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主播:意念螳螂
文案:令狐小跑
灵感来源:《搜神记》(晋·干宝)
本文灵感来源自《搜神记·落头民》,原文如下:

秦时,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其种人部有祭祀,号曰虫落,故因取名焉。 吴时,将军朱桓得一婢,每夜卧后,头辄飞去。或从狗窦,或从天窗中出入,以耳为翼。将晓,复还。数数如此,傍人怪之,夜中照视,唯有身无头,其体微冷,气息裁属。乃蒙之以被。至晓,头还,碍被不得安,两三度堕地,噫咤甚愁,体气甚急,状若将死。乃去被,头复起傅颈。有顷,和平。桓以为大怪,畏不敢畜,乃放遣之。既而详之,乃知天性也。时南征大将,亦往往得之。又尝有覆以铜盘者,头不得进,遂死。




1. 孙郎


有时,长得帅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别人说这话都是矫情,但孙弥不一样,他说这句话简直就是理直气壮。


他长得的确足够体面,一双眼睛里藏着星河,洁白的脸上总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空有将军之名,平时却不爱作戎装打扮,一身白衣高高往那里一站,颇有点玉树临风的意思。


而且显然,他长到了全城姑娘的审美上。


平日里他到在马路上走一圈,姑娘家的帕子能论筐收,到家得缓一缓,才能让耳朵适应安静的环境,他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被“孙郎”“孙郎”的喊声给杀死。


倒不是他怕声音太大震死自己,而是“孙郎”这个称呼本身就很可怕。


比现在早三十年,孙郎指的是孙弥的远房大伯孙策,早二十年,叫的是如今的大帝孙权。


而如今,这个沉甸甸的称呼居然落到了孙弥这小小侯爵的脑袋上。


虽说这只是个常见称呼,但凡姓孙都能这么叫,然而叫得如此惊天动地,孙弥免不了要担心大帝万一听到,会有什么反应。


“呵,年轻人很优秀啊,后浪来推前浪了,拉出去斩了。”孙弥脑中杜撰的孙权如是说。


但事实上孙权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闲,被叫了这么多年孙郎,孙弥仍然活得好好的,该有的爵位封赏一样不落,宗室子弟该得的尊崇也人人都给。


不过亏得孙弥长了一副风流好样貌,却是个隐藏社恐。


朋友不超过十个,喜欢的妹子,有且只有一个。


一说到这个妹子,孙弥就忍不住右手支起下巴,深深叹了口气。


“唉!”


朱桓闻声,把酒杯往桌上轻轻一放,伸出肌肉虬结的左臂,也用手支起下巴,学着孙弥的语气,略微夸张地叹道:


“唉唉!”


孙弥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的忧郁减了几分,朱桓这才说道:“不就是个姑娘吗,阿落是吧?你说说你,长得一等一的俊,又是侯爷又是将军,全城的闺女都想倒贴而不得,你却爱上那个什么阿落,哪家的闺女?不知道。芳龄几何?不知道。这些也便罢了,最过分的是,你连人家身材衣装都不晓得。要我说,这姑娘怕不是什么女鬼妖魔吧!”


孙弥随手抓起一把姑娘们送他的手绢,就拍到了朱桓将军那张威武的脸上,朱桓抹下满脸的手绢,被熏得打了个喷嚏,笑容却未减,只道:


“好香啊!”


孙弥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二、阿落


气归气,朱桓说得没错,孙弥的确不知道阿落的身材衣装,但这并不妨碍孙弥喜欢她。


他头一次见阿落的时候,是在一个夜里。


因为太惹眼,所以孙弥出门透气的时候经常乔装打扮,白天容易被看出端倪,还常常有姑娘守着门,他一出门就一排一排装晕,所以一般来讲,他的放风时间就在夜晚。


那晚他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脸上涂着不少炉灰,整个一伙房烧饭的小厮,他踱步去了后院,正打算翻墙出去,却听见墙头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甜,在暗夜之中,有种诡异的吸引力,孙弥忍不住抬头望去,就见到墙头探出来一张脸。


那是个明艳的少女,两团发髻各系一条红丝带,配合着她晃头的动作一颤一颤,娇憨极了。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洗去了两分稚气,添上了三分清丽。


见孙弥看她,那少女又笑道:“你在干嘛?”


“我——我出门。”


“出门为什么要把脸抹成这样?”


“因为我太帅了,出门比较麻烦。”孙弥一句话出口,心里立刻后悔了。


太帅了?听着就好像一个自恋狂在自吹自擂!


可那少女听了,却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妥,点头道:“的确是麻烦,我也常常为自己太美而烦恼。”


孙弥本不喜欢随便和人搭话的,但这几句很对他胃口,干脆也不忙着出门了,便站在墙根和少女唠了起来:“说说看,都有什么麻烦事?”


“多了去了,有一次我走在路上,有个小孩非要叫我娘亲,他娘亲就在旁边,可他非说我更美,更像娘亲。”


“哈哈哈哈哈哈!”


月亮慢慢升起,又慢慢落下,孙弥已在墙根竖起了一个小凳子,听那姑娘说完七八件趣事,他才恍然惊觉,跳起来叫道:“你怎么一直爬墙说话!进来坐着聊啊!”


可那少女听了这话,笑容却黯淡了一瞬,接着立刻又弯起眼睛,做了个调皮的鬼脸道:“我偏不!我走啦!”


“唉,等等!怎么——”孙弥急得有点语无伦次,那少女却没理会他,头一低便看不到了,夜风远远送来四个字:


“我叫阿落!”


孙弥赶忙翻墙去追,可也不知为何,阿落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孙弥坐在阿落刚刚出现的墙头上,狠狠往自己头上拍了一巴掌:“打死你这块木头,居然叫人家姑娘爬墙给你讲故事,你是流着鼻涕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的小屁孩吗?”


接着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外墙,忍不住又有点纳闷:“居然没有梯子,难道阿落是靠臂力挂在墙上的吗?”


他看了看自己略显清瘦的胳膊,满心都是敬佩:“一挂一晚上,臂力真强啊!”


 


三、身体


其实,关于阿落是人是鬼这件事,孙弥也心里打鼓。


因为阿落每隔三四天就来一回,每次都在同一处墙头,探出脑袋和孙弥聊。


孙弥每晚都扮作伙夫守在墙根,有时还会带些点心茶水,但无论他怎么邀请,阿落也不进门,更不翻墙,问急了扭头就走,还消失得贼快。


这很奇怪,因为凭孙小侯爷的身手,不说万军丛中取敌首脑,好歹也称得上矫健敏捷,可无论他怎么追,都抓不到阿落一片衣角。


越是如此,孙弥越是相思得难受,这天和朱桓喝了点酒,等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入夜。


孙弥心里烦乱,信步所行,居然又到了与阿落聊天的墙根,夜风吹得他有点上头,他忍不住念道:“阿落。”


墙头突然传来一声:“咦?”孙弥一抬头,就看到阿落满是诧异的脸在墙头望着他。


“你是——孙侯爷?”阿落的声音仿佛有些失落,又有些伤心。


孙弥这才想起,今天忘了往脸上涂灰了。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表白吧!他的脸生得这么好,再说些动听的话,还有什么姑娘顶得住?那些风流开朗之人都是怎么说话来着?


孙弥头一个想起的就是朱桓,一句话脱口而出:“好香啊!”


那个“啊”字就好像一道符咒,直接把孙弥的舌头冻住了。


等等,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臭流氓?


看看阿落脸上那嫌弃的表情,孙弥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果然,阿落摇了摇头,道:“孙侯爷,说实话,我之前没认出来你时,是有点喜欢你的。”


孙弥现在冻住的不仅是舌头了,他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冻住了,一颗心却咚咚咚狂跳,仿佛成了一只人形大鼓。


这是什么情况?姑娘主动表白了?那她摇头又是几个意思?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不可能的,以后莫要相见了。”阿落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孙弥觉得自己思路有点跟不上?怎么着,之前都可以现在不可以?难道这姑娘喜欢炉灰抹脸?等一下,阿落怎么扭过头去了,要走了吗?赶紧说点什么啊!


“我以后可以天天用炉灰抹脸。”孙弥终于说出话来了,可他现在只想把自己舌头砍了。


阿落回头看了孙弥一眼,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接着笑容又渐渐散去,月光朦胧,她的双眼中似乎有泪水在闪烁,可嘴角却挑起一个自嘲的微笑:


“好啊,你若是真有心,就出来看看我的——我的身体。”


天赐良机,怎可错失?孙弥立刻翻出了墙。


他刚爬上墙头的时候就感觉不对,等双脚落了地,看着阿落的脸,他的第一反应是揉了揉眼睛。


身体?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阿落——不就只有一颗头吗!


孙弥盯着阿落那颗人头,整个人都愣住了,阿落脸上的讥笑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嘛,堂堂侯爷,看到我这个样子,还想跟我见面,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两道眼泪流过她洁白的脸,可她的笑却没有停,“侯爷啊,您要寻我,便去朱将军府上吧,就说你找宁儿,不过估计你,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扭过去,头颅悬空飞走了,就如同一颗远远抛出的球,可地上却留着一道浅浅的水滴痕迹。


孙弥默不作声看着那道水迹,突然一抬腿,狂奔起来!


(上集完,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集分解。)


h8ullf7hj290od9xeomp

八尺夫人啊

回复@h8ullf7hj290od9xeo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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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用户评论

听友239105856

文案写得很好,主播也很好,推荐

意念螳螂 回复 @听友239105856

谢谢鼓励!

钰缘林

听了这么多 不得不来评论下了💖😊这配音 这故事 越听越上头爱了爱了

意念螳螂 回复 @钰缘林

谢谢你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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