都挂上了摆摊的横幅,形成一道新奇的景观。每辆车外都驾着几台手机搞直播。摊主大部分时间在和人聊天,大家好像不是来摆摊,而是来玩的。对于大连的小K来说,后备箱摆摊只是为自己的实体店引流。他原本在大连的一家婚纱店当婚礼策划师,去年五月份,由于疫情,当地限制聚集活动,客户不断改期或取消订单,还流失了一批国外的顾客,每个月的工资从1万以上降至7000元。

慢慢又降到5000元。去年十一月,他选择了辞职。没有工作,他不想闲着,又不能没有钱花,他开始通过后备箱卖甜品,大家都后备箱摆摊,我也后备箱吧。但他并不指望后备箱摆摊能给他带来多大收益。他一边摆摊一边筹备,开始提电。在此之前,他并未专门学过甜品的制作,主要是在网上找教程跟着学,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生意,两小时能卖30份,一天的流水在500元左右。但相比摆摊,它更青睐于实体店。在他看来,后者的发挥空间更大,外卖和团购都可以做,而前者的客户都是不稳定的,顾客找你都很困难,因为毕竟你要躲吗,顾客总不能追着你的车跑。

更重要的是,大众对后备箱卖货的信任度也比实体店少了一大截。产品是否安全,食品是否过关,是否有相应的食品经营许可,卫生许可?各种怀疑的声音决定了后备箱经济只能是权宜之计。目前,他的实体店正在装修,待疫情好转,他将从摊主转换为店主。蚀文也很清楚,又累又让人提心吊胆的后备箱摆摊并不是长久之计,每天从晚上十一点忙到凌晨,赚的钱有先不说,身体也吃不消,还是希望找一个安稳点的事做吧。现在他只希望疫情能早点结束。好了,以上就是本期节目的全部内容,更多深度人物故事,欢迎在喜马拉雅订阅,关注我们下期再见

发布时间:2024-04-15 06:5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