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_07_01 既然生病了就请快点好起来吧

2022-08-06 02:16:4116:59 36
所属专辑:Purple H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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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ple Haze 所有插画的作者都是汽水喝不完。从第一篇推送开始,就收到后台留言问插画作者能不能教画画呀。虽然不是和汽水一起约定打理PH,但是她却是建议、想法和输入最多最真挚的一位。我刚认识汽水的时候问她:“你啥时候汽水才喝的完啊?”。可最近汽水生病了,让我有点担心最近的汽水不能喝汽水了。(汽水:最近是没怎么喝汽水,沉迷于西域春的奶啤。)
每人这么一生,总会有大大小小身体上的艰难时刻,汽水最近经历了手术,于是她记录下了此行手术在医院的游记(文后附)。她也因为手术不能说话,但是据她说除此之外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因为不能说话反倒和家人也没有什么好争执的。于是我用手写问题,问问她在经历这样艰难时刻的感受。也希望她、和每一个人,如果不得不经历这样的时刻,都能很好的度过。

【插画作者:康复中的汽水喝不完】
Fuyo刚知道自己甲状腺要手术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是什么?
汽水:果然还是没逃掉啊,然后开始思考在脖子的刀疤上纹个什么好,最终决定的手术方案是从腋窝入路,纹身的愿望再次破灭了。
Fuyo:所以Top 3 的纹身计划是什么(笑)?
汽水:吉他谱、看不懂语言的诗句、几何图形?让我再想个几年。
Fuyo:从你第一次告诉我甲状腺检查结果不太好到现在手术结束,已经有一个多月过去了,身体和心情各有什么变化?

汽水:刚得知要手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想着可以休长假不用去上班还有点开心。但是家里人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我是个很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一方面要顾及他们的情绪,一方面也会想是不是这个病真的那么严重,我对它的心理预计是不是出问题了。后来就会因为一点小事联想到自己的病情,变得特别沮丧。住院的那天早上还和家里人起了冲突,把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绪爆发出来了,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手术后倒是异常平静,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被拿掉半个甲状腺甲减的关系。身体方面,在确诊之前我没有任何的不适,但是得知穿刺结果以后感觉甲状腺有点肿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不过总的来说影响不大,手术前几天还去练习了剑道。

手术之后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睡觉,以前每逢周末都会睡到十二点的。现在只要一躺下伤口就疼,固定一个姿势不敢动,不是腰疼就是手麻。由于手术采用是腋窝腔镜手术不是开放手术,肉眼看不见的内部创伤其实比外部创口要大得多。简单来说开放手术就是直接把脖子切开,只会在脖子留下伤口。腋窝腔镜是切开腋窝,从腋窝到脖子打通一条隧道,导致我上半身的左半部分哪里都疼,哪里都不敢动。活着好辛苦(叹气)。最明显的变化是声音,术后说话很小声,像在窃窃私语一样,在室外根本听不见。医生说是中央淋巴结清扫和喉咙插管导致的水肿,我的神经比较细所以恢复得慢。

不过话又说回来,康复的过程其实挺有意思的,像是用几周时间重新体验了一把初来世上的感觉。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坐起身、第一次喝水、第一次吃饭、第一次走路......在以往生活中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我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每次解锁一个新的技能总能让我欣喜不已。这是不存在于记忆里的婴幼儿时期的成长的喜悦,弗兰肯斯坦一定也和我有相似的感受。
Fuyo我想象了下不能说话的感受,觉得会有很多别人不能理解自己、自己无法解释自己而被别人误解的时刻,光是想象就让我觉得很憋气和愤怒,你有这样的感觉吗?被误解了怎么办呢?
汽水:我现在同我妈妈讲话经常鸡同鸭讲,我很用力地重复了好几遍她还是会听成别的。或者有时候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还会点点头。一开始会觉得憋屈吧,后来习惯了,她蹦出什么其他词来我会甚至会觉得有点好笑。
Fuyo你记录手术过程的医院游记给我的感觉冷冰冰的,我在医院看病的时候也会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不由自主和任人宰割的无力感,不知道是不是你想传达和感受的?
汽水:每次去医院由于不熟悉流程,不是被白眼就是被医生骂,病人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当然我也非常理解医护人员的工作是非常忙碌和琐碎的,每天都要重复地解答无数病人的问题,失去耐心也很正常。但是对于病人来说医生的举手之劳就可以让他少排几个队、少走几次冤枉路,对于病情和心情都大有好处,为什么不能留给我们一点点耐心呢?每次遇到温柔的医生就像被佛光普照一样,世界都美好了。
Fuyo如果身体上有不适,常常会依赖家人或者亲近的人更多一些,你这一次也是吗?会因此觉得有负担吗?
汽水:手术后的那几天我妈妈都在医院陪夜,她年纪也不小了,看她每晚睡在医院租来的躺椅上我会觉得心里挺愧疚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快点康复,快点回归正常生活。所以她给我准备的粥啊什么的我会尽量吃完,让我下床走走我也特别配合。
Fuyo:经历类似的时刻我也会觉得对家人特别愧疚,还会想着以后一定要对他们好一点,但是好像之后也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有时候想起来这一点就更愧疚一些。你呢?

汽水:会啊。愧疚只是一时的,过了就打回原形了,那就乘热打铁做些什么吧。再说还会有下一次愧疚,不要急。

Fuyo经历这次之后,生活方式会有什么变化吗?

汽水:不会有大的变化吧。及时行乐,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一直是这样的。

【出镜:汽水喝不完;Photo by Fuyo_Nikon F3 + Kodak 200 color+】
——附上“游记”,作者:汽水喝不完———

手术


 “26床,测体温。”清晨,在睡梦中被护士叫醒。看了下时间,5:30,可真早啊。昨天母亲陪我在医院奔波了一整天,办理入院手续、验血、喉镜、肺部CT、心电图、麻醉科签字。医院里密密麻麻挤满了病人和家属,繁复冗长的流程加上糟糕的指引系统,让原本就焦虑的病患们心急如焚。偶有风吹草动,紧绷的神经就“砰砰砰”地断了,情绪一股脑地开闸涌出,于是医院就如同战场一般处处弥漫着火药味,群情激愤,人人自危,可这些人平时都是弱不禁风的病人呀。我的手术被安排在第二天,具体的时间不得而知,晚饭后母亲便回家休息了,留我在病房里恍恍惚惚。住院和手术都是有生以来的第一遭,虽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癌”这个字也足矣令人闻风丧胆;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手术,也需要全麻好几个小时。摊开的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关灯躺下,辗转反侧了一夜。


“37.1,体温正常。”护士在本子上记下体温,匆匆离开了。想着时间还早,抵不住睡意的我又昏睡了过去。“26床,你今天是第一台手术。” 6:10,我再次被叫醒。第一台手术就意味着在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也极有可能在没有家属陪同的情况下,我将一个人被推进手术室。“发绳金属饰品假牙隐形眼镜都拿下来,内衣内裤袜子不要穿,病服反穿不要系扣,带好手术时用的药品,7点左右会有人来接你。”护士嘱咐完又匆匆离去,我立刻拨通了母亲的电话。7点不到母亲就赶来了,此时我已准备妥当,躺在床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安安静静温温吞吞的,任由命运的摆布。


7:20,走廊里传来推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在我的病房前嘎然而止。“26床,准备手术。”护士带来了手术的消息。我似乎知道为什么要把护士叫做“白衣天使”了,如果医生是病人的上帝,那护士就是传达神谕的天使,只是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丝毫感受不到如沐春风的喜悦。病房门口停的不是什么推车,是一张带轮子的急救床,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护士示意我躺上去。我退下拖鞋利索地爬了上去,刚躺下,床就开始令人晕眩地移动起来。从病房到手术室的路程就像“Green Mile”一样漫长又沉重,路的尽头等待我的是一张同电椅一样可怖的手术台。我不需要忏悔也不祈求宽恕,只希望一切快点过去。床在电梯间停了下来,等电梯的功夫我问护士手术室在几楼,他说四楼,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无声地散开好让急救床进去,调整了一番后被塞得严严实实的电梯关上了门。电梯上行,空气静如止水,四周围投来许多好奇又同情的目光让我不敢对视。叮,四楼到了。


推开一扇写着“手术室”三个字的门,来到了一条很长的走廊上,走廊的左侧有很多房间依次排开,我被推入第一个房间。手术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冷气开得很大,护士在手术台旁边停下来让我躺上去。正觉得冷,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条蓝色的被子给我盖上,被子又厚又暖而且不重,还有股游泳池的味道,让人无比想念夏天。随后他用扣带将我的腿部固定好,是怕我逃跑吗?我这副尊容可是哪儿都去不了的:反穿的病服就像一件古怪的大露背条纹衬衫,空腹带来的低血糖没跑几步肯定眼冒金星腿发软,更重要的是我没有鞋!正想着他已经推着急救床离开了,手术室里只剩下我一人。


等待的时间里只有心跳声与我为伴,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我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这个与想象中大相径庭的手术室。医疗剧里的手术都是在一个狭小幽暗的房间里进行的,医生和护士们在手术灯下挤作一团,转个身都觉得费力。而眼前的这个手术室宽敞明亮,与其说是手术室,毋宁说是个工作室。手术台的上方是两个巨大的手术灯,每个灯由几十个小灯组成,就像昆虫的复眼,灯内的切面亮晶晶的有点好看。下方是个显示器模样的设备,我猜想在腔镜手术时屏幕上会实时播放探头所拍摄下的被放大N倍的画面,医生只需直接看着屏幕进行手术即可。手术台的左侧摆放着一台监护生命体征的仪器,心率、血压灯都会在上面呈现,后方的墙上挂着一个电子钟,7:46分,不知道八点前能不能开始手术。手术台右后方的桌上摆着一个半透的塑料大盒子,被分隔成无数抽屉式的小盒子,就像模型店里常见到的那种。盒子里面分门别类放着棉签、胶带等手术中常用的小物件。桌子旁边的墙上挂着两块小白板,板擦和白板笔一应俱全,估计是给医生团队讨论手术方案时用的。手术台的正前方是一个排放着文件的玻璃橱柜,左边的墙上挂有一个较手术台上方的显示器更大的显示器,可能是电脑或是电视机。右边进门的玄关处是一个小隔间,由自动移门隔开,开门的时候可以看到那里安置着两个洗手池,用于手术前后的清洗和消毒工作。


终于,门打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男医生,直觉告诉我他是麻醉师。“你是麻醉师吗?”我问道。“是啊”,他一边做着术前的准备一边回答,“你找我有事吗?”“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第一次见到真人麻醉师。”我笑笑,他也笑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启动了左边的仪器后,他开始把连接着仪器的各种电线接到我的身上。左手食指夹上了血氧夹,右腿和右臂绑上了测血压的袖带,左右肩部各贴了一个吸盘,仪器屏幕上出现了我的心率、血压还有回荡在手术室里滴滴的心跳声。期间又进来了一些医生和护士,其中就有我的主治医师,他们互相打趣着今天的蓝帽子和以往的不太一样,但是和口罩的颜色很搭。一名护士开始给我挂水,正歪头看着她戳针时候麻醉师把我的头轻轻扶正了,我这才留意到他正拿着一个氧气罩悬在我脸上。这就是传说中骗了无数人的“氧气”吧,听说医生会骗病人说:“来,深呼吸,吸一口氧气。” 病人乖乖地大吸一口气后就会立马失去意识。麻醉师并没有让我深呼吸,我也假装不知道照常小口呼吸着,没有什么困意,怀疑着”这真的是麻醉气体吗“的下一秒,意识就往下一沉,真是醉酒一般的感觉,旋即就断片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迷迷糊糊有个人影这么问我。“我叫xx。”手术结束了。这和预想的术后醒来的情景也完全不一样嘛,预想中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应该是亲人,她会说:“哟,你醒啦。”然后欣喜地去把护士叫过来。我的床又开始移动,快到病房的时候一群人围了上来,由于是第一台手术,我像是凯旋的英雄一般被群众热烈簇拥着。在人群中看到了母亲的脸,她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现在几点了?”“11:30。”距我离开病房已经过去将近了4个小时,大梦一场,恍如隔世。


用户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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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没有找到相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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