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乱世佳作

主播:西瓜仙子0621 播放:1887最近更新: 2022-08-16

       播音:河南电台浩然(金话筒主任播音员)
                   杨强(主任播音员)      
      撰稿:河南电台王红(主任编辑)
      
乱世佳人、乱世佳作

      --萧红与《呼兰河传》

         

梦里忽作还乡游,回眸未语泪先流。故土千里归无计,乱世漂零此生休。敬请关注现代女作家萧红。

(音乐:萨克斯《回家》起)

每当这首悠扬的萨克斯乐曲响起时,我总会想起故乡的山和水。

是啊,远在他乡的人总是思念着故乡,我们的心灵好像只有在故乡才能获得安宁和休憩。

呼兰河便是现代女作家萧红终生魂牵梦萦的故乡。

1942年的香港,繁华都市已经在日寇的铁蹄之下坍塌,年仅31岁的萧红躺在玛丽医院简陋的病床上痛苦挣扎。由于日寇占领香港,一切医疗用具奇缺,萧红难以得到正常的治疗。喉管开刀后,萧红不能发声,痛苦万状。

在孤寂的病床上,萧红渴望着还乡。可是,国已破,家何在?她唯有将绵绵思乡情凝聚成一部怀乡佳作《呼兰河传》。

《呼兰河传》完成后不久,萧红就在无亲无友的寂寞中,与世长辞。死之前在纸上写道:“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 她最终没能回到故乡。

时空的隧道不能轮回,萧红满含着遗憾离开了她还有着无数眷恋的世界。而她的还乡之旅,也就此成了一个未了的心愿。

就象她在《呼兰河传》中借小团圆媳妇之口所寄托的那样:

(原文:“据说,那团圆媳妇的灵魂,也来到了东大桥下。说她变了一只很大的白兔,隔三差五的就到桥下来哭。

有人问她哭什么?

她说她要回家。

那人若说:

“明天,我送你回去……”

那白兔子一听,拉过自己的大耳朵来,擦擦眼泪,就不见了。

若没有人理她,她就一直哭,哭到鸡叫天明。”)

1930年,19岁的萧红因为逃婚从呼兰小城那个封建家庭出走,从此,被她的父亲,那个固执的小官僚开除了祖籍。从1930年到1940年,被放逐的萧红在外面的世界寂寞的漂泊,寂寞的行走,身世寥落,心境亦很苍凉。这十年间,她经历着情感与疾病的双重折磨。

1940年,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前一年,萧红虽然才刚刚29岁,可是已经身心俱疲,她孤独地从一个朋友家漂泊到另一个朋友家,身外是永远的孤寂与苍凉。

被放逐的人更加怀念家园,生命中唯有的一点亮色便是祖父的爱。可是祖父已经去世了:

(原文:“我若死掉了祖父,就死掉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好象他死了就把人生一切’爱’和’温暖’带的空空虚虚”。)

国破家亡,战乱四起,在颠沛流离的苦旅人生中,萧红倍加怀念生命中唯有的那点温情,精神还乡之作《呼兰河传》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完成的。

在萧红短短的一生中,她为我们留下了《生死场》《马伯乐》《商市街》《小城三月》等多部作品。可是没有一部作品,能像《呼兰河传》这样,打动我的心灵。

在这部作品里,萧红以一个四五岁孩子的视角,带我们游走在呼兰河中的大街小巷、讲述着发生在这里的生老病死。

文字平实的似乎不带一丝感情,但却出离了人生的悲凉,直抵我们心灵最柔软的一角,使我们直面人生中真实的无奈与苍凉。

(原文:“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我还没长到二十岁,祖父就七八十岁了。祖父一过了八十,祖父就死了。”)

近乎白描的手法中,寄寓着萧红对祖父沉甸甸的怀念之情。萧红的幼年是和祖父一起度过的。她的父亲是过继的,萧红是长女,这个家本来想要一个男孩儿,可没想到又生了一个女孩子,所以萧红一出生就不被父亲、母亲、祖母所喜欢。家里只有年迈的老祖父宠爱着这个一出生就戴上了性别原罪的小姑娘。幸好,家里还有一个后花园。萧红的幼年便是和老祖父一起在后花园里度过的,那是萧红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原文:“我家有一个大花园,这花园里蜂子、蝴蝶、蜻蜓、蚂蚱,样样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黄蝴蝶。这种蝴蝶极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红蝴蝶,满身带着金粉。

蜻蜓是金的,蚂蚱是绿的,蜂子则嗡嗡地飞着,满身绒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圆圆地就和一个小毛球似的不动了。

花园里边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

……

祖父一天都在后园里边,我也跟着祖父在后园里边。祖父带一个大草帽,我戴一个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当祖父下种,种小白菜的时候,我就跟在后边,把那下了种的土窝,用脚一个一个地溜平……”)

文中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幼时的萧红。现在还依然记得上小学时,学过的那篇课文《火烧云》。

(原文:“晚饭一过,火烧云就上来了。照得小孩子的脸是红的。把大白狗变成红色的狗了。红公鸡就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子,往墙根上靠,他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匹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

天空的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堂堂的,好像是天着了火。”)

那时不知道,《火烧云》就选自《呼兰河传》,而那个向我们描述着火烧云奇异变化的作者就是萧红。只奇怪这个描写火烧云的作者,她对自然有着多么敏锐的观察力啊!

“五秒钟之内,天空里有一匹马,马头向南,马尾向西,那马是跪着的,像是在等着有人骑到它的背上,它才站起来。再过一秒钟。没有什么变化。再过两三秒钟,那匹马加大了,马腿也伸开了,马脖子也长了,但是一条马尾巴却不见了。

看的人,正在寻找马尾巴的时候,那马就变靡了。

忽然又来了一条大狗,这条狗十分凶猛,它在前边跑着,它的后面似乎还跟了好几条小狗仔。跑着跑着,小狗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狗也不见了……

长大后,读了《呼兰河传》,才知道,这个用火烧云让我记住了天空中无限美丽的作者,就是萧红。

可惜的是,这个在告别人世之时写下了“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的作者,却是生活在乱世贫穷之中。她曾经穷得三天只吃了一个列巴圈,她曾经穷得没有衣服御寒,爱人穿走了他们共用的那件寒衣,她就只能蜷缩在床上无法出门。

在外四处漂泊的萧红,在病痛与贫穷的双重折磨下怀念着故乡,怀念着消逝的童年时光,怀念着再也见不到的老祖父。同时,敏锐而又聪慧的她也忘不了父亲那冷漠的目光,忘不了呼兰县城善良而又愚昧的居民。

(片花:国已破、家何在?身世寥落、心境苍凉、漂泊在外的旅人渴望心灵还乡。颠沛流离的岁月,构筑精神家园,绵绵思乡情,悠悠离别愁。岁月流转、历史变迁,敬请关注中国现代女作家萧红。)

萧红的艺术感觉和艺术表现力是独到的。对于经历的人和事,对于童蒙时期刚刚开始的记忆,她不仅能够把它们鲜活而又生动地表现出来,而且还显出了行文的出类拔萃。她用冷静而又白描的手法,时而也出现了夸张和排比,当然我们如果细读,还可以读出她行文中的点点愤激。在《呼兰河传》中,她对呼兰河人麻木和愚昧的描写虽然不是直接的呐喊,可是却力透纸背、动人心魄。

每次读《呼兰河传》,最喜欢的是萧红所描写的后花园和呼兰县城的景色,最不忍心读下去的,则是文中所写到小团圆媳妇的章节。

那个黑忽忽,笑呵呵的,十二岁就长出了十四岁个头的小团圆媳妇,是一个多么可爱又健壮的孩子!可是就因为“太大方了,不知道怕羞”,就惨遭周围居民的围剿。 “她来到我家,我没给她气受,哪家的团圆媳妇不受气,一天打八顿,骂三场。可是我也打过她,那是我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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