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魔幻直面现实的荒诞-说说莫言的小说《蛙》
原创 丑甲 丑甲见仁
最近两个月，2020年的新生儿数量问题成了社会热点，在这样的环境下，读莫言的长篇小说《蛙》，显得犹为沉重，要针对这个小说写点什么，也是心口堵得慌，虽然下笔有千言，然而我还是选择了憋着，只节制着做一些简单的归纳和思考。和小说一样沉重的，还有“计划”这个词，用到个人的工作，学习上，一个有计划的人，效率会高。同样，在一个企业和组织机构中，有计划自然比没有计划好。但是，计划一旦无限放大，放大到人类的社会活动和经济活动以外，试图去干预和控制自然规律，干预人类繁衍的自然性，这个词，就变成了一座大山，太重太重。
《蛙》的书名与小说中的人名
《蛙》和莫言的其他小说一样，讲的都是虚构的高密东北乡的故事。小说一开始，就讲东北高密乡有一个古老的风气，喜欢以身体的部位或人体的器官取作人名，如陈鼻、王肝、王胆、陈耳、陈眉、李手、袁腮、万足、万心等。中国人取名向来有讲究，要斟酌名字的音、形、义，要结合人的属相、八字命理、五行喜忌，这些讲究同样应用在了小说创作中，给小说中的人物命名，则更有深意，有的甚至寓意着小说中人物命运的走向，如《红楼梦》中的人名便是如此。莫言给《蛙》中的人物这样命名，肯定有作家的深意，可能既是作家一贯的魔幻风格使然，同时也可能是加重强调每个名字和生命的关联，以示对生命的敬畏吧。当然，小说中的人名，也可能还有谐音和深一层的寓意在里面。
如故事的叙述者和亲历者“我”，大名万足，小名小跑，笔名蝌蚪。人的精子本就形如小蝌蚪，成千上万的精子，只有最强壮的，跑在最前面的，才能和卵子结合，孕育成生命。以生命形成之初的“蝌蚪”来说已经是生命的“蛙”的故事，这本身是不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呢？再如小说的主要人物万心，大家都叫姑姑，不仅仅是万家的人叫，整个东北乡的人都这么叫着，“姑姑”和青蛙的叫声“嘎嘎咕咕”谐音，联系到姑姑的人生命运，一生都在和“蛙”打交道，所以万心就叫“姑姑”，姑姑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而是成了小说中的一个“符咒”，是诞生一个新生命的福咒，也是推毁一个没有成形的生命的恶咒。姑姑晚景的凄凉与晚年心理状况的恍惚，长期失眠，噩梦连连，一直处于一种自我救赎中，那么她的名字“万心”是不是谐音“剜心”呢，甚至还有“万箭穿心”的意思在里面呢？还有王肝和王胆兄妹两人，本是肝胆相照的一对兄妹，而哥哥却在关键时候出卖了妹妹，最终让妹妹命丧黄泉，他们的姓氏“王”谐音“亡”和“忘”，那么显而易见，就是“亡肝忘胆”嘛。在中医里面，肝藏魂，胆藏魄，“亡肝忘胆”不正是“失魂落魄”的意思吗？小说里的这对兄妹，哥哥王肝丢了“魂”，痴恋上产科医生小狮子，大半生浑浑噩噩；妹妹王胆失了“魄”，最终命丧黄泉。而肝又主惊骇，味酸，当妹妹丧命以后，浑浑噩噩的哥哥，从惊骇中醒来，悲痛中自有一种无穷的酸苦。
小说中的人名取得魔幻，书名《蛙》也一样魔幻，初看是青蛙的蛙，实际上讲的是娃娃，但是娃娃又和青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都是由“蝌蚪”变成的，娃娃的哭声和青蛙的叫声也类似，小说中姑姑晚年梦到青蛙的梦魇场景，赤身裸体跑回家，遇上泥塑艺术家郝大手，从此和郝大手结为夫妻，两人一起拈土造泥娃娃。袁腮的牛蛙养殖公司以牛蛙为图腾，名义上是养蛙，实际上是孕娃，以养牛蛙做幌子，实际上经营的是代孕公司。娃又和“女娲”的“娲”同音，女娲抟泥造人，以五色石补天，是华夏的创世女神。
小说中的一些数字和口号
在小说中，有一系列的数字，虽然只是发生在一个虚构的高密东北乡的一组数字，但是这组数字很有深意，而伴随这些数字产生的，或者说是产生这些数字的背后，还有一些时代性的经典口号，我现在把这些数字和口号，一并摘录下来。
1953年4月4日，姑姑接生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陈鼻。
1953年4月4日至1957年12月31日，姑姑共接生1612次，接下婴儿1645名，其中死亡婴儿6名，死亡的6名中，5名是死胎，1名是先天性心脏病。
1955年2月17日，姑姑接生第1000名婴儿。
1961年春天姑姑重回卫生院妇产科工作，但是全公社四十多个村庄，没有一个婴儿出生。原因小说中说是饥饿，女人们因此没有例假，男人们因此成了太监。
丑甲在此插一句话：如果看到谁是1959年到1961年这三年出生的，那这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家，至少在那三年里，不是一般人家。
1962年，高密东北乡地瓜（红薯）获得了大丰收，平均亩产过万斤，最大的地瓜38斤。
1963年冬，高密东北乡迎来了上个世纪的第一个生育高峰，全公社五十二个村庄，降生婴儿2868名。这一年，姑姑和另一位叫黄秋雅的妇产科医生，在五个多月时间里，接生了880名婴儿，包括18例剖腹产手术。
1965年底，第一个计划生育高潮口号：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多了。凡是老婆生过三个孩子和超过三个孩子的男人，都要到公社卫生院进行结扎手术。
1966年春天，全公社男扎手术648例，姑姑亲自操刀310例。
这年，张拳老婆耿秀莲因超生捉去引产，途中跳河，最后死亡，赔偿1000元。
狗年正月初一，蝌蚪女儿出生，那应该是1982年，1982年到1985年，高密东北乡连续三年没有一例计划外超生。
当地政策：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的，生第二胎，要八年以后。
当时高密东北乡土政策：喝毒药不夺瓶，想上吊给根绳！
1999年，姑姑与郝大手结婚，姑姑生于1937年，这年姑姑62岁。姑姑1997年退休。
姑姑一生亲手给人家流掉的孩子2800个，与郝大手合作创作泥娃娃2800个。
姑姑一生接生了9883个孩子。
小说中有详细叙述的引产死亡：耿秀莲、王仁美、王胆。
火灾死亡：陈耳，她的母亲是王胆。
火灾伤残毁容：陈眉，她的母亲是王胆。
车祸伤残：陈鼻，他是王胆丈夫，陈眉陈耳的父亲。
姑姑万心的三段人生
姑姑万心的人生，在小说中其实应该分作四个阶段，分别是：1937年出生到1953年参加工作以前；1953年到1965年，纯粹的产科医生阶段；1965年到1997年，产科医生与计生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计生主任阶段；1997年退休以后的生活。本文主要阐述姑姑参加工作以后的三段人生。
姑姑1953年4月4日接生第一个孩子开始到1965年，这个阶段姑姑是一位纯粹的产科医生，那是姑姑的黄金时代，也是晚年的姑姑经常怀念的岁月，姑姑是人间天使，是人人敬仰的姑姑。用她自己晚年的话说：“那时候，我是活菩萨，我是送子娘娘，我身上散发着百花的香气，成群的蜜蜂跟着我，成群的蝴蝶跟着我。”
虽然在这段时间里，姑姑的感情生活遭遇了挫折，送姑姑手表的飞行员王小倜叛变投敌了，但是，这对姑姑的产科医生工作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姑姑从王小倜事件解脱出来的前后那两三年，公社四十多个村庄，没有一个婴儿出生。
如果说1965年以前，是姑姑人生的黄金时代，那么1965年以后到她退休的1997年，则应该是姑姑人生的黑铁时代，这里我要借王小波小说《黑铁时代》引用的古希腊诗人赫西俄德的话来解释一下黑铁时代：“唉，假如我不是生在现今第五代的话，那该多好啊！因为现在正是黑铁的世纪。这些人完全堕落了。神不断地给他们增添新的烦恼，而最大的烦恼却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父亲不爱儿子，儿子仇视父亲，主人不愿款待他们的朋友，朋友之间也互相憎恨。从前美满和尊严女神还常来地上，如今也伤心地用白袍裹住美丽的身体，回到永恒的神世界去了。留给人类的只有悲惨，而且这种悲惨的状况却看不到尽头。”
在姑姑的黑铁时代，虽然他作为产科医生接生的婴儿远多于作为计生工作人员引产的婴儿，但是在高密东北乡人们的心目中，姑姑已经由一个送子娘娘、活菩萨突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人见人恨，人见人怕的“活阎王”。在“人类应该控制自己，做到有计划的增长”的时代，姑姑对“活阎王”这个外号反而感到很光荣，“对那些超计划怀孕的——姑姑对着虚空猛劈一掌——绝不让一个漏网！”
姑姑对她的黑铁时代的认知，是在她1997年退休以后，而退休以后的姑姑，人生进入了至暗阶段。她说：“现在，现在他妈的苍蝇跟着我飞。”这时候的姑姑一直在一种忏悔和救赎中度日。她以和丈夫郝大手合作，一起创作泥娃娃的形式来展开这场自我救赎，她将过去所有引产的婴儿，都通过民间艺人郝大手的手，捏成了一个个的泥娃娃，供奉在家里的三间厢房里，厢房里四周拉了窗帘，每个泥娃娃都有一个木格子。她一生引产了2800个婴儿，便捏了2800个泥娃娃，一个也不少。
年轻时做接生引流工作的小狮子和晚年疯狂求子的小狮子
小狮子是姑姑万心的徒弟，是一名公社卫生院的产科医生，也是一名计生工作者。同时，她又是蝌蚪的第二任妻子。她是和万心一起参与到了蝌蚪第一任妻子王仁美的引产手术中的，是看着王仁美的血一滴滴流干以后死亡的。当她要嫁给蝌蚪的时候，蝌蚪的女儿问小狮子：“你会吃小孩吗？”小狮子回答说：“我不吃小孩子，我是专门保护小孩子的呀。”
小狮子虽然和蝌蚪结婚以后，随夫从军到京城，大概也没有再做产科医生和计生工作了，但是，她的命运还是和她的师傅类似，没有生养孩子！不过她又比她师傅幸运，至少她是在还年轻的时候结了婚的，而她师傅则是一直到1999年才结婚的，那时候她已经62岁了。而且，她的觉醒，应该比她的师傅要更早一些，至少在那场对王胆的追逐中，她故意落水，以拖延时间，让王胆有机会逃走，那时她便已经开始了觉醒。
对于她来说，虽然没有做出姑姑那样的忏悔和救赎，但是她是自怨自艾的，“后悔过去跟着姑姑执行那些严酷的政策，引流了那么多婴儿，伤了天理，导致老天报应，使自己不能生养。”不能生养，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所以她晚年回高密东北乡居住以后，一遇到婴儿，无论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都忍不住要去抱一抱、亲一亲、逗一逗；她早没有了例假，仍然执着地求子，求秦河的泥娃娃，到娘娘庙里磕头；以至于最后疯狂到瞒着丈夫蝌蚪，找了袁腮明着做牛蛙养殖，实则做代孕的公司做了代孕。
陈鼻一家的悲剧
小狮子找的代孕女性，是陈眉。陈眉本是一个有四分之一白俄血统的姑娘，人长得高挑漂亮，她是陈鼻的小女儿，她本来应该被姑姑引产掉的，可是她的妈妈王胆，一个只有七八十公分高的侏儒，硬是和万心他们斗智斗勇，躲到了陈眉出生的那一刻，只是她的出生，却是她的妈妈用性命换来的。她的诞生，便是她妈妈的死亡。她的父亲本来盼望着她是个男孩的，结果她又是个女孩，如此父亲陈鼻在丧妻之痛下，忘了她的存在。所以她一出生，就由小狮子和姑姑喂养着。等到她父亲醒悟过来，交了罚款以后，才重新把她从小狮子那里抢了回去。然而抢了女儿回去的陈鼻，此时生活已经失去了目标，日日烂醉如泥，把早先做贩卖生意存下来的几万块钱，很快就花得精光了。在八十年初的几万块钱，是不得了的，应该不亚如今日的千万资财吧。
成年后的陈眉，跟着姐姐陈耳南下打工。本来有港台商人，看上了她们的美色，想用上百万的年费包养她们做二奶，然而她们却拒绝了，她们宁愿在玩具厂里做流水线，赚些干干净净的汗水钱。然而一场大火，烧死了几百个打工者，其中就有陈耳，陈耳是为了保护妹妹陈眉才烧死的，妹妹虽然侥幸逃出了生天，却也是烧得面貌全非，连眉毛也没有了，因此她每日以黑纱将全身包裹起来，只留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在外面。
而偏偏她的父亲，那个在李手的“塞万提斯”餐馆里扮演骑士堂吉诃德的陈鼻，在撞车寻死时，伤了腿脚，要六万块钱的医疗费用。为了筹集父亲的医疗费，陈眉便去袁腮的牛蛙公司做了代孕女，代孕的自然是蝌蚪万跑的儿子，这是由蝌蚪的妻子小狮子从蝌蚪身上偷来的精子，注射在了陈眉的子宫内，属于“无性代孕”。
然而，他们父女的悲剧还没有结束！
悲剧还是喜剧？
《蛙》共分五部，最后一部，是一个九幕话剧，这个话剧，是作家赋予小说中的叙述者“我”，也就是剧作家蝌蚪写就的。
陈鼻陈眉父女的悲剧，从小说中，一直延续到作为小说最后一部的九幕话剧中。陈眉因为乳房奶水发涨，使她的母爱觉醒了，加之袁腮们用一只剥了皮的死猫欺骗她，说她代孕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谈好的代孕费只给了她一万。如此，她执意要找回孩子，她到派出所报了案，但是派出所的所长显然是收过袁腮们的好处的，甚至是一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这个女人因为大火烧伤，神志不清。陈眉又寻觅到了蝌蚪和小狮子给孩子举办的“金娃满月盛宴”上，陈眉生下的这个孩子，蝌蚪和小狮子给他取名金娃。陈眉抢了孩子，满街逃窜，蝌蚪和小狮子袁腮等人一路紧追，陈眉和陈鼻一路逃，最终竟然逃到了一个拍摄民国电视戏剧片《高梦九》的拍摄现场。电视剧组正在拍一个民国县长高梦九的审案现场。县衙大堂正中高悬着一块“正大光明”的匾。这时候的陈眉实际上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了，但是她尽管疯癫，母爱的天性仍然散发着光辉，使她在夺回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这一点上，是明明白白的。她一头闯进衙门，跪倒在大堂前，面对剧组拍摄现场的县长，大呼：“包大人，包青天，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一堂荒唐的审讯，就这样荒诞地展开了。陈眉的人生明明是一个悲剧，美的东西给撕碎了，但是，作家却还要借助这个悲剧，来导演一出这样荒诞的喜剧，把袁腮们的丑恶，彻彻底底地揭露出来。当然丑恶的不只是袁腮们。
这里实际上作家给人们留下了思考，如果陈眉夺回了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对于孩子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呢？是不是要延续着她母亲的悲剧呢？这样人道吗？
如果这个世界本就是苦的，那么让孩子降临这个世界，究竟是人道的还是不人道的呢？当然，谁也不知道刚刚出生的孩子，他未来会怎么想，因为任何人无法代替那个即将降世的生命去体验未来。
魔幻与荒诞
读《蛙》，总会让我联想起英国作家阿道斯.赫胥黎的小说《美妙的新世界》来。那是一本写于1931年的小说，是一本预言未来的小说。赫胥黎预言的未来虽然还没有完全如赫胥黎预测的一样到来，或者永远也不会到来，但是，却也有一些预言，不幸被他言中。譬如试管婴儿，譬如潜意识教育，譬如……当然，赫胥黎的试管婴儿，不仅仅是我们今天意义上的试管婴儿，而是完全取消胎生，只有人工生殖，所以，这种人工生殖，才是彻彻底底的有计划的生殖。和《美妙的新世界》比起来，《蛙》中的提到的“人类应该控制自己，做到有计划的增长”，只能算是小儿科，根本就谈不上是计划。
面对现实的荒诞，莫言刻意让小说魔幻化了，这种魔幻，不仅仅在人名上，也在一个个的情节中，一场又一场如梦如幻的情景中。
如陈鼻出生时，村里的“老婆娘”，也就是旧时的接生婆正骑跨在临产的艾莲身上，“卖力地挤压艾莲高高隆起的腹部。”“这老婆子患有慢性气管炎，她咻咻的喘息声与产妇杀猪般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制造出一种英勇悲壮的氛围。”
又如姑姑带着计生工作人员，一幕幕追逃计划外怀孕妇女的场景，这些妇女们和姑姑打“地道战”的场景。这些场景每一个都是荒诞的，但是又是现实的。
而最魔幻的场景，莫过于通过王肝的梦，姑姑的梦，秦河的恍惚，将青蛙与娃娃关联起来，和泥娃娃关联系起来。也因此最终引出袁腮以牛蛙作为图腾和幌子的那家荒诞的代孕公司。
当然，魔幻的还有人，如王肝对小狮子的痴恋，如秦河对姑姑的痴谜和装疯卖傻，以及后来成为泥塑大师时的神秘性，还有泥塑大师郝大手的怪，视泥娃娃如生命的魔怔样。而最魔幻的人，显然是姑姑和小狮子，他们工作时的坚决和彻底，一到晚年却彻底变了性，一个晚年疯狂的求子，一个晚年如剜心般的忏悔和救赎。
最后，我再魔幻一下：“眉长过眼，兄弟三四”，这陈抟的相法，到高密东北乡，看那些八零年以后出生的人，肯定要失灵了，不是眉长过眼的人没有了，而是没有了三四个兄弟。中国传统的算命看相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看一个人的兄弟子息，兄弟几人，什么时候有子女，有几个子女，但是，在姑姑时代，面对高密东北乡的人，那些看相算命的大师们，恐怕都要受到困扰了，当然他们已经受到困扰了！因为当他们算到一个人的六亲（父母、兄弟姐妹、配偶、儿女）的时候，有一大半是要失灵的，算不准兄弟姐妹的数量，算不准结婚的时间，也算不准一生有几个娃，男娃还是女娃。看来，连看相算命的传统理论，也得与时俱进，重新去架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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