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伟大钢琴家《迪努·李帕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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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专辑收录了迪努·李帕蒂的演奏录音,包括巴赫、莫扎特、勃拉姆斯、舒曼、肖邦、拉威尔、舒伯特、格里格的钢琴作品。

罗马尼亚籍的李帕蒂是钢琴家之中的神话,头戴着荣耀的光环。身拥最多的神话,没有人想要检验它的真实性,或是为它找理由。舒曼《钢琴协奏曲》的录音只是“不朽的”、“无法超越的”等字眼能适用的一小部分而已,是他优雅演奏的缩影而已。一些他的肖邦演奏被视为贴上了浪漫的符咒,他的巴赫则倍受尊敬,但有人说渗杂太过浓厚的十九世纪浪漫色彩,但大家同样为了李帕蒂的生涯感到悲叹,因为他因白血球过多,于33岁英年早逝。李帕蒂的名字是个遥远的记忆,而上个世代的钢琴演奏史也同样如此。

李帕蒂的巴赫《降B大调组曲》(BWV825)演出则使得这个问题没啥意义。这里没有任何机械式的弹奏,每个小节都被认为非常细致,不会恣情妄为,又不流于斧凿之气。借由渐强与渐弱,让每个小节听来都异常丰富,明显地带来每段部分的表达方向,巴赫风格的旋律节奏会不断地反复,而李帕蒂则带来永不枯竭的想象力,每次重复都有不一样的音色、重音,甚至还有不一样的节奏,那些重复符合巴赫时代的的演奏方式,而每个反复都有其特色。一个艺术家几乎不可能以同样的音色来获得演奏的快乐。这12/8拍的吉格舞曲考验着弹奏者的处理反应与张力,都需要炫技小品,这些曲子全对演奏者带来使用踏板与否的困扰,但对李帕蒂是一点也不成问题,因为听者早就被他丰盈的音色与所有弹奏的细节吸引住了,不会再去思考有无踏板的差异。

接着将矛头指向悲剧与忧郁性格的莫扎特《a小调奏鸣曲》(K.310),这作品很少在音乐厅演奏。李帕蒂的演奏显示出他如果活得够久的话,将会以何种方式演奏贝多芬。适应纯净演奏的人会对如此戏剧化的声响感到忧虑,其它人则在第一乐章里的情感过度发挥、与第二乐章里太多的“富于表情的”发现巨匠风格。但在最后的快板,他随着抒情的乐句直接急驰到最高潮,这里的A大调听起来比先前与之后的小调部分都更悲伤,原来用以安慰的大调竟带来了更大的悲鸣,是再特殊也不过的做法。

舒曼《钢琴协奏曲》的录音是在战后录制的,当时卡拉扬和爱乐管弦乐团都在伦敦,而李帕蒂则与他们同台演出。实在很难了解这场演出为何以高雅而著名,在所有浪漫钢琴协奏曲的演出中,这场演出含有不寻常的刚强与戏剧性。在与指挥合作之时,他会像作曲家般地聪敏分析整个复杂的结构,否认自己注入了主观性。开始的快板就是只是感情的纯粹表达而已。而中段的间奏曲是有轻巧顿促音和优雅旋律的行板,不只是伤感的夜曲而已。终乐章开头微弱的闪光就像嘹亮的号角,强力的八度和弦说明李帕蒂在左手的刚硬力道,后来缓和节奏,使音乐不致流于暴力。李帕蒂在这首协奏曲上,比起其它的录音,做出了较年轻的印象,如同一个性急而挺而走险的人,谁能否认李帕蒂是天生适合演奏此曲的呢?

不止在舒伯特《即兴曲》(D899 no2、3)可观察得到李帕蒂的特性,他很少让其它人听到钢琴低音破裂分散的坏习惯、上场时耽误曲子契合旋律的第一拍。同样身为作曲家,他不赞成仅身为钢琴家的钢琴家在演奏时违背作曲家的语法,因此在《降G大调即兴曲》没有什么花俏的效果,提供曲子本身单纯的情境。许多倍受尊敬的钢琴家在这个行板曾采取更慢的速度,在那些三连音上演奏出比较情绪而富幻影的音色,而年轻的李帕蒂直接看见在舒伯特谱曲时,隐藏在每小节之后的绝望,他的舒伯特保持简单而富表情,《降E大调即兴曲》则从三连音群里塑造动力,从定形的涟波起飞而成为幻想的漩涡。此处舒伯特与肖邦似乎有相同之特色,但李帕蒂强调他们的不同之处。舒伯特还是属于古典形式范畴里的起伏,而肖邦则转为天马行空。如此不禁为他没有留下舒伯特奏鸣曲的录音而感到遗憾。

这些录音有一首在演奏历史上留名,李帕蒂演奏巴赫合唱剧前奏曲《耶稣,为人仰望的喜乐》(BMV 713),由海丝所改编的钢琴版。这个改编工作、新板本以及演出都远超过曲子本身的价值,李帕蒂的演奏展现了内在的静穆,这个合唱旋律无须特别加强而使它升华,这三分钟的音乐使听者宛如置身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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