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前世之旅 018 鬼之子

第十八集鬼之子刚走到庭院里，就看见坐在回廊上的总司。他已经换回了白色的和服，黑色的长发没有扎起来，随意地披散着，风不时地吹起他的发丝，拂过他苍白的脸颊。清幽的回廊，满地的红叶，白衣的美少年，仿佛一幅静止而唯美的画卷。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竟不愿去破坏那份和谐。他察觉到动静，侧头一看是我，立刻笑了起来，笑容透明，温暖，不染半点尘埃。小野，没什么事吧？我想了想，哭丧着脸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他看我这个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没事。我低垂着眼，摇了摇头，赌坊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吗？他有些焦急起来。

嗯，屠放先生说。总司。我停了下来，斜睨了他一眼。他1脸认真地听着，脸上毫不掩饰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说，呀，不是我说。

总司上道的样子最可爱了。呵呵，我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总司忽然反应过来，我在捉弄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他故作生气状说，好啊，你居然敢捉弄我充田总司。呵呵，嗯，那总司是不是要和我决斗啊？好怕怕呀。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抬头望天，不知不觉已经近黄昏了，居然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你还是休息吧。

忽然想起他的病，刚才血色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心微微疼了下，我没关系，现在好多了。他站起身来，朝我粲然一笑，走吧，我今天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也就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前走去。刚到门口，那边就缓过来几个人影，我立刻眼尖地认出这是永昌辛巴和斋藤一平间三郎，另外还有两个喊不出名字的队员。喂，小尹，你回去了吗？三郎朝我打了个招呼，我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平坚先生要多来进江屋哦，还有斋藤先生。我瞄了一眼辛巴，他一脸暧昧的笑容。我赶紧扯了扯总司的衣袖，再不走，恐怕这位永昌先生又要说出什么令人不爽的话来。民间先生，你们打算出去吗？总司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随口问了句。

只见除了斋藤，其他几个人脸色似乎都有些怪异。是啊，我们准备去导员归屋，平肩讪讪的啊。总司的表情忽然也古怪了起来。导员，归屋是什么地方？居酒屋吗？还是卖乌龟的？我一脸疑惑地问道。这里的店铺都是某某屋，有时根本搞不清楚卖的是什么。话刚说完，就看见大家神色古怪，似乎忍着笑意，你想去吗？不过我看你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去的好。辛巴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神色，永昌先生，总司亲和了一声，去又怎么样？难道就你们男人可以去，女人就不行了吗？我还偏偏想去见识一下了。

总司，我们也去。我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更好奇了。辛巴等人大声地笑了起来，小野该回去了。总司令上一阵尴尬，匆匆打了个招呼，拉起我的手就快步往门外走去。背后的哄笑声越来越大，他的力气还真不小，不多时就被他拉到了一座桥边。怎么了？导员？柜屋到底是卖什么的？我的好奇心依旧不减，那个就是那里不卖东西。他看了看我，似乎很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那里只有一种女人，艺伎艺界。一听这个词，我的眼睛都发亮了，脑海中力系浮现出那种风情万种的浮饰会来。我忽然大叫起来，哦，难道斋藤先生他？他也实在难以把冷冷的斋藤和这方面联想起来。

斋藤先生啊，他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每次他都是守在门外，以防那些常州人的偷袭。总思微微一笑，不会吧，斋藤还这么伟大，难以置信。那总司去过没有？我眨巴一下眼睛道。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也去过两次，是陪土方先生去的，不过只是观赏歌舞而已，仅此而已。真的，好诚实的孩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走私的话啊，我都相信。哦。

我看军中法规要再加上一条，凡不陪副长去，导员归屋折切腹，呵呵呵。说完，我自己先笑了起来，总司也笑出声来。我俩相视一眼，又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停下。总司的眼里还带着笑意，似乎有什么在他眼底闪光。他凝视着我，目光渐渐下移，忽然脸色有时微微一红。我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啊，原来我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他猛地放开了我的手，林声道，抱歉，抱歉。我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看见总司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笛声的，别说话。话音刚落，就看到五六条人影鬼魅一般的窜了出来，个个杀气腾腾，手中的利刃闪着森森冷硬，来者不善，恐怕是新传组的对头人。常州拍吧，宠田总司，你们这些幕府的走狗，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违心志士，今天就拿命来吧。为首的个子最高的那个恶狠狠的说道。总司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那样温柔，那么抱歉了，你们今天不走运，像我冲田总司挥刀的人，是看不到明天的日出的。

那人一声大吼，持刀冲了过来。不用怕，闭上眼睛，总司柔声对我说。只听唰的一声，爱刀加鹤青光已然出窍，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见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的高光，两名浪士便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刀已出鞘，便杀了两个人。我把手从怀里伸了出来，看来我什么也不用做了。此时的总司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股强烈的杀意笼罩着他的全身，他那墨色的黑眸中，竟泛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色。我感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味道，那是嗜血的味道。

他手起刀落，那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割断了剩下两个人的咽喉，霎时，暗红色的鲜血如同泉涌昏暗的光线中飞溅的血珠溅在他天使般洁白无暇的脸上。红的那样刺目，雪一样的洁白，血一样的鲜红，还有他那对散发着隐隐寒光的幽暗双眸。那一刻，他从天使变成了魔鬼。这真的是总司吗？这真的是那个总是微笑着的温柔少年吗？鬼之子，这才是他真实的另一面吗？可以在午后笑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也可以在月夜暗巷中杀戮而面不改色。在他切断了最后一个人的喉咙之后，白色的和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在夕阳下，浑身浴血的少年持刀而立，不屑的目光扫过地面，刚才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还没能从血腥的杀戮中反应过来，心乱如麻，一片混乱。一时之间，我实在不能立刻接受，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和那个温柔微笑的少年是同一个人。他转过头看着我，让我吃惊的是他，他昔日纯净的眼眸中，闪动的是阴郁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眼神。我看今天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我点了点头，啊，我先走了。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小野，他似乎欲言又止，我停下了脚步，没什么，路上小心。他的声音有些低落，我又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我想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来消化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夜我想我是失眠了，眼前不停地闪过那血腥的一幕，还有总司那散发着寒光的眼神。我心里明白，这不能怪他，这样动荡的时代，他不动手，死的就是他。但从和平社会而来的我，毕竟从未亲眼见过那么残忍的景象。电影电视里面的不算，今天可是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眼前，我一回想起来，似乎还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叶隐啊，叶隐，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呢？你只不过是这里的过客，完成任务就离开，怎么会陷入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情绪里去呢？不要把正事忘了，不要再想这么多了。本集播讲完毕，感谢您的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