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趣》推荐!爸爸的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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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郑明光

我们这代人与共和国同生同长,目睹了新中国建国以后70年的发展变迁。“文革”带给我们重大的人生转折,在历史震荡中以自己不同的人生理想和价值追求,走向各自不同内容与形式的生命之路。时代的变迁,历史的兴亡在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不同程度、不同方式的折射和反映,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追求、爱憎、信念、以及种种人生境遇,都可以作为历史的见证。在我的一生中最有回味价值的是在北大荒的那段生活,如果能直面这段历史写一些真实的个人回忆杂文,或许可以为青年人及后人提供一些丰富和真实的东西。
我曾作为一名知青在黑龙江北大荒生活过八年。
最早接触到北大荒是上中学看的电影《老兵新传》,那里面的歌“北大荒啊真荒凉,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那个大姑娘”是我对北大荒最深的印象。后又看过小说《雁飞塞北》《大甸风云》,一个“荒”字诠释了北大荒的全部内涵。没想到正是在“文革”那个荒唐的年代我响应上山下乡真的去了北大荒。
作家聂绀弩这样描写北大荒:“天苍苍,地茫茫,一片衰草枯苇塘。苇草青,苇草黄,生者死,死者烂,肥土壤,为下代,作食粮”。
北大荒的荒凉有多重含义,首先是气候的严酷。受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这里一年中有半年处于冬季,最低时达到零下40℃以下。再一个是人烟稀少。清“康乾盛世”为了巩固祖宗的龙兴之地,最高统治者下令废止招垦,让北大荒封禁二百年。而对于土地来说,荒凉的另一个含义就是肥沃。地球上形形色色的土地何其之多,但肥沃得“攥一把流油”的黑土带只有三块:一块在美国的密西西比河流域;一块在乌克兰的第聂伯河畔;还有一块就是中国的北大荒。
现代意义上的开发北大荒应该是从1947年陈云和李富春明确指出“东北行政委员会和各省都要在国民党难以插足的地方,试办公营农场,进行机械化农业实验,以迎接解放后的农村建设”开始,到20世纪60年代末期,先后有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复转官兵、山东支边青年和城市知识青年等等主流建设大军开赴北大荒,成为开发建设北大荒的几代生力军。而身为一名北大荒知青,我亲眼目睹了落后生产方式与先进生产力的更迭,亲身感受了腐朽愚昧与城市文明的碰撞。
北大荒艰苦的生活环境,繁重的体力劳动,千年荒野上生产建设兵团半军事化管理,从知识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进入学校教书育人角色的转换,八年北大荒生活开拓了我的眼界,奠定了我日后的人生信念。
我珍藏着一本北大荒的生活相册,每每翻开这本黑白照片相册,五十年前的北大荒生活依旧那样鲜活、那样清晰。特别是在连队学校当教师那两年,我把个人的有限学识与无限激情融入到教学之中,传达给学生们的是对科学知识的追求和对新生事物的渴望,无拘束的师生关系、没有任何外界束缚最大限度发挥个人才智,在自觉自愿中把我的所学全部倾注给北大荒的第二代。四十年后我的一个北大荒二代学生大学毕业成为一名公务员,她在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中这样写道“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最受益的是我们”。她的成长令我欣慰,她的评价让亲身经历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我对这场运动有了进一步的反思。
进入古稀之年,我把八年北大荒生活筛选梳理成几十篇小故事,这些看似不起眼儿的“小事”,真实地记录下那段历史。这些小事,呈现给世人很多都是荒唐的,反映出北大荒特有的“荒”。可我发现当年认为的那些荒诞不经的往事,在我们离开北大荒四十多年后却成了今天聚会上的笑料,人们在笑谈中回味往日的趣闻趣事,取代了“再也不愿去想”艰涩痛苦不堪回首的那些回忆。
权威性的《汉语大词典》中关于“荒”的组词荒唐、荒漠、荒野、荒谬、荒无人烟、荒诞无稽等等用来形容原始的北大荒非常贴切。“趣”,风趣、雅趣、妙趣横生在生活的节点处就像是一剂灵丹妙药可以起到调节人的中枢神经和释放压力。在那个荒唐年代的荒野之上,发生在知青身上许多荒诞不经的事件却真实地再现了知青的善良、质朴与良知。没有了这些荒唐有趣的故事,客观描述北大荒知青就会或多或少缺少历史的完整和生活的色彩。
于是我想出了“荒”与“趣”,亦荒亦趣,历史留给我了这样一段《荒趣》。
我的《荒趣》无论从篇幅上还是文章的立意与那些恢宏的主流文学都相去甚远。它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表现当代青年的奋斗、英雄、伟业的细腻刻画,它是粗糙的,从一个侧面,从人们不曾关注的视角反映知青独特的生活体验,今天看是那个时代的苦中作乐,是从小人物身上挖掘出当年支撑艰难生活岁月的追求与情趣。更多的是人性的凸显。
《荒趣》既不是历史,也不是回忆录,更不是知青上山下乡的主旋律,它充其量也就是对北大荒知青群体的一个补充而已。
《荒趣》,带给你一个似曾相识又不一样格调的知青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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