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 蓝皮书和棕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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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维特根斯坦来说,哲学是一种研究方法,但是他关于这个方法的想法是在变化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在他使用比如“语言游戏”这个概念的方式中看出来。他以前引入这个概念是为了摆脱语言的必然形式这个想法。这至少是语言游戏在他那里的用法之一,而且是最初的用法之一。想象一些不同的语言游戏常常是有益的。起初他时而会写下“语言的不同形式”——就好像那是一样的东西,尽管他在后来的版本中有时又改正了这一点。在《蓝皮书》中,他有时会谈到想象不同的语言游戏,有时谈到想象不同的记号法——就好像那就是语言游戏。而且看起来他并未明确区分能够说话和理解一种记号法。
比如,他谈到借助某人对词语意义的解释而理解人们意谓的东西。就好像“理解”和“解释”是以某种方式相互关联的。但是,在《棕皮书》中,他强调学习一种语言游戏是某种先于意义解释的东西。所需的并不是解释,而是训练——可与你对动物的训练相比较。这和他在《哲学研究》中强调的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能够说话和理解所说的东西——知道它意谓着什么——并不意味着你能够说出它意谓的东西,这也不是你学会的东西。他在这里(《哲学研究》第一部分第32节)说道:“奥古斯丁对学习人类语言的描述就好像孩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并且不理解这个国家的语言,也就是说,就好像他已经有了一种语言,只不过不是这一种。”你可以问一个孩子这表达式意谓的是什么,以此来搞清楚这孩子懂不懂法语。但这并不是你判断一个孩子能不能说话的方式。这也不是孩子学习说话时学到的东西。
当《棕皮书》说到不同的语言游戏作为“人类交流的系统”的时候,这些并不仅仅是不同的记号法。这引入了一个理解的观念,以及理解和语言的关系的观念,这在《蓝皮书》中根本没有出现。在《棕皮书》中,他坚持认为比如“理解”并不是一个东西,它和语言游戏本身一样,是多种多样的。这将会是如下这个主张的理由:当我们想象不同的语言游戏时,我们并不是在想象任何一个普遍的语言系统的某一些部分或可能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