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姐弟俩(五)

      秋去冬来，转眼北风萧萧，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发出了凄凉的呼啸声。小鸟在枝头，抖动着淡薄的羽翼，浑身冻得瑟瑟发抖。远处的山脉，沉浸在黛色的迷雾中，田野里一片寂静，农民的庄稼地里，留下了一片秋收后的狼藉。大地裸露着的每一寸肌肤，任凛冽的风儿，粗糙地抚摸着。

      忙碌了一个秋天的农人，终于赋闲在家，围着火炉，守在热炕头，共度冬日消闲的时光。

        自从文文看病回家后，彤彤依然坚持去上学，文文一个人在家，倍感孤独。在家养病的日子里，他觉得特别的无聊。尤其看到姐姐每天回来背课文，写作业，过得十分开心。文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份渴望，他才刚刚踏进校门，就被病魔缠身，他向往着学校里，同学们之间的那份热闹。

      于是，他恳求赵桂花，他要去上学。赵桂花听到这个消息后，当然举双手赞成。她也希望文文和彤彤一起上学，认更多的字，学更多的文化知识，只是担心文文的身体吃不消。赵桂花和村小的老师沟通后，老师们都不反对文文来上课，但明确告诉赵桂花，由于文文身体自身不太好，如果出了问题，学校一概不负责，赵桂花点头答应了。

      赵桂花之所以能答应了文文的请求，是因为有彤彤在，她再三叮咛彤彤，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彤彤懂事地点着头，并且保证让文文安全上下学。

      赵桂花忙完了农田地里的活后，每天基本就围着锅台转，给婆婆和两个孩子做饭，洗衣服。有空的时候，又拿起了针线活，给孩子们纳鞋底，缝棉衣，从来不闲着。

      由于赵桂花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养成了吃苦耐劳的品质，在娘家就是劳动的一把好手，她心灵手巧，做得针线活儿也像模像样。当她嫁给郝大海时，就独当一面，一个人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她虽是个女人身，却力大无比，拉架子车，抗麻袋，一样也不比男人们示弱。正是赵桂花的能干，才让郝大海能安心在外工作，从不担心家里的事。

      西北风呼呼地刮个不停，像个醉汉，一路鼾声如雷，倾空而来。敲打着窗棂，不停地呻吟。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一场雪，铺天盖地而来，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用一份轻盈，白了眼前的世界。

      第二天，当赵桂花推开门时，雪花依然飘飘洒洒，漫山遍野地下个不停。此时，彤彤听到了开门的响声，睁开了朦胧的眼，她刚准备起床时，赵桂花告诉彤彤，外面下了大雪，能不能不去学校了？彤彤爬到窗户旁边，看了一眼，穿好了衣服下了炕，她要坚持上课，因为她是班长，要给同学们做好榜样。赵桂花看着倔强的彤彤，只好生炉子，给做起了早饭。

      文文也被惊醒了，他看到了姐姐已经下炕，还埋怨赵桂花只叫醒姐姐，不叫醒他。赵桂花告诉文文，外面下了大雪，让彤彤给他请假，可文文不答应，他也要坚持去上学。赵桂花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姐弟俩，吃过早饭，亲自去送他们上学。

      赵桂花背着文文的书包，左手牵着走路摇晃的文文。下了一整夜的雪，足足有十厘米厚，把鞋子都掩埋了。赵桂花带着两个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虽是熟悉的小路，他们已经走过几个春夏秋冬，可白雪皑皑，把坑坑洼洼的路面，铺得平平整整。尽管赵桂花叮咛文文，小心行走时，文文还是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无奈之下，赵桂花只好把文文背在了身上，而彤彤一步一步，艰难地跟在赵桂花的身后。

      眼前一片耀眼的白，晃得眼睛都睁不开，赵桂花吃力地行走着，彤彤却格外开心，她捧着洁白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在手心里，融化成了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放眼望去，大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彤彤的眼前，出现了校园里，打雪仗，堆雪人的美好场景。

      终于到了校门口，赵桂花看着彤彤牵着文文的手，姐弟俩走进校园后，赵桂花才放心地离开了学校。在回家的路上，赵桂花虽然迎着刺骨的风，后背上却冒着一层汗，只有她知道，这一路走来，是多么地不容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