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编辑:瑞欣

播音:方怡

 

李玩最近总是哭。

那天午后在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开始时她忍不住大口喘气,西安老城区里干燥的空气就猛地被吸进了口鼻,瞬间,她的鼻梁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她捂住鼻子,眼泪就润湿了手指缝。她压抑住剧烈地抽泣,不然气流贯穿整个呼吸道,泪水和鼻涕就会被吸进气管。于是她用整个身体去承受这抽泣,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随着胸腔的起伏而抖动,尖锐的呼吸声被埋进喉咙底下,她渐渐,泣不成声。


那天阳光还不错啊,秋天的风也不是特别凉,可是为什么要哭呢。

这就是曹保平导演的电影《狗十三》的结尾,当那首白水所作的夜花响起,“夜,深藏于心的夜;花,绽放于血的花。”

他用最平实的手法,展开了一次看似最平常不过的青春屠杀。

 

自从爸爸再婚,李玩就和祖父母一起住了,十三岁那年夏天,李玩一路回家边走边哭,她只有英语考的不好,爸爸一把把她从老师的办公桌前推开,抢过报名表,选了英语小组。

爸爸只找了个狗来哄她,她管这狗叫爱因斯坦,天天围着转,谁知道,爷爷把狗弄丢了。

李玩开始无休止的发脾气。

混乱的摇滚乐从她的房间里传出来,模糊的玻璃窗上用马克笔写满了她给狗起的名字,被屋内昏黄的灯光晕开,她抹着那些字,咬着嘴唇哭得浑身发抖。

可是在客厅里,被他推倒在地上扭伤了脚的祖父,喝止了父亲想教训李玩的想法。

为了安抚她,和爸爸二婚的阿姨又买来一条狗,全家人都一口咬定这就是爱因斯坦,李玩吵着要把这狗送回去,祖父拄着拐杖站在房间门口,吼道“你还想要怎么样”,她吓得站在原地,眼泪又从眼眶里决了堤。

李玩把自己的那碗饭摔在假的爱伊斯坦面前,和祖父祖母大吵一架,最后干脆跑出去喝酒,祖母为了寻他,迷了路。李玩也终于挨了顿打。

李玩进浴室,她的手上爬满了一道道淋漓的血,红得发黑血珠还没有干,挂在她的手背上,泛着光,花洒里面的水从头顶淋下来,和她的眼泪汇在一起,顺着水槽流走,她蜷缩在浴缸的一角,白色灯光把他消瘦的后背照得煞白,浴室里的蒸汽渐渐把她包裹了起来。

 

挨了那顿打的李玩,越来越懂事了。她开始学自己不喜欢的英语,她不再反驳那个乱评时间简史的官僚,她不拒绝叔叔盛情邀请她吃狗肉。

这就是李玩长大的过程,这是她每一次哭泣的始末。

李玩的父亲一边打她一边问,“你说你到底想要啥,你想要星星,你爸搬个梯子,给你摘去。”

父亲爱李玩,希望她好好的,他可以永远都不放弃李玩,可这并不代表他会为李玩付出更多。

他把她放在祖父母家,组成了新的家庭,又想用一只狗打发了女儿对物理的喜爱,最后也为了在饭局上奉承一个乱吟诗的当官的,错过了李玩最想去得天文展。

  

李玩不会体贴祖父母,无理取闹的时候也跟个小阎王似的,一回家就开空调,完全不顾祖母抱怨的那句“年纪大了容易受凉”;祖父被他推倒在地上,连上前搀扶都没有,转头就跑。

但是在这之前,李玩从来都是受体贴一方。

她一开始就不想要这狗,如果有人能听她将讲讲时间简史,要这狗干嘛?为什么那些所谓的大人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她当个娃娃哄骗,又可以整天叫她要长大要懂事?

 

她的异母弟弟把奶奶的额头打破了,父亲会抱着他轻声哄着“没事没事,”李玩在一旁愤愤不平,要弟弟给奶奶道歉,她爸直说:“娃还小,不懂事”。

但是到他应该懂事的时候,也免不了一顿打。

 

有的时候,你应不应该长大,完全取决于你的家长认为你是大人还是小孩,这个长大的节点,并不是某条法律或公约规定的,而是家长内心的感觉所决定的。

从“就是个孩子”到“你该长大了,你该懂点儿事儿了”,跨越成长的桥梁只需要他们的两句话。在此之前,大人们会把你当孩子对待,以此为由宽容你的很多错误,而在此之后,他们就会说“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因为在他们眼中,你已经长大了。

“你见过真正的大人吗?”李玩呆呆地问道。

你的内心世界像布娃娃一样,能被最没营养的东西塞满,你外在表现像个演员,以最完美的姿态满足外界的期待。

 


 

 

 

有个摩天大楼里的白领,奋力的,来回扯着领带;夜晚,有个醉汉左摇右晃的走上天桥,忽然他拼尽全力放声歌唱;有个加班到深夜的女人打开家门,一只狗摇着尾巴扑上来,她抱住它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或安静或张扬的皮囊,那些或平淡或放肆的灵魂,终日在这世上游荡的,不过是一群“听话”的“小孩”。

哭过几次,就渐渐的,长大了。只道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好了,今天的向晚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下期再见。


之了无

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师,如何育子成人,是父母的重大课题。学习做好父母,让孩子健康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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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了无

播音缓缓,饱含深情,赞

之了无

接纳属于命运的安排,懂得放下一些执拗,突破自己心中的茧。走过青春,与世界和解,向前看,不迷失,勿忘我。——致狗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