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微剧《马铃摇响的古城》 伍峻杰 王璇 播讲

2013

马玲摇响的古城   作者:原始古龙   录音:伍峻杰   王璇

 

傍晚,一抹夕霞映红了天际,斜斜的晚阳挂在半壁天垣,马帮载满了生活的必需品远道而来,马玲叮叮当当的响彻古城,马蹄声一路碎落在古城的街巷里。马帮所住的店打开了大门、敞开了马圈,一垛垛沉重的货物卸下了一天的疲倦。马店里的老板娘急忙吩咐伙计:“快!给马上料饮水”。黄昏的炊烟在古城马店里升腾,马店老板娘说:“你们好辛苦。”马锅头说:“这趟马镖走的不容易,我们是从印度驮来的货物,从印度到尼泊尔穿越了喜马拉雅山的垭口,走了很长很长时间,路那么遥远又难走。这次我们带来的是东印度公司的洋布洋烟还有洋皂、白砂糖。”老板娘快乐地笑起来:“那太好了,算是等到你们运来这些货物了。我的女儿就要出嫁了,这几天忙着为她置办嫁妆,商铺缺货正愁着呢,幸亏你们来了”。说完老板娘急忙吩咐厨房的伙计,“快!快点,你们在磨蹭什么呢?赶紧给老主顾们安排晚饭,烧几大桶水,他们一路灰尘扑扑,也该洗一下了。”马锅头说:“有酒吗?上次住在你家喝的那酒太好喝了”。老板娘说:“有有,够你们喝的了。”

 

厨房里的厨子手脚非常麻利,不一会就把饭菜端上了桌。马队里的人坐在宽大的饭桌前,屋里生着这一盆炭火,火盆噼里啪啦地蹦着火星。马帮里的人们说:“这一路走来好累,饭真香呀,这酒也这么的甘冽,嗯!好喝”。吃晚饭天就黑下来了,马锅头对马队成员们说:“一路上大家很辛苦,既要照料货物,又要赶路,这趟马镖总算是干完了。我明天通知商号的老板来点货,大家好好轻松几天。”

马队里有一个小伙子长的非常英俊,他是一位康巴汉子,原来是大堪布的佣人。马锅头和大堪布是非常好的朋友,后来他们结为兄弟。马锅头喜欢这个年轻的佣人,堪布就把他送给马锅头使唤。这个小伙子会唱康巴藏族旋音,嗓音委婉而动人。每次来到古城,他总喜欢参加四方街的篝火舞会,他喜欢用歌声讲话,用舞蹈来宣释一路的疲倦。古城的一位姑娘爱上了他,他们总喜欢用眼睛来交流情感和爱慕。马锅头关心的说:“去吧,今晚你就去尽情的唱歌跳舞,我休息下不出去了,和老板娘在家聊聊天”。

 

老板娘的丈夫很多年前因患疾病无药可治而死,老板娘一直守候着这个马店。丽江的马店在旧时有十几家,但是最温馨的则是老板娘家的马店,她用女性的温柔接待着各地的马帮。

吃完晚饭,马帮的汉子们和店里的伙计们都各自散去,有的去找朋友,有的去逛街。那个年轻人非常的兴奋,他洗过澡梳理好头发就出去了。他很快就到了四方街跑进打跳的队伍里,他的歌声响起来,他的舞跳起来,他好像忘记了一路的疲倦。

马锅头在马店和老板娘对坐着,老板娘在火塘温着茶,那茶在壶里沸腾着。马锅头叹口气:“唉!你也不容易呀,这么多年忙忙碌碌,带着女儿独守马店。”老板娘低头挑着炭火,脸被火映得通红,半饷才抬起头,她说:“我也觉得我很苦很累,我也想找个人。像你这样的人我喜欢,可你一走就是半年……”马锅头说:“唉,这就是命,没有办法。”他们的对话显得那样的朴素直白,又显得那样的无奈。

夜深人静,古城显得很静,只有零星脚步声搅动着一街宁静,还有流淌在古城里的河水的流动声。安息在月光下的每一栋房子,关闭了门锁闭了所有嘈杂的声音。

 

天亮了,公鸡开始打鸣,天透出光亮。灰蒙蒙的清晨,妇女们起来担水做饭,脚步声由稀疏到密集,古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马锅头起得很早,敲开了商号的门,他把货单递给商号老板。商号老板吩咐掌柜和伙计们跟着马锅头到马店盘点货物。晚上,商号老板摆上一桌丰盛的宴席,又吩咐掌柜的要马锅头到商号来吃饭,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攀谈关于马道上的事。商号老板说:“明天我有一批急货需要你们运到印度去。”马锅头说:“能等几天吗?”老板说:“不行,我这批货很急,我只相信你和你马队的伙计”。马锅头觉得不好不应,就答应下来。

马锅头回到马店,看到老板娘正在给他洗衣服。他有些不舍得对老板娘说:“明天我们又要启程了。”老板娘有些着急地问:“ 啊!你们不是刚到吗?怎么又走?”马锅头说:“人家生意上门了,我们不能不做呀”。老板娘有些无奈的说,:“是呀,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临走的时候,老板娘送给马锅头一件羊皮坎子,她说:“穿上它路上就不会冷了,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路上小心,路就是再远我也等你。”

马锅头又带着马帮走了,这一走,老板娘所要等的马队,竟然十几年都没回来。不知道他们是消失在茫茫的雪山之中,还是他们消失在凶恶的狼群里,或者他们消失在不为人所知的什么地方。老板娘的头发都等白了,也没有看到马帮的一个人回到古城。许多马帮的人都是这样就音讯皆无了,马玲摇响的古城是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少年,马店里的老板娘老了,她常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门外看那抹斜斜的晚阳,她知道将要延续的故事,她还要等待,她仿佛又听到那清脆的马玲声,她仿佛感到那踏碎她心灵的马蹄声远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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