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先生《国史大纲》引论9 诵读 吟枫

2020-07-20 11:00:12孟寒秋14:47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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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先生《国史大纲》引论之九-1

其次请言学术思想。谈者率好以中国秦以后学术,拟之欧洲之“中古时期”。然其间有难相比并者。欧洲中古时期之思想,以“宗教”为主脑,而中国学术界,则早脱宗教之羁绊。

姑以史学言,古者学术统于王官,而史官尤握古代学术之全权。“史”者,乃宗庙职司之一员,故宗教、贵族、学术三者,常相合而不相离。孔子始以平民作新史而成《春秋》,“其事则齐桓、晋文”,皆政治社会实事,不语怪力乱神,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自有孔子,而史学乃始与宗教、贵族二者脱离。然西汉司马氏尚谓:“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主上以倡优畜之。”此非愤辞,乃实语。汉代太史属于太常,则为宗庙职司之一员。太乐、太祝、太宰、太卜、太医与太史,同为太常属下之六令丞。太乐之下,自有倡优。宗庙祭祠,太史与倡优同有其供奉之职。则史学仍统于皇帝、宗庙、鬼神之下。然司马氏不以此自限,发愤为《史记》,自负以续孔子之《春秋》;即对当朝帝王卿相种种政制事态,质实而书,无所掩饰。司马氏不以得罪。及东汉班氏,以非史官,为史下狱,然寻得释,所草悬为国史。自此以往,中国史学,已完全由皇帝、宗庙下脱出,而为民间自由制作之一业焉。

且王官之学,流而为百家,于是“史官”之外,复有“博士”。此二官者,同为当时政治组织下专掌学术之官吏。“史官”为古代王官学之传统,而“博士官”则为后世新兴百家学之代表。博士亦属太常,是学术仍统于宗庙也。然太史仅与星历卜祝为伍,而博士得预闻朝政,出席廷议而见咨询,则社会新兴百家学,已驾古代王官学而上之矣。然自秦以来,占梦、求仙之术,皆得为博士,犹在帝王所好。及汉武听董仲舒议,罢黜百家,专立《五经》博士,于是博士性质,大见澄清;乃始于方技神怪旁门杂流中解放,而纯化为专治历史与政治之学者,(所谓“通经致用”,即是会通古代历史知识,在现实政治下应用。)又同时兼负国家教育之责。而博士弟子,遂为入仕惟一正途。于是学术不仅从“宗教”势力下脱离,并复于“政治”势力下独立。自此以往,学术地位,常超然于政治势力之外,而享有其自由,亦复常尽其指导政治之责任。而政治亦早与宗教分离,故当时中国人所希冀者,乃为地上之王国,而非空中之天国也。孔子成《春秋》,前耶稣降生480年。马迁为《史记》,亦前耶稣降生100年。其时中国政治社会,正向一合理的方向进行,人生之伦理教育,即其“宗教”,无所仰于渺茫之灵界;而罗马则于贵族与军人之对外侵略与对内奢纵下覆灭。耶教之推行,正因当时欧人无力建造合理之新国家,地上之幸福既渺不可望,乃折而归向上帝。故西洋中古时期之宗教,特承续当时政治组织之空隙而起,同时又替代一部分(或可说大部分。)政治之任务。

钱穆先生《国史大纲》引论之九-2

若必以中国史相拟,惟三国魏晋之际,统一政府覆亡,社会纷乱,佛教输入,差为近之。然东晋南北朝政府规模,以及立国之理论,仍沿两汉而来。当时帝王卿相,诚心皈依佛教者,非无其人;要之,僧人与佛经,特为人生一旁趋,始终未能篡夺中国传统政治社会之人生伦理教育而与为代兴。隋唐统一政府复建,其精神渊源,明为孔子、董仲舒一脉相传之文治思想,而佛教在政治上,则无其指导之地位。西洋所谓“国家建筑于宗教之上”之观感,在中国则绝无其事。继隋唐统一之盛运而起者,有禅宗思想之盛行。禅宗教理,与马丁路德之宗教改革,其态度路径,正有相似处。然西洋宗教革命,引起长期间惨酷的普遍相互屠杀,而中国则无之者,以中国佛教仍保其原来一种超世间的宗教之本色,不如西洋耶教已深染世法,包揽政治、经济种种俗世权利于一身,因此由其教理上之改革,不得不牵连发生世态之扰动也。中国佛教虽盛极一时,而犹始终保全其原来超世间的本色者,则因中国政治社会一切世事,虽有汉末以及五胡之一段扰乱,而根本精神依然存在。东晋南北朝以迄隋唐,仍从此源头上演进,与西洋之自罗马帝国解纽以后,政治社会即陷入黑暗状态者不同也。何以西洋自罗马帝国覆亡,即陷入一黑暗时期之惨运,而中国汉亡以后幸不然?则以罗马建国,本与汉代精神不同。罗马乃以贵族与军人之向外征服立国,及贵族、军人腐败堕落,则其建国精神已根本不存在。北方蛮族,在先既受不到罗马文化之熏陶,及其踏破罗马以后,所得者乃历史上一个罗马帝国躯壳之虚影,至于如何创建新国家之新精神,则须在其自身另自产生。要之,北方蛮族之与罗马帝国,乃属两个生命,前者已老死,后者未长成,故中间有此一段黑暗。至于汉代统一政府之创兴,并非以一族一系之武力征服四围而起,乃由当时全中国之文化演进所酝酿、所缔构而成此境界。换言之,秦、汉统一,乃晚周先秦平民学术思想盛兴后,伸展于现实所应有之现象;并不如西洋史上希腊文化已衰,罗马民族崛起,仍是两个生命,不相衔接也。汉代之覆亡,特一时王室与上层政府之腐败;而所由缔构此政府、推戴此王室之整个民族与文化,则仍自有其生命与力量。故汉末变乱,特如江上风起,水面波兴,而此滔滔江流,不为废绝。且当时五胡诸蛮族,中国延之入内地者,自始即与以中国传统文化之熏陶,故彼辈虽乘机骚动,而彼辈固已同饮此文化之洪流,以浇溉其生机,而浸润其生命。彼辈之分起迭兴,其事乃仅等于中国社会内部自身之一种波动。惟所缺者,在其于中国文化洪流中,究竟浇溉未透、浸润未深而已。然隋唐统一盛运,仍袭北朝汉化之复兴而起。如此言之,则渊源于晚周先秦,遞衍至于秦汉、隋唐,此一脉相沿之学术思想,不能与罗马覆亡后西洋史上之所谓“中古时期”之教会思想相比,断断然矣。

钱穆先生《国史大纲》引论之九-3

北宋学术之兴起,一面承禅宗对于佛教教理之革新,一面又承魏晋以迄隋唐社会上世族门第之破坏,实为先秦以后,第二次平民社会学术思想自由活泼之一种新气象也。若以此派学术与西洋中古时期之教会相比,更为不伦。元明以下,虽悬程朱经说为取士功令,然不得即目程朱为当时之宗教。明代极多遵陆王而反抗程朱者,清代尤盛以训诂考据而批驳程朱者。社会学术思想之自由,并未为政治所严格束缚,宗教则更不论矣。

若谓中国学术,尚未演进达于西洋现代科学之阶段,故以与西洋中古时期相比论;此亦不然。中国文化演进,别有其自身之途辙,其政治组织乃受一种相应于中国之天然地理环境的学术思想之指导,而早走上和平的大一统之境界。此种和平的大一统,使中国民族得继续为合理的文化生活之递嬗。因此空中天国之宗教思想,在中国乃不感需要。亦正惟如此,中国政制常偏重于中央之凝合,而不重于四围之吞并。其精神亦常偏于和平,而不重于富强;常偏于已有之完整,而略于未有之侵获;对外则曰“昭文德以来之”,对内则曰“不患寡而患不均”。故其为学,常重于人事之协调,而不重于物力之利用。故西洋近代科学,正如西洋中古时期之宗教,同样无在中国自己产生之机缘。中国在已往政治失其统一,社会秩序崩溃,人民精神无可寄托之际,既可接受外来之“宗教”,(如魏、晋以下,迄隋、唐初期。)中国在今日列强纷争,专仗富强以图存之时代,何尝不可接受外来之“科学”?惟科学植根应有一最低限度之条件,即政治稍上轨道,社会稍有秩序,人心稍得安宁是也。(此与宗教输入之条件恰相反。)而我国自晚清以来,政治骤失常轨,社会秩序,人民心理,长在极度摇兀不安之动荡中。此时难谋科学之发达,而科学乃无发达余地。论者又倒果为因,谓科学

陈少松先生论吟诵

更多吟诵专业资料请点这里﹤﹤﹤ 我的曾祖父是一个私塾先生,所以我父亲小时候跟他的祖父学到了私塾里对蒙学的一套读法,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他有时也读一读《百家姓》之类的。到了中学,我们的一个文学老师喜欢 吟诵 ,他教的 吟诵 ,我至今都印象深刻,到现在,他的音容笑貌,当时的 吟诵 情况,我都历历在目。初中毕业后,我考入了江苏师范学院中文系读本科,钱仲联老先生是古代文学教研室主任,钱先生的授课及其 吟诵 对我影响特别大。后来考入苏州大学读研究生,师从钱老,治明清文学史。我正好借此机行禅会学习 吟诵 。在苏大读书这些年,我受到了多位师友的影响,如钱仲联、徐文端、唐圭璋、吴激裤调公等先生。以上就是我学习 吟诵 的档铅尘经历。 关于学习 吟诵 的方式,当然,较为传统的,有的是父亲或者祖父他们懂的,就传下来,作为一种家学传承下来。还有一种呢,是私塾传授的,私塾里面的老先生教的。我现在的体会是:学 吟诵 要看自己,因为每个人 吟诵 的风格不同,调子很多。仅仅是家学的话呢,你家学的这一套,你学的很不错的,但是实际是比较有限的。另外,我对传统 吟诵 的体会就是——它太单调了。传统的 吟诵 ,就单个的 吟诵 调子来看,它有个缺点——就是单调。吟了几首,又千篇一律。这就是它的缺点。特别是我可以类推,同样是平起的,同样是仄起的,就这个调子基本的框格就这个框格。然而根据这首诗表达的不同情感,它的意境的不同,我在行腔使调,我在 吟诵 的速度,或者是这个轻重、高低、长短、音的长短、强调的地方、顿挫方面,等等,有些变化,但基本的框格就这个调子。提起这个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把老诗人那一套,学到手,另外的话若是有条件,就尽可能地向名家,向其他的 吟诵 调子多学习。 吟诵 ,是我国传统的美读诗词文的方法,它是一种读书的方法; 吟诵 是历代文人、师生欣赏和教学古典美文的特殊的手段; 吟诵 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门绝学。根据我对古代文献的考察,以及对 吟诵 实践的考察。我们所说的 吟诵 ,若是拆分为吟和诵,还是既有联系、共同点,也有所区别的。吟和诵中,吟更像歌唱;传统的诵呢,节奏感非常鲜明,这样听得很清楚,而吟呢,它把声音拖长了,一般是慢吟,听起来好像是唱歌。它明显有节奏感,同时它也有一定的旋律。各种 吟诵 调子的旋律是不同的,但总有一定的旋律。以上就是吟和诵的共同点和不同点,至于吟和唱的区别。1993年的时候在呼和浩特开国际文论会议的时候,正好台湾师范大学的王更生教授也去了,我们曾在一起讨论过吟和唱的区别。我认为:严格意义上的唱,是按照一定的谱子,按音律方面的要求,来进行歌唱,唱的人一般说来不是随意的,它不能随意地把它来改动。而我们古代的吟诵呢,一般的是没有谱子的,带有即兴随意的这个特点。所以郭沫若讲的:“旧式的 吟诵 ,有种办法叫朗吟”。朗吟的办法,那是一种没有乐谱的自由地唱,这是吟和唱的一个区别。另外还有一个区别,严格的唱,一首歌是一个调子。而我们的吟呢,凡是同一个格式的诗,同一个词牌的词,它可以用一种调子呢进行套吟的,但就是类推的,这个也有不同。另外还有一个无形的区别,不大好表达——就是纯粹的歌唱同一首诗和我们用传统的 吟诵 方法来吟诵这首诗,其韵味是不同的。传统的 吟诵 中,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在里面,这个要个人去感受了。关于这些概念的理解,很重要,吟、诵、唱的这些差别,是非常重要的。

每当你看到秋风红枫红火吟诵什么诗

唐·杜牧《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

我也很喜欢看他的《国史大纲》,写得太好了。不过我也没见过简体本。读繁体也可以啊,锻炼锻炼嘛,习惯了就好了。

问个词义:孤往{自钱穆,《国史大纲》引论部}

古文翻译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看语义就明白啦 绝对不是独自前往的意思 那样就翻译不通了 是你说的那个

史鹏:何为吟诵,为何吟诵与如何吟诵

我们所讲的吟诵,与朗读、朗诵不同,适用范围也不同。我们知道:讲读书,有“朗读”之说;讲新诗,有“朗诵”之说;讲古典诗文,则有“吟诵”之说。它们的分别是:“朗读”是美读的一种,它可以化无声的文字为有声的语言,具有表达情意,增强语感,加深理解,巩固记忆,提高口头表达的能力。 “朗诵”是朗读的舞台艺术化,以表情的朗读为基础,要求运用停顿、重音、语调、速度,辅以手势、眼神、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将朗读艺术化,是朗读的一种升华。以上两种读法,皆与吟诵所强调的声腔气势,近于唱歌的艺术性有所不同,它只适用于白话文与现代诗。

钱穆先生在于中国史学的地位如何?

二十世纪有五位历史学家堪称第一流的史学大师,这就是王国维、陈寅恪、陈垣、版钱穆、顾颉权刚。钱穆先生1969年撰成百万字巨著《朱子新学案》,70年代初特撰本书撰述书中要旨,并推广及全部中国学术史。上自孔子,下迄清未,二千五百年中之儒学流变,旁及百家众说之杂出,以见朱子学承先启后之意义。钱穆先生1931年撰写《秦汉史》上自秦人一统中国,下至王莽之新政,为一尚未完编之断代史,深入浅出地梳理了秦汉两代的政治、经济、学术和文化,指出了中国历史上这一辉煌时期的精要所在。

吟诵论语作揖时应该喊什么

上飨(读如翔)。

吕思勉《中国通史》与钱穆《国史大纲》哪个好?

吕老师的 中国通史好

钱穆的国史纲要怎么样

我读过钱穆的《国史新论》,里面收集的是他的一些演讲稿,都是关于历史文化的,比那种专门写一个论题的书要具有活力,思维很独特。我推荐你看,觉得很多东西的观点很新颖,会给自己挺大的冲击。

吟诵的吟是什么意思

声调抑扬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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