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的春天来了吗？ 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下文简称《意见》)，并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意见》提出，健全多元办学格局，构建政府统筹管理、行业企业积极举办、社会力量深度参与的多元办学格局。 就在差不多同时，教育部校外教育培训监管司就校外培训机构“营改非”工作作出部署，提出该项工作要倒排工期，到截止日期仍未选择“营改非”的机构或将被终止办学资格。 一边是学科类培训机构必须登记为非营利性，不得进行资本化运作，不得上市融资；一边是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可见，职业教育改革正在全速推进，最终形成职业教育多元办学格局，提高职业教育质量与吸引力。
其实，在20世纪80年代与90年代初，行业办学、企业办学是举办职业教育的重要模式。
统计数据显示，1978—1986年，行业企业为主举办的职业学校约3.5万所。但那时的行业企业办学，主要实行面向企业培养人才、包分配政策，行业企业培养的学生，到相应行业企业就业。 而随着推进教育管理改革、企业改革与学生就业改革，行业企业办学的问题暴露出来。比如，多头管理、各自为政，学校办学标准不一；企业办教育被质疑为“企业办社会”，不符合现代企业改革方向；学生就业不再包分配实行市场化就业，企业无法从学校直接获得人才，也就缺乏办学的积极性。 针对这些问题，我国逐渐调整行业办学格局，将所有学校逐步纳入教育行政部门统一管理。截至2019年6月，全国国有企业举办职业院校不超过200所。 2019年发布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提出，要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育训结合，健全多元化办学格局，推动企业深度参与协同育人，扶持鼓励企业和社会力量参与举办各类职业教育。发挥企业重要办学主体作用，鼓励有条件的企业特别是大企业举办高质量职业教育，各级人民政府可按规定给予适当支持。
很显然，要让改革实施方案落地，解决之前行业企业办学存在的问题也是当务之急。
首先，提高企业举办职业教育的积极性是关键。
发展职业教育，我国一直要求推进校企合作、产教融合，但从现实看，企业缺乏深度参与校区合作、产教融合的积极性。根本原因在于这需要耗费人力物力，但对企业的直接贡献不大。因此，要鼓励企业举办职业教育，可以给予相关企业税收优惠与一定的财政支持，如给企业举办职业教育一样的生均拨款。
毕竟，由上市公司、行业企业举办职业教育的目的，不是让企业掏钱办教育，或者赚学生的钱，而是力求充分发挥企业的优势，提高职业教育的质量，最终解决人才培养供需“两张皮”问题。
其次，还需要落实职业院校的办学自主权，建立现代职业院校制度。
职业院校以就业为导向办学，需要及时根据社会需求变化调整专业设置、课程设置，而行业企业办学无疑具有这方面的优势，但如果学校没有办学自主权，也就无法发挥这一优势。
另外，职业院校要办出特色，提高教育质量，还应遵循职业教育规律。
企业为主体办学，并非企业家说了算，而应该由学校的教授委员会(教师委员会)负责教育事务管理和评价，否则办学就难以避免急功近利。
为促进职业教育发展，我国开放了资本进入职业教育领域。今年9月实施的《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规定，实施职业教育的公办学校可以吸引企业的资本、技术、管理等要素，举办或者参与举办实施职业教育的营利性民办学校。
值得注意的是，吸引资本进入职业教育领域，也要谨防资本逐利。这就需要完善现代职业院校制度。这其实也是办好职业教育的根本制度，不仅行业企业举办的职业院校应该建立现代职业院校制度，也是所有的职业院校实现现代治理的有效途径。
如此，坚持职业教育办学定位，持续提高职业教育质量，迎来职业教育的春天，想必指日可待。
特约评论员丨熊丙奇（教育学者） 编辑丨徐秋颖 校对丨陈荻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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