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英烈：骨头的森林

清明祭英烈：骨头的森林
——献给东北抗联的战士们
作者：刘家奎


大厦坍塌了
柱石还站着
战士倒下了
骨头还站着
不屈的骨头
忠诚的骨头
站满千里边关
站成万顷森林 
红松的骨头


白桦
的骨头
随便你仰望哪一根
都像旗杆一样笔直
青棡的骨头
赤杨的骨头
随便你敲打哪一根
都会发出铮铮的响声


不必问他们的籍jí贯
祖国就是他们的母亲
不必问他们的年岁
他们和自由同龄
也不必问他们的姓名
“牺牲”是他们共同的名字
更不必问他们的遗愿
“和平”是他们共同的幻梦……


 一无所有的骨头
挺立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
如一柄柄正义之剑
怒指着天空中一团团游荡的乌云
伤痕累累的骨头
坚守在他们牺牲了的地方
如一条条爱的手臂
护卫着新生的黄花和青藤……


哦，这些生了根须的
和大地连在一起的骨头啊
哦，这些年年发芽的
和春天连在一起的骨头啊
拒绝人世间的所有道路
始终让年轮笔直地驶向天心
他们什么都能放弃、都不在乎
惟独把鸟巢紧紧地搂在怀中


哦，这些不断升高的骨头
这些支撑着过去支撑着现在
也支撑着未来的骨头
默默地托举着巨大的天空
托举着拱形的蓝色屋顶
人类共同的屋顶啊
上面悬挂着永恒不灭的灯盏
——太阳、月亮和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