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之路：波音和它陷进的时代泥潭 （下）

有趣且深度的硬核财经，让你边听故事边长知识。大家好，欢迎收听饭统大老板音频版节目，我是戴老板，每周30分钟帮你开车或睡前抓住零碎时间听故事。学知识。欢迎收听有趣且深度的硬核财经，在下一轮本期继续为你带来坠落之路播音和他陷进的时代一谈。作者，张甲甲在九五年，波音，空客两家巨头彻底撕破脸皮后，一场刀光剑影注定难灭。第四部分对决ceo毫不犹豫脱下了裤子，豁出老脸的让皮埃尔松这个星球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推销飞机。1997年10月，让皮埃尔松跑到美国，跟美国航空公司总裁沃尔夫谈一笔大单，眼瞅着就要签协议了，沃尔夫临时加码，要空客给5%的折扣，并且还要提前交付，又气又急的让皮埃尔松索性老脸一横。站到沃尔夫面前，慢慢解开皮带，脱下裤子，直至退到膝盖的位置，一览无余。你看，我已经没有更多东西可以给你了。

沃尔夫目瞪口呆，慌忙道，提起你的裤子，我不需要折扣了。功课需要靠脱裤子来赢取订单时，播音仍然在过锦衣玉食的日子。1990年，在民用客机领域，波音占据了62%的市场份额，卖到占据23%攻克这时只有15%。而后1997年，麦道被波音兼并，波音将其市场份额据为己有，并且拿到了麦道最核心的飞机创新研发机构鬼怪工厂。虽然靠贸易战打压空客的计划失败了，但此时的播音仍然是世界霸主，无可撼动。兼并卖到后，郭英主动进攻，他选择了价格战，企图通过全面降价来拖垮空客奔至沓来的订单。

在给空客带来压力时也压垮自己。1995年，波音超过预先估计数量的雇员打算提前退休，影响各种飞机的设计和生产研发进度。人才断层加上落后的生产线，最终酿成了一场炮劫。1997年10月3号，波音不得不宣布将七三七和七四期的生产交付延迟三个星期。这一二十年来罕见的极端做法导致他需要为此付出大量的赔付金。又恰逢亚洲经济危机这一年，波音50年来首次出现了净亏损1.78亿美元的坏账。就在前一年，新任ceo贝尔康迪特发表了一段具有转折意义的谈话，波音的首要任务已经不是制造一些领先于同行业的新型飞机。如今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努力创造一个以稳定股价为基础的发展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贝尔康迪特曾是波音七五七机型的总工程师，他是一个多元化投资家，强烈反对将波音的主导产业放在商务客机领域。草院公司受到外部环境和经济周期的大影响。从贸易战结束到2003年，波音历任ceo都没有抓住窗口期将领先优势扩大，反而在公司治理上犯下了一个重大失误及疫病。机翼曾经是美国工业制造领域的王者，市值一度突破6000亿美元，位列全球第一。但过分看重财务数字的短视行为也为极易的衰落埋下祸根。这种急疫病在世纪之交通过播音两任ceo成功传染到了波音身上。播音曾以实干的工程师文化著名，1997年兼并麦道后，波音开始变味，而后愈发严重。

2001年决定将公司总部搬离西雅图，迁往芝加哥，理由是让波音从专注在民用客机领域转向更有利可图的军事和航天产业上。康迪特正在学习机翼的模式，寻求比现在从事的产业更高层次的行业，寻求更高的回报。除了拍手称好的华尔街产业界却对播音的转型显出忧虑。播音的搬迁反映出一种与杰克韦尔与杰克韦尔奇思考模式一样的公司理念。我们无所谓自己从事什么行业，我们只在乎是否能从这个行业里面赚到很多钱。康迪特继任者是哈里斯通赛福，这位老兄有一个更直截了当的绰号，只图眼前的哈里。他曾在g翼航天发动机生产部门任职，由杰克韦尔奇一手培养。阿里对研发不感兴趣，他只喜欢在年度报告里告诉大家这次公司又赚了多少钱。在分析了播音的财务状况后，他的一句名言常被人津津乐道，我们得到的经济回报甚至还比不上可口可乐。

这真让人难受。但飞机制造不是日用品，它包含了无数先进的科技，赚取了大量的外汇，为美国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保障。在这个行业，要保持竞争力，就必须不断投资，研发，制造新产品，这势必会影响财务报表的投资支出。这时候更需要一个领导人睥睨天下万事鸡虫的勇气和远见。康迪特和斯通赛佛领导期间，波音成本下降，利润上升了，成了一家华尔街眼中的好公司。但一个无法逃避的事实是，自1989年审批通过七七七之后，播音的董事会再也没有批准过新飞机的研发了。

而在2000年，空客大飞机项目a三八零正式向外宣布，一下子让波音乱了阵脚。2003年12月，距离圣诞节还有24天，62岁的费尔康迪特被董事会罢免，黯然辞职。总是会指责他对空客引起的挑战太掉以轻心。康迪特辞职后，波音调整了公司战略。经过反复权衡后，播音董事会最终同意研发一款新飞机波音七八七。为了控制成本，增厚利润，自通赛弗在七八七新机型的生产过程中发起了一项新的变革，产业链外包。

第五部分，兵列全球化带来的繁荣和阴影。波音作为美国制造业皇冠上明珠，可能是最后进行外包的美国制造业公司了。在全球化影响下，许多公司都会通过产业外包，协作生产来降本增效，分摊风险以及开拓市场。抖音也不例外，七八七客机上将产业链全球化做到了极致。在七二七项目中，外国供应商的工作量只占2%到七七七项目，这一数据升至30%，而到七八七项目达到了惊人的70%。

在一架飞机的总价之中，机身，机翼，尾翼，起落架的占比约为40%。在七八七客机中，意大利的阿莱特尼和美国的沃特飞机工业公司负责机身的中心部分，西翼，北翼的大部分由三井，三菱，川崎三家日本重工业财团垄断，而波音自己只负责建造飞机约35%的部分以及最后的总装。播音ceo康迪特对此有句经典描述，我们就是一个装配公司，或者叫设备集成商。产业链的转移帮波音降低了成本，分摊了风险。日本三大重工为七八西建设投入了大量资金，还有利于新兴市场的开拓，市场宣传。但由此带来的问题也很明显，交付延迟，技术外溢，利润外流。这三大问题处理不好，就会导致生产质量问题产生严重的反噬后果。

其实，早在十年前，波音公司内部工程师之间就开始流传一本只有十页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提出了两个尖锐的问题，如果缺少经验丰富，能力突出的工程师，波音如何成为一个大范围的设备集成商？如果波音的工程师不了解飞机设计，他们靠什么把零部件组装成一架完整的飞机？这个刺耳的问题成了美国高科技行业的播音之问，刺痛了骄傲的美利坚技术外衣反过来进一步加剧了美国产业空心化。自1979年至2011年，制造业从业人数从1970万变为1180万，骤降40%。这组数字足以证明，大量中低端产业就业机会在美国本土几近消失。而人才断层，缺乏新鲜血液补充的劳动力结构，反过来又限制了技术升级以及创新的可能，成为一个恶性循环。全球化不可逆。但航空业不是沃尔玛，可以通过组建跨国网络来扩大经济，可以通过组建跨国网络来扩大经济实力。

航空业处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供应商和设备集成商环境，一个单子动辄几亿美元，产品维护周期二三十年，牵涉无数复杂甚至绝密的高端技术。如果这些东西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如何能够引领世界？在这个问题上，空客的处理比播音更加谨慎。空客一直将核心的生产保留在欧盟内部，主制造商基本都是四个创始国的核心企业，即使为了开拓中国市场做出妥协，但外包给中国的也仅仅是不那么重要的部分。比如天津a三二零总庄县以及西安飞机制造公司负责的a三二零易核，大规模的生产卖包让播音的核心能力不断外流和下滑。但光鲜的财报掩盖了这一切。这些问题的暴露需要一个事件，一个能震动世界的事件。2011年初，春寒料峭，波音ceo吉姆麦克大尼接到了美国航空公司ceo的一个充满刺骨寒意的电话。电话里，他被告知，美航正考虑放弃播音，转而跟波音最主要的竞争对手空客谈一笔订单，并且这笔订单马上就要板上钉钉了。这场无法想象的世纪大叛逃让播音慌了神。

美国航空公司一直以来都是播音的独家大客户，这意味着空客对波音的蚕食直指波音的心脏。美航ceo告诫吉姆麦克纳尼，如果波音想要抢回订单，就一定要跑在空客前头，核心客户面临被抢的风险自然不能忍。波音决定反击，生死时速的较量正式开始。为了挽回这条大鳄，波音做出了一次日后让他们悔清了肠子的决定，临时停止了大概要耗时十年的新客机的研发升级。他们20世纪60年代就研发出来的畅销机型七三七，并承诺压缩在六年内交付波音的工程师以两倍的速度赶工技术图纸和设计方案。三个月后，这款叫做七三七max的飞机方案正式出炉了。

第六部分坠落一场事先张扬的集体自杀2015年12月，第一家七三七max八从西雅图华盛顿的工厂缓缓滑出。2016年，七三七max八首飞成功。为了对抗空客，改良后的七三七max八更新了发动机来提高燃油效率，油耗比空客的同类客机a三二零低16%。一个巨大的隐患却由此埋下。七三七max八新换的发动机外形更大，波音为此修改了发动机的外形，并将其位置前移，这造成了一个严重的安全缺陷。

飞机起飞时可能会因为起飞羊角过高，反而造成一头栽下去。为此，播音开发了一个新系统mcas。简单来说，这个系统会越过驾驶员强行压低机头来配平飞机的高度。这是试图通过增添软件系统来弥补硬件的缺陷。诡异之处在于，这个系统的权限高于人工手控，而且会在符合条件下反复自动出发。

这意味着，一旦这个系统判断失误或被异常激活，就会夺走飞机的控制权，导致飞机向下俯冲，而驾驶员需要从这个系统中夺回控制权。才能保证飞机安全。关于如何关闭这个系统以及这个系统潜在的风险，波音并未向飞行员披露如此重大的一个转变。faa却任由波音自己迅速完成了安全评估工作，同时对驾驶员的培训也轻描淡写，从旧的七三七转向新的七三七max。只在ipad上进行了一小时左右的培训，并没有真正在驾驶器上驾驶一段时间。为了打赢这场战役，波音可谓拼尽全力。2018年，由于交付新客机面临的巨大压力，波音开始返聘已经退休的机械师和检察员。

这背后是那个在播音身后隐藏了半个多世纪的幽灵。人才断层，大范围退休潮以及青黄不接的人才。断层问题如同一个失血的脉管，痛苦地折磨着波音。位于华盛顿州的工厂是波音在美最主要的生产基地。根据国际机械师和航空航天工人协会订单数据，这里2万7000名工会成员中，接近3800人在2023年前又达到退休年龄。播音预计未来20年整个行业需要七十多万个新飞行工程师岗位。嗷嗷待哺的市场面对的却是持续走低的就业意愿。劳工部调查显示，2006年到2016年，美国大学生最爱的三大职业，公务员，学医，商科，制造业占比从百分之九点五下降到百分之七点九。

并将在2026年持续下降。没有大规模的理工科人才梯队，一切创新都成为无稽之谈，甚至一切制造业都是无稽之谈。此时的大西洋东岸，战争的血腥味再度袭来。2003年到2012年，波音签署的订单数量一度持续低于空客。攻克就像一只猎狗死死咬住了这头气喘吁吁的雄狮。2010年，空客推出a三二零meo，市场份额逼近45%。

而2011年初美国航空叛变的那通电话，最终压垮了波音的心理防线。两年后，两场大型空难不期而至，留给世界的画面是咸腥的高压海水挤到变形的机舱，荒凉的空难现场以及血肉模糊的遗骸。第七部分，护短是谁在保护郭英？2014年9月，半岛电视台关于波音七八七的纪录片发布之后，美国各路媒体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批判。福布斯杂志的记者文章最具代表性福布斯杂志的一名记者文章最具代表性，他先是给所有接受采访的播音前工程师扣上了心怀不满的帽子。认为他们的观点不值得采信，然后批判了半岛电视台采用偷拍取证的方式，用这种方式很业余，严重质疑半岛电视台报道的客观性。这位记者的态度基本上就是美国主流媒体对待这部纪录片的态度。很有意思的是，四年后两起播音空难发生后，这位记者无论是在媒体还是在个人推特上对空难只字未提。固短播音的还不仅仅是美国媒体，波音查尔斯顿工厂的航空工程师约翰伍德被公司安排简化维修手册。压缩维修时间。

他很清楚，这样的代价就是一些零部件缺陷就被无情忽略。约翰伍德向波音人力资源部投诉，反而被停止审查。数星期之后，波音解雇了约翰伍德。不死心的他也信向美国联邦航空局投诉，faa只要求波音整改了约翰伍德其的七项指控中的一项。然后就草草结束了调查。

不死心的他也信向美国联邦航空局。而负责这一次约翰伍德举报调查的faa成员阿里巴赫拉米三年后亲自签署了允许七八七正式投入飞行的文件。他力挺波音七八七的电池不存在问题。从faa退休后仅仅两个星期，阿里巴赫拉米又被聘为航空航天协会副主席。这个协会是一个政治游说组织，被播音效力。阿里巴赫拉米只是播音埋在华府千千万万棋子中的一枚。波音是操控华盛顿纸牌屋权力游戏的大师。

2013年，波音派在华府的游说团队超过100人，78名都是前政府要员，三人曾是国会议员。美国的政商两届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军工联合体，相互渗透吸收，相互盘根错节。死亡346人的两起空难发生后，美国政府仍然对波音呵护有加。相对比当年，德国大众在美国尾气造假被罚了超过200亿美金。第八部分启示是什么让播音陷入了泥潭？波音只是过去半个世纪美国工业的一个刻痕。要看一个行业的发展状况，除了严谨的统计数据，只要再看看这个行业的龙头企业境地如何。

便可略知端倪。产业空心化铁锈带红脖子区我们熟知的是美国中低端制造业的满目疮痍，波音却为我们撕开了美国高端制造业不为人知的一面。2000年，纽交所最大的五家公司三家属于制造业。而到了2010年，前五家中只有苹果，但它已几乎不在美国本土生产任何产品。2011年，高科技产品贸易逆差接近1000亿美元，半导体，计算机和办公设备的销售额在十年内萎缩了1/3左右。

高科技霸主的脸色日渐沉重。2017年特朗普上台，立即提出要制造业回流。实际上，在美国国内，从政府，国会到高校大学重振制造业的呼声早已愈演愈烈。国家繁荣为什么需要制造业？其重要性不仅来自于对国家gdp贡献的内行数字，它还是技术创新的源泉，经济增长的原动力，甚至等国家安全唇齿相依。自开国元勋汉密尔顿的制造业报告开始，美国通过人才供给，科研支持，商业应用，政府支持，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创新生态系统，为制造业创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养分。而如今，这个系统的某些零件或被偷走，或被掩埋，那些曾经的辉煌能否重返，目前看是一个未知数。具体到播音身上，围绕人才断层，创新乏力，产业转移，公司治理，政府角色上的前车之鉴值得深思。充足的人力资源是创新的土壤，完整的产业链条，持续不断的研发投入，正确的产业政策，确保了源源不断的养分快速转化，最终长成一片肥沃着一国经济的茎草。

无论是英，美，德还是中日，几乎都使用漫长的时间，几代人的筚路蓝缕还走上工业化的征途。而如何能维持在全球先进制造业中的竞争地位，乃至掌控战略优势，仍是一门尚未结业的大考。不能不警惕的事，制造业的衰落总是从生产的外包开始，总是从低端产业的外流开始。一个国家应想尽一切办法来降低制造业成本，在资源，土地，税费，房价等方面下功夫，而不是以所谓腾笼换鸟的借口，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失到海外播音的启示录。这对当前的中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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