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课试听 | 亚里士多德：音乐让你离自由近一点

喜马拉雅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金承志。

之前有朋友留言，说没有音乐比较直接讲课比较干燥，那么我们今天会持续插入一些今人复原的古希腊时期的音乐 ，大家可以感受一下。

上一讲，我们聊的是老子对于音乐的看法，大家还记得吗？他说，最完美的音乐，不是用来听的。今天，我想请大家回到古希腊，去看一眼亚里士多德。大家肯定有疑问，为什么毕达哥拉斯和亚里士多德之间隔了一个老子呢？其实，这三个人虽然时间空间不同，却很好地起到了一个相互承接的作用。

如果说毕达哥拉斯说的，是音乐是什么。老子说的，是音乐可以什么都不是，亚里士多德坚持的，就是“音乐有什么用”。

那我们开始咯！

一）音乐对下一代有什么用

我记得大二的时候在琴行教课，曾经有位学生家长来问过我，能否暂停小孩子的学习课程，因为家长认为小朋友到了小学四年级，应该学习的是更有用的技术而不是音乐，因为音乐无法提升小朋友的学业，而学业一旦受挫，日后人生的道路就会更加难走。

说完，家长就办理了暂离的手续，由于我不是琴行的老板，也没办法与她多说些什么，只好祝福小朋友学业有成。

其实家长疑惑的问题是，音乐对我的孩子具体有什么用？其实在两千多年前的希腊，亚里士多德也在思考类似的问题，他希望找到一个良好的教育制度，去造就更好的下一代。让我们跟随他的目光，先去斯巴达这个战斗力爆棚的城邦看一看。

二）斯巴达人的启示

古希腊，并不是一个国家的概念，而是一群城邦的集合。在这些城邦之中，我们最熟悉的大概就是雅典和斯巴达了。

看过电影《斯巴达三百勇士》的朋友们都能有印象，那就是斯巴达人极其尚武。他们有自己非常独特的政治制度，小朋友一出生就要接受军事训练的教育，在七岁之后，就得离开父母，进入军营，过着一种由城邦代管的集体生活。是的，斯巴达取缔了家庭教育的权力，培养公民的职责由城邦全权背负。在这种统一的教育模式下，每一位斯巴达人的行为方式都极其相似，好处自然是人人奋勇，成为战争机器。

在今天的我们看来，这当然是苦不堪言。但亚里士多德，却认为斯巴达人的统一的教育模式值得雅典人借鉴。他夸奖斯巴达道：“斯巴达人应该受到赞扬，因为他们尽了最大努力来训练儿童，把儿童的教育作为全邦的共同责任。”他认为这套制度应该推广到整个希腊，因为“教育应是全邦共同的责任”。

当时的雅典对于子女的教育有一点像我们古代的私塾，或者说家庭私塾。也就是“我对自己的孩子负责”，所以我们每一个人的准则都不一样。那亚里士多德提倡的是建立一个类似于我们现在这样的九年制或者十二年制的义务教育，让国家、城邦去负这个责任。

但是，作为老大的雅典在自己的制度优越感上自然是瞧不起老二的斯巴达的，所以亚里士多德又补充说明了斯巴达人在教育上的不足，他认为，一味强调身体健壮和勇气训练会让一个青少年成长得不完全，从而丢失了个人的德性。那么，到底儿童的德性应该如何培养呢？

三）亚里士多德的 音乐的作用是教育人

亚里士多德认为，儿童的德性不是通过智力训练或者技术训练达到的。他提出了一个非常经典的观点，就是“处处寻求实用是对自由大度胸怀（也就是德性）的极大歪曲”。

当时的人们有一个共识，就是如果一个人在童年时期没有受到良好的品德教育，那么成年之后无论教育如何引导，都将无法改变其本来面目。

所以，亚里士多德坚持要在教育中要多多加入“无用之学”，这样才能让下一代变成一个自由而完全的人。所谓无用之学，我的理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是内化的教育，是针对品性的学问。这不是说它没有任何用处，而是它的用处不会快速地体现出来，比如我们学习开车、厨艺，都是非常明显的有用之学，但是学会如何感受音乐，很难通过评分系统评价，但是它又无处不在，影响着你的言行举止，这就是我认为的“无用之学”。那无用之学当中，首先想到的，就是音乐、文学和诗歌。

所以亚里士多德建议应该把音乐教育放在儿童教育的首位，而不是科学或者体育。

听众朋友们，音乐到底有什么用呢？我很难说我完全认可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因为音乐是否能真正帮助小朋友建立品性，这很难说。在这里，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我自己的感受。

我十岁左右一个人在挪威有一个为期半个月左右的演出，由于一个人住，晚上睡觉时会比较害怕，甚至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人为什么是人，我和世界相比为什么会这么渺小，我的生命和宇宙相比为什么这么微不足道，想着想着还会默默掉眼泪。好在床头的收音机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听不懂的节目，所以可以让我觉得有人陪伴。

有一天清晨我被收音机的音乐慢慢唤醒，电台在播的是格里格的《培尔金特》组曲的《晨景》，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作品，我起床，拉开窗帘，看见太阳洒在奥斯陆的街道，下面空无一人，金色喷薄的阳光配合着音乐的呼吸，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个世界是一体的，好像我是阳光的一部分。我当然不会在半夜思考我和宇宙相比真渺小这样的事情了，但那个画面我一直无法忘记。

所以，音乐具体传递给了小金承志什么，我很难具体说出一二三，那是随风潜入夜的滋润，是我自己也无法说明白的一种主观体验，但是我也不能否认，正是童年时期这许许多多的音乐瞬间帮助我建立了美的体验，给了我一个不同的视角去观察世界。    

最后，我说一个亚里士多德好玩的事：亚里士多德认为，如果只是一味锻炼体育，会让人变得笨重，愚蠢；但如果一味地学习音乐，则会让人变得“充满女性气质”。这在今天看来是一句不太友善的话语，但他道出了体育和音乐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就是所谓的“体操训练体质，音乐训练心智”。在这个基础上，他认为，要通过一套以体操和音乐为两大要素的公众体育体制，就可以造就正经的人。

带音乐的体操，我在想，如果他穿越到了我们这个年代，看到各式各样的广播体操或者健美操，会不会觉得这就是他想象中的，正经的人呢？

感谢收听，我是金承志。

下一讲我将会跟大家聊一聊，荷马史诗与诗经，以及最早的一批音乐工作者，都是些什么人呢？

听完这节课，大家可以把自己的感受或者建议留在下方，我都会看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