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丧礼背后的理/仁心/智慧

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在父亲的过世时，面对君位的诱惑又怎样抉择的呢？敬姜之哭穆伯，能让人甘愿效仿，风俗也因此改变。这背后又有着怎样值得我们学习之处呢？遇丧事时，我们常听人说“节哀顺变”, 真意是什么呢？且听本集，你就会明白《礼记》时多么的顺乎人情。

公子重耳对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qǐsǎng]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显以致命于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远利也。”

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望反诸幽，求诸鬼神之道也。北面，求诸幽之意也。拜、稽颡，哀戚之至隐也。稽颡，隐之甚也。

公子重耳对客曰。然后重耳就对这个使者，对这个访客，就对他说：君惠吊亡臣重耳，身丧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

他对来访的人，带话的人说：君惠吊亡臣重耳，感谢秦穆公对于出亡的我，给予慰问之意。

身丧父死，身丧就是说我流亡在外，丧就是失国，流亡在外。我流亡在外，而刚好父亲又过世了。

不得与于哭泣之哀。各位，“哀”这个字，这一段在《国语》里面也有这一段，“哀”这个字在《国语》里面是“位”，说不得与于哭泣之位。这是有道理的，就是说：我没有办法在国家里面，站在我做人的儿子的分位上，来对我过世的父亲表达我的哀戚之意。这边说不得与于哭泣之哀，这也是可以的。

以为君忧，以至于让秦穆公为我担忧，想要保护我回晋国去。

父死之谓何？

可是父亲过世是什么事呢？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是丧事，对不对？

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

我哪里岂敢还有别的想法呢？什么叫做别的想法？别的想法就是去争君位。我哪里还敢去争君位呢？此刻我除了满腹的哀伤以外，我哪里还敢去争夺什么呢？

以辱君义。

义是什么？义者宜也。宜于公，谓之义。如果只是对于私人有义，那就不叫做义。穆公本来是希望让重耳回国，他认为这样才是对的，才是对天下有帮助的，所以叫做义。所以以辱君义，我哪里还敢想去争夺这个事情，然后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本来你的美意是什么意思？你的美意是说让我回去的时候，对天下、国家都好。可是我认为不是这样，我趁着我的父亲的凶祸回去的话，恐怕会辜负你的这一番好意，可能事情刚好相反。

稽颡[qǐ sǎng]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

此刻，重耳稽颡而不拜。“稽颡”跟“拜”这三个字，有时候叫稽颡拜，有时候叫拜稽颡，这三个字如果出现在丧事，出现在古文里，各位都要记得，稽颡是对亡灵稽颡，稽颡就是头磕到地。头磕到地不是对宾客，他来吊丧，我们不必对他叩头，我们只需要对他拜。就是躬身下拜，只是需要这样而已，拜不必跪，对宾客不必跪，就站着躬身下拜，就这样。

所以，稽颡而不拜，就是说：此刻的重耳，向着他的父亲，晋献公的灵位磕头，表达哀戚。起来之后，却不对使者，不对秦穆公的使者下拜。然后稽颡的时候，哭得满脸泪容。不是装的，哭哭哭，然后就起来了。

起而不私。

起来的时候又不私下找秦穆公的使者谈说：“诶，我们来谈点什么机密？怎么样做比较好呢？”不在私下窃语，意思完全展现出，这个重耳一点都没有想要借秦穆公的兵势，然后回国去夺君位的意思。意思就是重耳根本不眷恋这个君位，跟当时晋国的太子申生一样，被害死也不愿意作乱，一样的。

子显以致命于穆公。

那么子显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秦穆公，回去告诉秦穆公。实际上，子显就是谁呢？子显就是公子絷，就是秦穆公派来的使者。他其实是秦穆公的儿子之一，叫公子，他的名字叫做絷。子显呢，他吊问重耳之后，实际上他又去吊问了另外一个晋国公子夷吾。夷吾是谁？你知道吗？夷吾就是后来的晋惠公，也就是说夷吾后来接了晋献公的位置。两个人都问完了之后，子显就回去复命，来复命于秦穆公。

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

他说：“哎呀，这个重耳啊，真是一个很博大，很仁惠的一个人，心胸非常开阔的一个人，叫仁夫公子重耳。

夫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曾拜。

你看他稽颡，他对亡灵，对他父亲稽颡，他起来，他不急着先拜谢我派去的使者。

则未为后也。

各位，这未是什么？不贪。后是什么？后就是晋献公的的继承人，叫做后。则未为后也，就是说他根本不贪，不眷恋权位，不贪那个继承的君位，不愿意回去争君位，所以说未为后也，他不想回去继承晋献公。

故不曾拜。

所以，他起来的时候他不拜，为什么？他如果拜的话，就表示他接受了秦穆公的建议。以周礼来讲，主人要先对亡者稽颡，而后拜客，而后礼成。故不曾拜，就是这个礼不让它成。意思就是说，你跟我讲的，跟我建议的，我不让他成为事实，所以他不拜。重耳意思就是，重耳没有回去争权的心，我们从这里就会很明白。

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远利也。

哭而起。你看重耳，现在是秦穆公在说重耳，你看他泪流满面才起来，表示他对父亲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不是假的。

起而不私。

他起来不急着找我派去的使者私下说什么，说什么利害关系。

则远利也。

就知道说这个人无心争国，他无心贪得这些利益。这个人不贪财，这个人不贪位，这个人是心胸宽阔的人，说仁者重耳啊。

各位，这一段就记载到这里了。然而实际上，公子絷回报之后，虽然秦穆公这么样的赏识重耳，后来公子絷在《国语》里面，各位可以去查这一段，《国语》里面，后来公子絷就阻挡了秦穆公喜欢重耳。

本来秦穆公让重耳回去当国君，但是后来公子絷跟秦穆公讲了一段话。这段话的大意就是说，虽然夷吾比较贪慕权位，但是他贪慕权位，我们送他回去以后，他却比较好受我们控制，那晋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如果重耳不贪恋权位，所以就变成我们不好控制。各位，贪权位的人好控制啊，后来秦穆公就纳夷吾回去做晋惠公。

你知道吗？夷吾答应说给秦穆公，给他贿赂。说你如果带我回去做国君的话，我要给你40亿的黄金，黄金很多啦。还有白玉之珩六双，等等等等啦，他说我就给你这些宝物。后来他真的回去为君了。

他也答应他旁边的臣，夷吾答应他旁边的臣。答应他旁边的臣做什么呢？就是说他答应里克，一个大夫，他说如果你帮助我，我把汾阳之地要割百万亩给你；还有他答应了丕郑，也是一个晋国大夫，他说如果你要帮助我，我要割负葵的地方70万亩给你。

结果等夷吾当了晋惠公之后，他全反悔了。他不只是秦穆公的没给，连他下面的臣答应的，都没给。后来就众叛亲离了，又把这个晋惠公给赶下来了。后来重耳上去，被立为君，后来就是晋文公。

各位，所以你看，这个狡诈的人虽然得利于一时，但是他却失意于千秋。重耳之所以能够成为五霸的霸主，他的内心势必也有很多优于一般人的德性存在了，才能够在他的位置上坐了很久。古代的故事都很值得作为我们的借鉴。

好，刚前面这一段，谈到秦穆公跟重耳的一段对话。秦穆公是赞赏重耳，说：仁夫公子重耳！ 这边提到了“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远利也。”提到这一段。

其实这段是相对于公子絷，去拜访夷吾的时候，也有同样的过程。去拜访夷吾的时候，夷吾见到了这个使者，再拜稽首。就是夷吾也向亡父的灵稽首，然后起来之后，向使者公子絷再拜两拜，起而不哭。刚刚，各位，这个重耳呢？是哭而起；夷吾呢？是起而不哭。

各位，我现在讲的这一段是《国语》里面的原文：夷吾起而不哭，退而私于公子絷曰。退而，退下来，还把公子絷拉到旁边，私下跟他说，说：这个里克大夫他帮助我，我已经答应给他给汾阳之地，百万亩的地，还有丕郑这个大夫，他也答应要帮助我，帮助我去即位的话，我以后应该给他负葵这个地方70万亩。

如果秦穆公肯帮助我的话，（这个事情能不能成，完全在秦穆公而已。）那至于我的话，我回去只要能够守宗庙，社稷，我也不敢奢望说，我要什么国土。各位，这是在讲废话啦。他守宗庙社稷就是要国土，对不对？

然后他接着说：秦穆公在这个中土里面，国家有这么大，地方这么广，对不对？我不需要再给他什么土地。要不然这样子好了，我就给他40亿的黄金，还有白玉之珩有六双，这样好不好？后来两个人就谈妥了。

所以各位，这个文章，在《檀弓》下篇里面所出现的这段文章，之所以会说，重耳稽颡不拜，哭而起。这一段，其实是对应着这个使者去见夷吾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内容。夷吾呢？是稽首再拜，起而不哭。然后起来之后，把他拉到旁边，私下窃窃私语。你看这两个兄弟差多少？这两个兄弟的德性真的差很多。

当然，现在的人都说，就是要争嘛，你不去争的话，你怎么会得第一，对不对？真的这个夷吾确实是争到了。但是也因为他的私心，最后死得更惨。而有仁怀的人呢？虽然看起来慢，但是最后呢？他却成为五霸之一，这真的是很值得我们深思的。

为什么我们要学历史呢？就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前面的车怎么走，它跌倒了，我们就不用再跌倒，对不对？所以，古人怎么样的心性对他是最好，就是我们所要效法的。

下一段。

帷殡，非古也。

帷殡，非古也。帷殡是什么？帷就是帷幕。殡就是这个灵柩，这个灵柩用帷幕围起来。非古也，什么意思呢？就是古礼，父母过世了，孝子早上晚上哭的，思念其亲就会哭嘛。哭的时候就会把帷幕拉开，本来殡的旁边都围着布幕了，他把殡拉开，拉开之后，表达他的哀伤，而后走的时候再拉起来。到了一个阶段之后，就变成这个殡，灵柩都被帷幕围着，哭的时候，不把它拉开了。他说，非古也，这不是古道。

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这个习俗被改变，是从敬姜哭穆伯之后才改变的。穆伯是鲁国的大夫，他是季悼子的儿子，叫做公父靖。那么穆伯在古书里有时候叫公孙敖，是同一个人。那敬姜是谁呢？敬姜是穆伯的妻子，她是古书里面文伯的母亲。父亲叫做穆伯，儿子叫做文伯。

敬姜，他（穆伯）死的时候，她是守早寡了，穆伯很年轻就死了。她为什么哭穆伯的时候，不拉开灵柩的帷幕呢？因为她很年轻就守寡了。那么她不要让人家说，穆伯在世的时候是很好色的。为了要避这个嫌，所以她就不愿意把这个围着灵柩的帷幕，把它拉开，就让它围着，她朝哭夕哭，她都是在帷幕的外面，她不撤帷。

那大家觉得说，这个女子是很有气节。意思就是说，夫妻之间如胶似漆，生前的事情，总不能把如胶似漆又带到死后，还这样依依不舍，好像让人家觉得说,这个穆伯很好色一样。穆伯其实是一个德性很好的人，他的妻子德性也很好，就是敬姜德性也很好。她远这个嫌，虽然是她的丈夫，但她要远这个嫌，所以帷幕不拉开，大家觉得这个很好。从此之后，所有哭先生的帷幕都不拉开了。

在后文里面，还有谈到文伯也过世了。敬姜活很久，她的先生过世了，她只有白天的时候她会哭。等她的儿子过世的时候，她是白天哭晚上哭。各位，本来亲人过世了，朝哭、夕哭都是正常的。但是敬姜对于她先生的过世，只有白天哭，晚上不哭。

那为什么呢？这也是为了避嫌。避嫌的原因就是，如果每天晚上在闺房里面哭，好像在思慕夫妻生前的如胶似漆，会引人遐想到那方面去，所以晚上她都不哭。她要哭她先生只有白天哭。你就知道说敬姜这个人，她很刚烈，骨子里有一股非常强盛的正气。主要的用意是要让人家说，我的先生并不是好色的人，所以她才这么做。

当然，这个事情后来也改变了整个风俗，这段事情被记录在《礼记》里面。有时候《礼记》会告诉我们说，有一些风俗被改变，是因为怎样怎样…有些是不好的原因。至于这一件的话，其实这个原因是很好的。

不过到底拉开帷幕好，不拉开帷幕好呢？如果我们孝子去哭父母亲，总会想进到帷幕里面，看看父母亲的灵柩，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很正常。所以这并无可非议之处。哭亲属呢？进去亲近一下灵柩，这个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以敬姜而言，她要让人家知道说，穆伯其实是不喜欢好色的。我也不应该，用他生前所坚持的事情，反其道而行，她不愿意这样。所以，敬姜在哭穆伯的时候不拉开帷幕。所以叫帷殡，非古也。

下一段。

丧礼，哀戚之至也。

丧礼是一种人最哀戚的情怀，尤其是居父母丧的时候的丧礼，更是哀戚到极点了。

节哀，顺变也。

为什么要用这个《礼记》来节他的哀？各位，《礼记》虽然是规定，它不得不规定。因为它不规定的话，那个哀啊，有的人这样表达哀伤，我们就说他很孝顺；下一个人比他更哀伤，我们就会说这个人更孝顺；最后哀伤到已经皮包骨了，我们说这个人更孝顺，最后就有的人会因哀伤而表现到死掉了。所以毁情灭性不是圣贤所提倡的，所以必须节哀。因为要节哀所以要规定，这才有《礼记》的诞生。

顺变也，为什么要节哀？就是要顺着孝子的哀伤，顺着孝子的悲戚，然后使他慢慢慢慢远离这种哀伤跟悲戚，所以要有《礼记》的规定。《礼记》的规定正是要顺变。顺着哀伤，本是人之常情，但是你不能哀伤到底，不能哀伤到毁情灭性，所以要让他慢慢慢慢变回正常来，所以叫节哀顺变。

各位，有时候人家有丧事，我们都会说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但你不知道节哀顺变什么意思。节哀顺变解的意思就是说，虽然是哀伤，但是不要太过度。然后，顺着这个哀伤慢慢慢慢收敛我们的心情，慢慢慢慢要回到正常来。至于回到正常多久呢？你父亲过世的话，前后就是两年。守丧三年其实是25个月，其实是两年。一般的人有9个月的，有6个月的，有3个月，叫做节哀顺变。

君子念始之者也。

始就是生，一个生命刚诞生就是一个始。君子之所以会这么哀戚，是因为他怀念他父母生下他的恩惠、恩泽。

为什么要节哀顺变呢？是因为我不敢毁伤我的性，毁伤我的身。如果太过哀伤而毁伤了我的身，那就是等于不顾念我的父母生我的恩惠。他生了我，他希望我更好，结果我把自己给毁伤了，等于是我伤了我的父母的心嘛，所以他才要节哀顺变。

伤心当然是因为怀念父母嘛，顺变也是因为要尊敬父母，要怀念着父母的恩泽，所以你不能够让你的哀伤过度到毁情灭性。为了不毁情灭性，所以有《礼记》的诞生，所以《礼记》的诞生正是顺乎人情。

下一段。

复，尽爱之道也，有祷祠之心焉。

复，指的是死者刚死的时候的招魂，你让他魂赶快回来叫做复。招魂的用意，就在于让他的精气听到召唤，听到家人召唤，赶快回到他的身形上来。因为刚过世的时候，精气都会涣散。

尽爱之道也，这个是孝子他的爱亲之道，希望他的父母的亡魂不要飘飘渺渺。

有祷祠之心焉。这个有，就是又有的意思。不只是招魂，然后他又分东西南北去招魂、去祈祷、去祭祀。去做什么呢？就是不止是在正寝里面。他如果在家里过世，就在正寝里面招魂，但是又怕不够，所以要在家住处的东西南北方去招魂。是希望说能够尽善尽美的意思，所以才有这个招魂的仪式。

望反诸幽。

在这个招魂的时候，都会往幽处、暗处去招魂，为什么？因为鬼神处在幽暗之处，所以说望反诸幽，就是四处招魂都会往幽暗的地方去招魂。

求诸鬼神之道也。

所以交接鬼神，得道了。

北面，求诸幽之义也。

为什么都面向北边呢？就是因为北边幽暗。各位，南边比较光明，那是因为地球赤道的关系，太阳都偏南，太阳虽然从东走到西，但是实际上是偏南的。所以偏北的这一面就比较幽暗，所以招魂的时候，大多数是面北的，因为鬼神就是在幽暗的地方。

拜稽颡，哀戚之至隐也。稽颡，隐之甚也。

拜稽颡。拜就是对宾下拜，下拜不是跪，不是跪着，就是身体躬身下拜。稽颡是对亡者，头碰到地叫做稽颡。所以拜稽颡的用意，是拜之前先稽颡，因为亡者先。

不过夏朝跟周朝的礼数有一点差别，夏朝是先拜宾。因为宾客来访，礼数上先跟他交往，而后再去对亡者稽颡。周朝是稽颡而后拜，宾客来自己先去亡者面前先稽颡而后拜。这个在檀弓的上篇里面有谈到过这个事情。

孔子说：“吾从周。”他说他喜欢周朝的礼，就是先稽颡再拜，为什么？孝子的心情来说，此刻最大的心情就是哀伤，所以不管宾客来不来，宾客即使来，哀伤还是大过迎宾的心情，对不对？所以他先去稽颡，起来再拜宾，所以拜稽颡。

哀戚之至隐也。隐就是痛、伤痛，在哀戚里面最伤痛的。

稽颡，隐之甚也。磕头稽颡就是哀痛里面，又最为哀痛的，所以才用到这个稽颡这个礼节来。

好，我们今天就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