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大禹九州治水之豫州、梁州、雍州

九州之豫州地界从西南荆山到北面黄河。治理后的土壤高的地方是松土，低的地方是硬土；耕地等级中上，税赋等级错上中，特产贡品丝织品、磨玉的石头等。顺着洛水达于黄河，可以到都城面见帝尧。
九州之梁州地界东从华山的南面到西面的黑水。治水后恢复祭山，治理后的土壤是黑土很肥沃，耕地等级下上，税赋等级下中三错（就是七、八、九三等），特产进贡玉，各种金属，兽皮等。顺着潜水，越过汉水上游，横渡到黄河，可以到都城面见帝尧。
九州之雍州地界从西边黑水到东面黄河，治水完毕恢复祭山水。治理后的土壤是黄色松土，耕地等级上上，税赋等级中下，特产进贡各种玉。顺着积石之地，穿过龙门、西河，逆流于渭水。蛮族也因大禹治水而恢复了次序。

荆河惟豫州。伊、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猪。导菏泽，被孟猪。厥土惟壤，下土坟垆。厥田惟中上，厥赋错上中。厥贡漆、枲，絺、紵，厥篚纤、纩，锡贡磬错。浮于洛，达于河。

华阳、黑水惟梁州。岷、嶓既艺，沱、潜既道。蔡、蒙旅平，和夷砥绩。厥土青黎，厥田惟下上，厥赋下中，三错。厥贡璆、铁、银、镂、砮磬、熊、罴、狐、狸、织皮，西倾因桓是来，浮于潜，逾于沔，入于渭，乱于河。

黑水、西河惟雍州。弱水既西，泾属渭汭，漆沮既从，沣水攸同。荆、岐既旅，终南、敦物，至于鸟鼠。原隰砥绩，至于猪野。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厥赋中下。厥贡惟球、琳、琅玕。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织皮崐崘、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现在看第七州，第七州叫豫州，“荆河惟豫州”。第七州的州境，西南到荆山，北边到黄河，大略这个范围内就是豫州的范围。

“伊、洛、瀍[chán]、涧[jiàn]既入于河。”伊、洛、瀍、涧是四条水名，这四条河通通治好了，把它疏导到哪里去呢？把它疏导到黄河。其实是伊、瀍、涧三条汇聚于洛，最后，合流之后进入洛，然后流了一段之后，再进入黄河。意思就是说，这些在州境里面主要的水、主要的河都已经整治完毕。各位，我们读每一州每一州，我们很快念过就有很多水被治好，对不对？这听起来呢，我不知道各位什么感觉，但是我在看的时候就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可思议呢？就我们以台湾来说吧，台湾很小，就把台湾的水患通通给治好，你就不知道要治几年。不要讲台湾，把一个台北县的水给你治好，你都不知道要治几年。当时汐止常淹水，光光要把那个淹水给导掉，你知道国民党跟民进党干了多少年吗，整天在互相攻击了好多年，跨越了慢慢的一二十年，最后才解决。大禹十三年，总共治几州？九州，每一个州都不知道比台湾大多少。所以难怪很多的学者，尤其是读越多书的这些大学教授，什么的。他们都说这个是伪作。为什么伪作呢？因为从现在的科技来看是不可能的事情啊，给你再多的重工具，有没有？去治大陆九州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是多久，你知道吗？十三年。这十三年还包含前面他的父亲鲧治水的时候失败的几年。那就是说在大禹手上其实是没几年你知道吗？所以我们现在学者都说这是伪作，这根本不可能。其实这是情有可原，如果你只是想象到人的力量，那可能有点不可能。但是古代，各位你如果翻翻封神榜，大禹跟大舜也有他们的传，各位不妨去翻一翻、读一读，这些事情也不必一定只相信正史。因为正史就是所谓这些学者能够接受的范围所写的，野史现在就是这些教授所不承认的，但是很多事情往往在野史里面呢才会有答案。这个其间呢就牵扯到，好像在治水似乎是大禹用了很多的法术最后才解决了这个事情。再谈到大禹的传，各位看过吗，说到他的来历原来是一头熊，他睡觉的时候会现出熊的样子，会吓坏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他的法术会显现出来，平常也出不来，就是那个十分十分危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好像天生有那样的神性。各位如果有兴趣的话，多去看看舜啊、禹啊、尧啊当时的那些传，可能可以得到一些灵感吧。接着往下讲。

“荥[xíng]波既潴[zhū]”。荥是一条水名，一个泽。所谓的泽，其实就是现在所说的湖。洪水的时候，这个湖的水很大，一般的湖都没什么波浪，但是这个湖波浪非常大，所以叫做荥波。这个湖，他的波很大，就是水到处泛滥，猪就是水停下来那个样子，那个地方就叫做潴。这也表示说，这个波已经被治平了，所有的水已经都被导好了，不为害了，叫做荥波既猪。

“导菏泽，被孟猪。”菏泽也是一个湖，把荷泽也治好了。“被孟潴”，被是覆盖的意思，这边是表达到达的意思，就从那里到这里通通弄好了，全部都已经覆盖在这个范围内了。“被孟猪”，到孟猪这个泽，也已经都把它给治好了。

“厥土惟壤”，等到大水都治好了之后，这一州里面的土已经恢复了它的常性，什么样子呢？“厥土惟壤，下土坟垆[lú]”。壤我们前面讲过了，松土，松松的土，不成块的，那个叫做壤。那垆是什么呢，黑色而质地很坚硬的一块一块的，那个叫做垆。就是高的地方，大半是壤土，低的地方大半是坟垆。坟呢，厚实的或者是那个堤岸，那个都叫做坟，就高的地方大半是壤土，低的地方多半是坟垆。

“厥田惟中上”，田是第四等。“厥赋错上中”，上中就是第二等，加个错就是杂出第一等，这叫做错上中。如果是上中错呢就是第二等杂出第三等。他的赋是第二第一，他的田其实是第四等，那可见得这个地方的技术能力呀，是很精良的。

“厥贡漆、枲[xǐ]，絺[zhǐ]、紵[zhù]。”那么贡的是什么东西呢，漆，漆木，它的汁可以上色叫做漆。枲是一种麻，它不长子的，絺是葛，细细的做成衣服的，夏季穿的，紵也是麻啦，反正这几种枲，絺、紵，都是做衣服做丝织品用的。

“厥篚纤、纩[kuàng]”。纩是棉絮，纤、纩就是这个地方的棉，特别细致叫作“纤、纩”。锡贡磬错。错是什么东西呢？错，就是磨玉的石头，磬是用玉石做的敲击的乐器，所以要做磬就需要错。各位(关于)错，有个诗记得吗？在《小雅·鹤鸣》篇里面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说“它山之石，可以为错”，因为这首诗是有好几段。就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其实不是它山，现在的人都念它山，就是你我它的它，其实不是的，是你我它的它旁边加个人字旁，就变佗山。就说佗山出产一个特别的石头，可以来磨玉，也就是前面讲的砥砺，不过它这个砥砺特别不一样，所以叫做砥砺。佗山佗山久了，那个人不见了，就变它山，反正不知道哪一个山是另外一个山就变它山，也说得通，那也可以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样说得通，它那个石头就是错，可以来磨玉。或说佗山之石可以为错，佗山的石头特别硬，可以做磨玉的石头。那讲讲讲又讲错了，就变成“它山之石，可以攻错”。“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和“它山之石，可以为错”，讲错了，混淆掉了，就变成“它山之石，可以攻错”。大家竟然也听得懂，听懂就好了。传久了呢，都会偏，所以古文也有很多这种现象，佗山变它山，攻玉变攻错。其实错是无法攻的啊，因为错是很硬的，错是可以攻玉的，不是攻错。“锡贡磬错”，这个错是有讲就进贡，没讲就不用进贡，偶尔为之，所以他会写在厥篚的后面。

“浮于洛，达于河。”沿着洛水漂漂漂就可以到黄河，到黄河就可以进都城去见尧。当时尧派禹治水，因为他的爸爸叫做鲧治水不力，这个故事后来也就成为《易经》的蛊卦，就是“干父之蛊”。蛊是什么意思？那个字形就是器皿里面长虫，蛊是不是上面一个虫，下面一个皿啊，一个东西里面长了很多虫，比喻人很多的心思很涣散或者是很多杂思，或者很多不对的意见，很多错误的想法都叫做蛊。歪了之后要怎么样把它导正？那个导正叫做树干的干，“干父之蛊”就是在讲大禹，他的父亲的错误由谁来补正？由儿子，所以说“有子，考无咎”。有这样英明的儿子，他的祖先犯的过错都可以补正，考就是祖先，死去的父亲叫做考。“有子，考无咎”，无咎就是没有大的错误，没有大的祸患，“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你了解这些历史的事情之后，你再去读这个蛊卦，你就会觉得特别有意思。如果说是有一天你占一个卦占到蛊卦，“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占到这个爻，这意思就是说，前人犯了错，但是后来会有一个英明的人把他给纠正回来，意思就是这样了。我们今天不是讲《易经》，我们接着讲《尚书》。好，接下来讲梁州。

“华阳、黑水惟梁州”。这是第八州，东面呢到华山的南面叫华阳，西面呢，到黑水这一条河，这就是梁州的大概的一个州境。

“岷、嶓既艺，沱、潜既道”。闽山跟嶓山，嶓山也叫嶓塚zong，后面的文章我们会碰到。岷、嶓是两个山，这两个山过去水患的时候无法种植，现在可以种植了，所以叫做既艺，那个艺就是可以种植。“沱、潜既道”，沱水跟潜水他们都发源于这个地方，然后呢，一直流一直流流到荆州里面去。既道，回到它该有的轨道，不再泛滥了。

“蔡、蒙旅平”，这是两个山，蔡山、蒙山，这两个山过去洪水的时候该祭山的典礼都停了，那个叫做旅。各位读《论语》有“季氏旅于泰山”，旅于泰山就是你在泰山旅祭，这个祭祀的名字叫做旅。其实这个是奸臣，季氏是不能够去旅祭了，能够旅祭泰山，只有天子。因为周天子已经式微了，鲁诸侯也式微了，才让得一个权臣竟然敢去旅祭泰山。就是说一个小小的卿大夫，僭（jiàn）越他的本分，连诸侯都僭越，连天子他都要僭越掉，所以为什么我们讲到这种（是）奸臣。洪水过后，旅祭又开始恢复了，祭山。举凡境内的大山，古人对他们都相当敬重，都有祭祀。现在我们平民百姓平常祭祀也会祭所谓的地基，地基或者说土地福德也就差不多这个意思，不过帝王所祭的是大山大水。”和夷砥绩”。和夷这个地方水患也已经治平了，已经可以耕种了，就是有功效，叫砥绩。

“厥土青黎”，土是青黑色，黎就是黑，青黑色的就是表示非常肥沃，“厥田惟下上”，下上就是第七等，“厥赋下中，三错”。下中就是第八，田是第七等赋缴第八等，三错就是杂出第七第八第九这样总共三等，叫做厥赋下中，三错。

“厥贡璆[qiú]、铁、银、镂”，璆是一种玉的名，这个玉很特别，名字叫做璆。还有铁、银、镂，镂是什么东西呢？镂这个字本来是雕刻的意思，不过，雕刻金属另外用个名叫做镂，如果我们雕刻木头，就叫做刻，所以可以刻铁的东西，各位就知道是很硬很硬，那个东西叫做镂，就是很硬很硬的铁，但又不是钢铁，采自大自然但是特别的硬，叫做镂。还有砮，前面讲过了可以做箭的那个头非常坚硬，还有磬，玉可以磨成磬。

“熊、罴、狐、狸、织皮”，还有四种兽皮可以进贡，一般可以做毛毯、地毯之类，是熊的皮跟罴，罴是更大的熊，狐狸等等。

“西倾因桓是来”，西倾是山名，这是桓河伴着西倾山的山脚下绵延，西倾山的山势也跟着往南绵延，这边是说桓河已经治好了，西倾山沿岸下的所有其他的河也已经治好的意思。

“浮于潜，逾于沔[miǎn]，入于渭，乱于河。”顺着潜水而流，“逾于沔”，一般来讲，谈到逾就是从潜水慢慢的浮浮到某一个地方上了岸，然后渡过了沔河，叫做逾于沔。沔是什么，沔其实是汉水的上游，有时候在古书里面，你看到漾，樣子的樣，木字旁改成三点水，漾水也好，还有所谓的沔水，其实它就是汉水的上游跟中游。汉水的上游泉水刚出来的时候，那个叫漾水，一直流流流到稍微大一点，到中游的时候，叫做沔水，到下面很大的时候叫做汉水。”浮于潜，逾于沔”，跨过沔水，“入于渭”，最后进入渭水。“乱于河”，乱是横渡，帝都在河的东边，所以渡河还要入险，才还于帝都，叫作乱于河，就是横渡过去的意思。

这边讲的是第八州里面的一些概况，现在我们继续往下讲，现在讲第九周雍州。

“黑水、西河惟雍州。”西边到黑水，东边到黄河，叫做雍州的地界。“弱水既西，泾属渭汭”，“弱水既西”，弱水从西边走入它该走的水道，把它导到西边，往西边流的意思。这边特别提一个西，以前都说既道，就是说它已经恢复它的故道。但是因为地势的不同，这个州必须把弱水导向西，在内地古人都说江水东流，因为东边地势低，西边地势高。但是因地势的关系，有些水必须往西边流，所以这边特别标示出它跟所有的河不太一样，弱水往西边流的。“泾属渭汭[ruì]”，任何水的北方都叫做汭，或者是一个水湾的内面，也叫做汭，这边指的是北方。泾水治水已经完毕了，流入渭水的北边，叫做泾属渭汭，属就是流到里面去的意思。“漆沮既从”，漆沮也是水名，也流到渭水里面，叫“既从”。“沣水攸同”，沣水也一样流入渭水里面，是一样的叫做攸同。

“荆、岐既旅”，荆山、岐山又恢复了旅祭。洪水时旅祭已经废掉了，现在治水已经完毕，治水一毕就来祭告天地，欢天喜地的，所以灵山圣水都要大祭一番，“荆、岐既旅”。“终南、敦物，至于鸟鼠”。这是三座山名。之所以叫鸟鼠，是因为这个山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一种特殊的鸟跟一种鼠住在同一穴里面，所以叫鸟鼠同穴山，后文里面还会再讲到。这三个山是相望的，为什么治水要讲三个山呢？这三个山下面的所有的河大大小小的都已经治理妥当了。

“原隰砥绩，至于猪野”。原隰那个隰是低湿的沼泽，很大很广叫原隰。砥绩就是水患已经平了。“至于猪野”，猪野是湖的名，从原隰一直疏导到猪野，水患都已经平了。

“三危既宅，三苗丕叙”。三危、三苗就是已经很边疆的地方，是西夷。三危的西夷这个种族，他们的山都可以居住了，叫“三危既宅”。“三苗丕叙”，三苗族的生活已经渐渐渐渐又恢复了秩序，叫做三苗丕叙。

“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它的土是黄色的，松散的，那么它的田是上上，第一等的。“厥赋中下”，它所缴的赋是第六等的，为什么？因为技术、能力比较少，或者是灾难的关系，要平复一时没这么快。不过这个是刚开始洪水退去的时候所定定的，等慢慢慢慢久了呢，有上上的田就会缴上上的赋，这是时间长久以后的事情了。

“厥贡惟球、琳、琅玕。”球、琳是玉的名称，因为玉有很多很多种，我们在前面的各州里面也都看到各种不同的玉。琅玕是一种石头，它很像珠玉，叫琅玕。

“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浮于积石”，这个是在讲浮是浮于黄河，积石是个地名，黄河经过这个地方，从积石这个地方进入黄河。“至于龙门、西河”，龙门山就刚好挡着这个河道，大禹凿通了龙门，由此再渡过河，还到帝都，去面告君王，就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汭”，以下就是讲这九州的治理，治理一个大概就回都去面告帝尧，然后再继续去做其他的治理，大略治理之后，其他再细布。“会于渭汭”，什么叫会呢，逆流叫会，能逆流而跟水相向叫做会。就是说从渭水逆水而上，叫做“会于渭汭”。

“织皮崐崘[lún]、析支、渠搜，西戎即叙。”织皮就是穿皮毛的，这几个种族，包括崐崘、析支、渠搜，这三个山的范围内，所有的蛮族，叫做西戎。“即叙”，他们的生活都已经因大禹治水的关系，慢慢慢慢都恢复了秩序，所以把它给记下来了，就是说大的治好了，细部的也渐渐渐渐在恢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