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鬼”,叫吊丝鬼儿
说起虫子,好多人小的时候可能都有个属于自己的虫子世界。这个世界里边,害虫和益虫分得不是特别清楚,主要是看这虫子能不能玩。越是好玩的虫子,在小孩儿心里的地位就越高。
拿北京来说,槐树种得特别多。不光胡同大杂院里边种,大马路两边的人行便道上种的也都是槐树。每年夏天槐树上就长一种大肉虫子,专吃槐树叶,学名叫国槐尺蠖。老北京人管它叫“吊丝鬼儿”。
这种虫子平常都是跟槐树上待着吃树叶。吃到一定时候,才从树上下来,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到土里变成蛹。
多少天以后,蛹变成扑棱蛾子,飞到树上甩籽。甩的籽再变成肉虫子吃树叶儿,周而复始。要是没人管的话,能把一棵大槐树上的叶整个给吃干净了。
吊丝鬼跟蚕一样,嘴里能吐丝,就是不会做茧。这种虫子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先得从嘴里边吐出来根细丝,然后越吐越长,打着鳔悠往地上出溜,所以得了个俗名叫吊丝鬼儿。
好多朋友上中学的时候都学过篇课文《呐喊·自序》,里边有这么段儿话,讲的是1915年鲁迅先生来北京上班,住在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院子里边有棵大槐树,夏天上头长的全是吊丝鬼儿。
所以那时候每年夏天,马路牙子上,大街两边院墙的墙根儿底下,密密麻麻爬的一层,全是这种这种虫子。
养鸡的人家,这个季节就可以让小孩拿着个罐头瓶出去捡着玩,捎带手还可以给家里的鸡弄饲料。
吊丝鬼钻到土里变成的蛹,有个专门的名叫金刚。金刚长得跟蚕蛹差不多,外头那层皮是黑的,除了尾巴尖全身都不能动。
调戏虫子,还是孩子擅长
这种虫子跟别的虫子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走道的时候,虫子的范儿特别足。吊丝鬼儿爬起来稳稳当当的,特别慢。爬的时候只有一头一尾着地,身子中间必须得往起拱那么一下。
好多小孩夏天闲得没事干,就可以跟地上随便捡根别人吃剩下的羊肉串签子,然后蹲在家门口的大槐树底下,手里竖着拿着那根儿签子,弄个吊丝鬼儿放在最底下,看着它一拱一拱往上爬。
等虫子爬到签子最顶上,没路可走调头了,就把签子也调个头,让它接茬再往上爬。来来回回这么折腾,小孩儿就能跟大槐树底下蹲上半天。
飞不出童年的红蜻蜓
1992年央视播了个真人童剧叫《大花房的故事》。戏里边的角色全是小孩喜欢的各种虫子,像什么蛐蛐、季鸟、蝴蝶、蜻蜓这类。
老北京人管蜻蜓叫蚂螂, 100多年以前蜻蜓在北京还有个俗称叫老琉璃。紫禁城房顶子上铺的琉璃瓦和蜻蜓身上那层硬壳差不多。太阳底下一照,看着就跟琉璃瓦一样,所以叫老琉璃。
直到90年代末“蜻蜓”这两个字在北京,都是特指那种最常见的小蜻蜓。个头儿不大不小,身上以黑、黄二色为主,翅膀根的地方稍微见点儿红色。
除了这种蜻蜓,还有种几蜻蜓眼下好像不大容易看见了。比如说有一种全红的蜻蜓,浑身上下,全是红的。北京小孩儿管这种蜻蜓叫“小辣椒”南方可能就叫红蜻蜓。
蜻蜓不光有全红的,还有一种全灰的,外号就叫“小灰”。我印象里边,红辣椒和小灰儿就只有什刹海、玉渊潭,这些有水的地方,才看得见。
别人遛狗,我遛蜻蜓
我小时候有两种蜻蜓,就跟江湖传说里边的宝兵刃,武功秘籍一样,可遇而不可求。可以说是每个小男孩的梦想——老刚儿和老仔儿。
老刚儿和老仔儿其实是一种蜻蜓,学名叫碧伟蜓。身量比普通蜻蜓大几号,一个顶人家三个,属于蜻蜓里边的战斗机。
老仔儿是母的,全身都是绿的,老刚儿是公的,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挨着翅膀的那块儿肚子上多点儿蓝色儿。
逮普通蜻蜓可以用湿面团儿粘,可以拿抄网扣,要是想逮着老刚儿和老仔儿那就只能看运气了。多数都得等到刚下完雨,不能耽搁,马上就得蹚着水出去。
刚下完雨那会蜻蜓身上有水飞不动,只能跟矮树上落着晾翅膀,必须等到太阳出来,翅膀晒干了,才能飞得起来。
这个时间段逮蜻蜓不用湿面团,不用抄网,直接下手捏就成。就算如此我活了多半辈子,也只逮着过一回老刚儿,还看见别人逮着过一回老仔儿。
没看过蚂蚁搬家的童年,不叫童年
好多人这辈子最早的宠物或者说动物朋友,可能都是蚂蚁。不光中国人这样,老外也是这样。《圣经》里边就有这么句话,说是“去查看蚂蚁的动作,可以得到智慧”。
中国古代还有个特别文言的说法叫“顽童灌蚁”。人家蚂蚁老老实实跟地上爬,没招谁没惹谁。有的小孩就是觉得新鲜:干脆给它来个水淹七军吧。
这是以前小孩爱干的淘气事,现在大伙的观念不一样了,得爱护小动物。您要是家里有条件,也可以跟家给孩子养窝蚂蚁,平时看看是个乐,还能得着不少知识。
中国古代还有个说法儿叫“蚁附之兵”,大概意思就是形容打仗的时候,一大帮兵抱着团像蚂蚁一样往前冲。
北京大兴有个南苑机场。南苑机场西北角有座蚂蚁坟。老北京有个说法,每年清明节成千上万的蚂蚁都有要爬到这个地方来,聚在一块,摞得跟小山似的,足有几丈高。
民间传说挺老早以前,南苑这个地方打了场恶仗,死得人太多了。天长日久那些阵亡将士的忠魂,就变成了蚂蚁。每年清明这些将士的忠魂都要聚在一块聊聊以前打仗时候的事。
300多年以前有个叫吴伟业的诗人,就是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位,从当地老百姓嘴里知道了这个传说写了首诗,诗里边有这么两句话,“野火风吹蚂蚁坟,枯杨月落蛤蟆水”。
现在的人经常挂在嘴边儿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变化快,原先的好多东西都没有了。要我说呢,这个世界上的好多东西,几百年,上千年以来,可能从来就没变过。
比如咱们小时候不知道多少回抬头仰望过的星空,还有那些陪伴过咱们童年,让咱们变着法儿折腾过的虫子朋友。真正变了的,可能只是咱们看待它们的眼光和心境。
郁闷的小马
好
大脸猫131
我们也叫蚂螂
85772469
我害怕虫子🐛
85772469
没事,听谦大爷聊挺有意思的
西城幽灵
蜻蜓用手就能抓,停着的时候,完全可以徒手抓到,就是容易伤着蜻蜓。 弄虫子还是山东人厉害,人家是要吃的,要抓都是一群一群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