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音乐会11:炮火中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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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描写、叙事的音乐,就如同纯议论的诗歌,都是用力过度的结果。人的愚蠢和贪婪可以无限透支,艺术上也一样,杀死一种艺术形式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它无限扩展。而当所有的形式都被无限扩张后,所有就变成了没有,唯一留下人的愚蠢和贪婪制造的赤字,最后在死亡中收支平衡。

描写、叙事性音乐究竟有多大的艺术价值,这种问题的讨论大概不会有任何结果。站在一个很生理的层面,这类问题等价于人的听觉之于人的心灵究竟有多大影响力,同类的问题可以延伸到人的视觉、味觉、触觉等。因此,一次性交和一部描写、叙事性音乐的聆听对人类心灵是否具有相同意义,就绝对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问题。

后古典主义的音乐越来越陷入这类问题之中,如果音乐只是制造人类心灵的某种波动,记录人类活动的某些事件,那么音乐的效用和性交又有什么区别?当倾听音乐变成了用耳朵制造的一起性交事件,音乐的所谓崇高就成了一种意识形态的YY。而真正的音乐,是超越YY的。那种等同于性交的音乐,只是音响而已。音乐从来都相关地无关于耳膜的震动,音响能制造的情绪,与音乐无关。

萧斯塔科维奇第7交响乐是否等价于性交,对于这列宁格勒的战火中诞生的作品,这种探讨可能过于残酷。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第一乐章就几乎喧嚣了半小时的作品,从诞生之日起就被性交般意识形态地YY着。这部让萧斯塔科维奇赢得世界性意识形态盛誉的作品,是1812序曲的夸张版本,还是超越了那位同志的非同志制造,确实是一个超越了意识形态的YY才能回答的问题。

前戏、高潮,意识形态分析的惯用术语,构造着意识形态的音乐世界,萧斯塔科维奇第7交响乐见证了什么,答案不在列宁格勒的战火中。真正的音乐与见证无关地相关,而战争,如同性交,一大串杂乱的声音与动作的集合,构不成真正的音乐,而音乐,萧斯塔科维奇的第7交响乐,却在战火中永恒了。

音乐不在倾听中,但音乐必须倾听。请把所有背景音乐关闭,下面被倾听的,就是四个乐章的萧斯塔科维奇第7交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