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全道第一，精神还虚（唯识）

【原文】

陈怀君1柳使其大夫祷2行聘3於鲁。叔孙卿4私曰：吾国有圣人，若知之乎？陈大夫曰：奚以果明其圣？叔孙卿曰：能废心而用形5。陈大夫曰：弊邑则小，亦有圣人，异於所闻。曰：圣人谓谁？陈大夫曰：有亢仓子者，偏得6老聃之道，其能用耳眎7而目听。定公8闻而异9焉，使叔孙氏报聘10，且致11亢仓子，待以上卿之礼。亢仓子至，宾于亚寝12，鲁公卑辞以问13之。亢仓子曰：吾能听视不用耳目，非能易耳目之所用，告者过也。公曰：孰如是寡人增异矣，其道若何？寡人果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於心，心合於气，气合於神，神合於无，其有介然14之有，唯然之音，虽远际八荒之表，迩15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16，吾必尽知之，迺17不知是我七窍手足之所觉，六腑五脏心虑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

【译文】

有一次陈国国君让大臣祷去鲁国问候。鲁国大臣叔孙卿说：俺们国家有圣人耶，你可知道？陈国大臣说：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圣人的？叔孙卿说：这个人没有自我的思虑而又能用身体来力行。陈国大臣说：我们国家虽然小，但也有圣人，和你说的圣人不太一样。叔孙卿问：圣人是谁啊？陈国大臣说：有个叫亢仓子的人，深得老子真传，能用耳朵看用眼睛听。鲁定公听了心里很好奇，就让叔孙卿去请亢仓子，等到请来之后，以上宾的规格来款待他。亢仓子来后，被安排住在国君正殿的旁边，鲁定公用很谦卑的言辞前来请教和问候。亢仓子说：我确实能够视听不用眼睛耳朵，但不是他们说的眼睛和耳朵互换，他们弄错了。鲁定公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加惊异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真的很想知道。亢仓子说：我的身体融化于心，心融化于气，气融化于神，神回归虚无，这时候就有一种全息的本来面目呈现，再“远”的地方，都会呈现在眼前，所有和我共振的信息，我都一览无余，不知道是我的七窍手足见到的，还是五脏六腑想出来的，就是这样自然就知道了。

【注释】

1.陈怀君：陈国国君，陈怀公，名柳。

2.祷：陈国一位大夫的名字。

3.行聘：国家之间礼节性的外交活动。

4.叔孙卿：鲁国的一位大夫。

5.废心而用形：无私无我，摩顶放踵以利天下。指的是孔子。

6.偏得：深得。

7.眎：看。

8.定公：鲁定公，鲁国国君。

9.异：诧异，好奇。

10.报聘：礼貌的聘请。

11.致：请来了。

12.亚寝：仅次于正殿的宫殿。

13.问：问候加请教。

14.介然：唯然，本然，本来，那个样子，本来的样子。介然之有，唯然之音，禅定进入最深处，一切色声香味触，种种觉受消失，会发现色声香味背后的真正原因，真正面目，类似于今天人讲的信息状态，或者全息状态。

15.迩：近。

16.来干我者：自他波全息共振的情况，很难用语言描述。

17.迺：同乃，异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