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听】07 齐物论：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07 齐物论：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一、知识点

1.齐物论：

《齐物论》是《庄子·内篇》的第二篇。全篇由五个相对独立的故事连珠并列组成，故事与故事之间虽然没有表示关联的语句和段落，但内容上却有统一的主题思想贯穿着，而且在概括性和思想深度上逐步加深提高，呈现出一种似连非连、若断若续、前后贯通、首尾呼应的精巧结构。

“齐物”的意思是：一切事物归根到底都是相同的，没有什么差别，也没有是非、美丑、善恶、贵贱之分。庄子认为万物都是浑然一体的，并且在不断向其对立面转化，因而没有区别。需要说明的是，庄子的这种见解是抓住了事物的一个方面加以强调，具有片面性。文章中有辩证的观点，也常常陷入形而上学观点之中。但是，在他的论述中常常表现出深刻的思考和智慧。文中涉及很多宇宙观方面和认识论方面的问题，对中国古代哲学研究有重要的意义。

2.南郭子綦：

出自《庄子·齐物论》。其为楚人，楚昭王庶弟。住城郭南端，因以为名。其人为楚庄王司马。

3.槁木死灰：

槁木死灰，汉语成语，拼音：gǎo mù sǐ huī，意思是枯干的树木和火灭后的冷灰；比喻心情极端消沉，对一切事情无动于衷，出自《庄子·齐物论》。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有的时候谈到逍遥游，借着许多的神话，像奇迹的故事一样，讲到一条鱼如何梦想着变成能够飞起来的大朋友。

2、湍摇直上九万里，它是一个这么巨大的生命，这么巨大的一种存在，这么伟大的一种生命现象。

3、正的心灵自由是从比较当中解脱出来，你不去跟别人比较了，不去跟别的生命比较了，你才有真正的所谓的自由。

三、全文逐字稿

我们谈完了庄子的逍遥游，接下来要谈他的第二篇奇物论，而庄子，特别是他的内篇气篇就是一篇。一般人把庄子分成内篇、外篇，那内篇的七篇大家都认为是他的哲学思想里最主要的核心的部分，而且我们也会感觉到它是一环扣一环。例如说在第一个部分，我们谈逍遥，有的时候谈到逍遥游，借着许多的神话，像奇迹的故事一样，讲到一条鱼如何梦想着变成能够飞起来的大朋友。他在讲一种心灵自由，就是我们都有一个身体，而我们的身体可能受制于我们对它固定的一种惯性，所以在水里游的鱼好像永远不可能变成天上飞的鸟。

可是庄子一直觉得好像那些古老的神话里面所叙述的，渴望一个想飞起来的生命是多么动人的一个力量，那个才是叫做逍遥，就是我们如果有一天作为自己连变化的梦想都没有了，那这个我其实也就是一个越来越堕落的我，因为他不再有改变的可能了，所以我想逍遥游。如果再讲一种绝对的心灵自由的话。第二篇奇物论我们接下来所要谈的就是他希望带领我们去认识宇宙之间万事万物自己的一个生存法则。噢，我讲的优点抽象了，我想我举一个例子是我们读逍遥，有的时候其实很容易有一个误会，就是当我们讲到有一个鸟叫棚，它飞起来一飞，它发展动一次翅膀就是六个月，那这个时候我们觉得，哇，它好棒啊，湍摇直上九万里，它是一个这么巨大的生命，这么巨大的一种存在，这么伟大的一种生命现象。

这个时候它飞过去的时候，在地面上有两只小小的烟雀，就小麻雀这种跳来跳去，他们就在笑说这个大朋友是神经病。我们在树枝之间跳来跳去，在草丛之间跳来跳去，我们也蛮开心的，我干吗要那么累？一飞 6 个月，那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常常引述庄子逍遥游的人会觉得大鹏鸟是伟大的，而这两只小麻雀是无知的，是一种渺小的、卑微的，甚至是一个负面的生命。可是我觉得庄子豪了不起，就到其无论时候，他告诉我们说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大鹏鸟飞 6 个月是一个时间的限制，这些小麻雀一秒钟、 2 秒钟跳一次，一秒两秒也是一个时间的限制。他在讲奇怪的奇是说我们其实不要有太大的比较，我们在比较大或小，长或者短都是有局限的，因为我们永远活在一种有限当中，只要你讲大多大它都有限，那无限的大是人类无法想象的，时间的无限长，人类也无法想象，那么因此相对于几亿年的生物演变，这个大棚咬的 6 个月其实也不算什么。

所以庄子其实提醒我们说，是不是我们的生命其实都活在一种限制当中，空间的限制或者时间的限制，所以因此我们不必要去比较，我们应该有一个一视同仁的齐物的一个观点，而这个观点恐怕才会有一种自由。就如果地面上的这两只小麻雀羡慕这个大朋友说，哇，它好棒，它一飞 6 个月，我们永远做不到。这两只麻雀真的很可怜，因为它的生命就没有价值了。可是庄子不希望这样子，庄子觉得各是其性，每一个生命的存在有它自己存在的不同的意义跟价值。我觉得这是今天我们可能谈庄子最重要的核心价值，因为许许多多的人上千年来把庄子归类为一种消极的、逃避的、隐居的哲学，我觉得不是，他其实在观察宇宙之间的万事万物，提醒我们说每个人有自己存在的特殊性，这个特殊性就是你价值的核心。如果你自己不认识到你的存在价值，去羡慕别人，嫉妒别人，仇视别人，那个比较其实就是痛苦的根源，所以我自己觉得我在读其论时候，我觉得他是在延续逍遥游，希望说真正的心灵自由是从比较当中解脱出来，你不去跟别人比较了，不去跟别的生命比较了，你才有真正的所谓的自由。

而这样的自由会不会是我们今天在生活当中常常遗忘的？因为我们总是在比较，而我们总是在比较当中，最后失去了寻找自己价值的真正意义。那么这个时候重读逍遥游，重读其无论会不会有更正面的积极的意义。

我一直觉得庄子好像是多年来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总是在自己的身边用非常包容的、非常温和的、非常幽默的方法跟你说着一些动听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听过的时候，刚开始觉得似懂非懂，那么慢慢会觉得他的故事里隐藏着这么多他观察人生现象的一种智慧，让你感觉到说我们可以一生不断的读庄子，在不同的年龄读庄子，可能我在年轻时候，青少年我就喜欢庄子，爱上了逍遥游，爱上了那一条鱼如何飞起来，变成天空的一只大鸟。

也许到中年以后会更懂一点，其论因为奇物论里面他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他说有一个南郭子綦，其实有人认为他的名字就叫子綦，然后他是住在城的南边的一个人，所以南郭子綦这个人饮基而坐，仰天而虚，就是靠在一个茶几旁边，然后就对着天空在那边呼吸虚气。那我们其实不太知道他的长相，可是旁边有一个人，他的朋友叫柴油，看到了就觉得很害怕，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我们才意识到说，哎，这个南国紫棋是不是长相形貌跟我们很不一样，所以他的朋友看到他才会吓了一大跳。比如说我平常有一个我的样子，然后有一天可能我生病了，或者在医院，然后有人来看我，忽然发现，哎呦，我怎么被病折磨成这个样子，就会很有一种紧张，那这个时候我们就觉得难过。此棋他就跟他的朋友子由说行故可如槁木，心故可如死灰乎。简单解释一下说，你看到我的形貌很惊讶吗？可是我希望我的形貌可不可能像一只，像一棵已经枯掉的树，槁木不就是枯木，然后我的心能不能像大火燃烧之后剩下的死灰？我想大家知道，我们现在还在用这个成语叫朽木死灰，可是大家也没有想到，我们平常说，唉，这个人怎么好像槁木死灰，有点负面的意义，说他活得一点朝气都没有，一点热情都没有，好像已经是朽木死灰濒临死亡了。

可是我们就会发现庄子的思维是跟一般人这么不一样的。他这里借着郭子琪跟他的朋友子游的对话，告诉他说，你觉得醒帽是什么？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好的形貌吗？我当然都渴望青春，可是中年以后，老年以后头发白了，然后身体驼背了，那是一个不好的现象吗？还是说它其实是一个自然当中不同阶段的一个现象，所以槁木，一个枯掉的木，他曾经年轻过，曾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许多枝叶繁茂的一棵大树，可是现在它是槁木了，而死灰原来曾经燃烧过大火。他只是在讲不同的阶段，好注意奇物论的。

奇物是在讲说我们常常在比较不同的现象。庄子等一下会逼问到一个我们都吓一跳的问题，他说，你怎么知道死亡是不好的？比如说这句话丢出来之后，我们可能会惊讶，我们当然觉得死亡不好，没有人好像愿意觉得死亡是比活着好的。所以基本上如果世俗的逻辑来讲，我们都觉得活着生命的现象是好的。所以他讲的朽木死灰就是说接近死亡的现象了。可是庄子反问的是说，你怎么知道死亡是一个不好的现象？他这个时候就开始讲了三样东西是常常被引用的。

庄子的重点就是人籁、地籁、天籁。他跟他的朋友自由说我们总是用人的角度来看万事万物，可是人的角度是有限制的，比如说槁木是自然的角度，死灰也是自然的角度。他说你曾经听过 d 癞吗？就你听过人的声音没有错，可是你被人的声音所限制了，你有没有听过大地的声音？他就开始描写了非常惊人的一段完全像音乐的叙述。他说你去听听看，大风吹起来的时候，山里面山河当中风的这种吹拂，它像呼吸一样，是大地的呼吸，然后所有的树木，所有的山谷，所有的河流都会发出声音来，他是那个叫地赖，他说你听过人的声音，可是你没有听过大地的声音，你听过地赖，你还没有听过天籁就是宇宙的声音，所以我们现在讲天籁说，唉，这个人歌声太美了，简像天籁一样。我们是从庄子的这个典故出来的，所以我觉得庄子提供了一个东西，是说不要被我们作为人的部分限制住了。我们总是从人的角度来看东西，人的声音并不代表宇宙的声音，宇宙还有更大的声音，让我们可以慢慢去学习，就从人癞学到地籁，最后学习到天籁。

我们在谈庄子的第二篇其悟论，我觉得他比逍遥游要难懂一点，而这个难懂我想不只是文字，我自己的感觉是一个生命经验，因为我曾经讲过，我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逍遥游，那十几岁青少年，你又觉得你多么渴望你是北冥的那条大鱼，渴望可以有一天飞起来，变成团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一只大鸟，我觉得里面有一种生命的意气风发的美。

到齐物论的时候，你就开始有一点被吓到，因为这个南郭子棋怎么形貌像槁木，怎么心若死灰，那朽木死灰不是违反我们对青春的向往吗？可是接下来郭子琪跟他的朋友自由解释的地籁跟天籁是说你能不能去听一下大地的声音，他讲到了风的那一段描述，我觉得完全像伟大的音乐。他讲到一棵 100 个人围抱的一棵大树，当风吹起来的时候，这棵大树它其实跟人一样，它有鼻子、有耳朵、有嘴巴，它完全在发出声音来。那我记得以前读到这一段时候，真的会跑到山上去，好像在台风，等待台风来临，去听山谷里面的声音或大树的声音，你会被震撼住。你真的会发现说原来我们平常听到的声音都是这么有限制的声音。我们讲的高音、低音的这些部位恐怕都在一定的范围当中。可是我们听到的依赖大地的声音的时候，你会被他震撼住，甚至到最后你完全被他所抓住了。那个抓住是说我发不出这样的声音出来。

那我也听说过，比如说登陆月球的最早的这个太空人，他说他在那个飞向外太空的时候，他听到一种声音，可他都叙述不出来，我看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唉，他到底在讲什么，可是庄子说人籁、地籁、天籁，其实是在提醒说我们，不要被我们平常生活小小的琐琐碎碎的语言，人的语言所限制住，我们应该有机会去听大地的声音跟天空的声音。

比如这几年，有时候住在东部的重鼓，冬天东北季风吹起来，吹过重鼓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整个重谷里像一个走廊，然后那些风在所有的植物之间，在土地之间发出的声音。甚至我常常会跟朋友说，好像节气过了小寒，过了大寒，接下来是立春，我会听到土地里面有一种声音，那当然很神秘，可是我不晓怎么叙述，就是那个土地好像要醒过来的一个声音，等待农民来灌溉，等待农民来翻土，等待要春耕了，那个春天的那个声音的呼唤，好像连秧苗在成长的时候都会发出某些声音，而这个东西是文学上常常描述的，可是也许大家会觉得太神秘了一点，可是我觉得庄子迷人也恰好在这里，因为它让你知道说不要只自信地在用逻辑的方法演算出来的这个声音，其实应该让自己的感觉口鼻眼耳全部开放出来，去跟宇宙做一种对话。

所以我也很希望说大家不止在这里，我们交换对独庄子的一些看法，我还是很希望大家手头上有庄子的原文，这些原文那个文字我常常觉得好难翻译，比如它形容一棵柏维的大树，要 100 个人才围抱的一棵大树，当它被风吹起来，他用了好多好多的形容词，形容风吹过叶子小的树枝吹过那个树的中空的孔洞发出的声音，我觉得这是大概音乐美学上我看过最美的文字是很难被别的文字替代，所以有时候我并不赞成去注解庄子，或者是去把白话文翻译庄子，因为它本身的文字有它迷人的一些地方。

他是一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所以我们不妨抓住他故事的文本。比如说他在奇物论里面讲了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他说有一个举公，就是养猴子，养猿猴的一个老先生，然后他养猴子，所以他每天要跟猴子协商，说你们要吃的食物就是那个橡树的种子，那我要给你橡树的种子，要给几个这个举公。

因为他是一个等于业主，他养猴子，所以他就建议说因为你们要早餐晚餐，所以早上给你们三颗象瓷，晚上给你们四颗巷子，就我们现在成语叫朝三暮四，也从这里来的，然后所以说猴子就很生气，为什么早上三个，晚上四个，那这个养猴子这个老辈人就改变了他意见，说好你们都不高兴，那就像我们今天必须民主，那好，我改变一下，那早上四个，晚上三个，好不好？让所有猴子都好高兴，说好好好，就通过了，大家知道这完全是一个幽默的东西，你读完以后不晓庄子要嚼什么，可是我现在常常用这一段朝三暮四的故事来看我们好像很多法案的通过，你到最后常常觉得好像朝三暮四，就其实大家都搞不懂那个内容到底是什么，然后也不太知道那个内容的差异性到底是什么，然后大家就在生气或者快乐，朝三暮四引起了猴子的生气，朝四暮三引起了猴子的快乐，庄子说其实没有改变，它是一样的，只是我们自己在情绪当中，而没有办法面对那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